Lesson40 寂寞的少男心?

作者有話要說:請問閣下看到這兒,還在霸王嗎?

雖然藍澤昕已經退燒了,但整個人看起來還是有點虛弱,因為要趕著拍的關係,所以再難受也要硬撐著,這是作為藝人的悲哀。

同為藝人的單堇微自然是無法理解這種痛苦,因為她的身體很好,於是她偷偷想著,肯定是因為藍澤昕太挑食,所以抵抗力不好,自己不挑食嘛,自然吃嘛嘛香。

擠在人洶湧人潮的神社中拍完新年許願的專輯後,算算時間,離回家的日子更近了,單堇微從來沒有這麽想念過路清,就算看到他後還是會抱怨舅舅總欺負她,總騙她,可現在卻巴不得馬上飛回去被他欺負被他騙,她果然是被虐狂啊?

正如藍澤昕所說,她沒有什麽優點值得他需要,那之後她都好像提不起興趣了,然後想了想,會不會她所謂的感情也不過如此,不過是浮雲,對於他的打擊雖然仍然覺得難受,卻沒辦法再總在他麵前晃來晃去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她也異常的安靜,也沒有硬擠進藍澤昕的被窩,順著他的意思把燈關上後,自己把被子拉高蓋過頭,說一聲“晚安”就安靜下來了。

這一舉動讓藍澤昕摸不著頭腦,卻也沒有去問。

她想他也鬆一口氣了。

最難過的是,自己不被需要,沒有任何價值,讓別人連利用的欲望都沒有。

單堇微正是如此,如果別人不需要她,她不會死皮賴臉都纏著他,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他什麽。

或者單純隻是太寂寞,即將成為成年人前,她也終於為了一個人而覺得寂寞,然而偏偏這個人就在自己身邊,這種感覺特別諷刺,卻又無法打破。

他們之間有一道無形的牆,她花盡心思,始終還是過不去呀……

回去中國的那天上午,日本上空正飄著純白的雪花,陰冷的天空像是在哭泣一般,雪花飄落到地上與早已墜地的積雪融為一體。

單堇微拉了拉頭頂上的白色毛線帽,讓它蓋過冰冷的耳根,這帽子是黃璐依送給她的,是依依和化妝師姐姐在日本逛街的時候買的,藍澤昕也有,不過是一副墨鏡,也是,就算送他毛線帽他也不會戴呢。

玻璃窗內側已被籠上一層薄霧,她伸出帶了手套的手指一掃那層霧氣,窗外的街道又清晰起來,路是來時的路,來時的興奮早在旅途中磨碎吹散,而現在的彷徨又從何而來呢?

她不喜歡日本,一點都不喜歡,沒有想象中好玩,又也許隻是因為工作原因,害她對日本一點喜愛的情愫都沒有,明明不喜歡,明明很期待回國,但在離開的時候難免還是會惆悵。

畢竟在這裏生活了將近兩個星期,雖然來時無後顧之憂,就算新年她也不需要去拜年……卻被這個冰冷的國家帶動出濃烈的鄉愁。

還有這裏讓她嚐到了遠在天邊的甜蜜,與近在眼前的思念。

兩個星期而已,真快。

雪依然緩緩地飄著,仿佛沒有停歇的打算,雖然淡淡的,不妨礙到他們乘坐的飛機,卻讓人的心情怎麽也快樂不起來。

遠處的紅白交錯的東京鐵塔聳立在眾多樓房群中,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之前還想著來到日本,怎麽也要去看看東京鐵塔,然而最後卻隻在告別日本的時候驚鴻一瞥,還以為很大呢,原來隻是個小小的鐵塔呀……以前看動畫的時候都畫得很大的說,原來是動畫把它誇張化了。

最近的旅途上,單堇微總是特別安靜,也少了以前活潑開朗的神采,藍澤昕開始懷疑她到底是怎麽了,抑或是她有什麽陰謀在醞釀著,為何她不再粘自己了呢?

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她看著窗外低聲歎息的樣子,竟然有種心被揪著的感覺:“小狗……”

“嗯?”她沒轉過頭,看起來沒什麽精神地瞅著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色。

千遍一律,沒可賞性。

少了她雙眸閃亮亮地盯著自己的表情,他就覺得心中被抽走了什麽一樣不舒服,明明別的女人也會這麽看他,為何她的就是不一樣?藍澤昕苦惱地想著,其實很早就想問她到底怎麽了,可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地被吞了回去,最後變成漫長的沉默。

算了,這樣也好,以後也許可以河水不犯井水,也不會再有人和他心目中的自己PK,他還是可以過以前那樣的生活。

真的可以這樣嗎?

各自看著自己的風景,車後座是黃璐依均勻的呼吸聲,很安靜,不知為何今天導遊大哥沒有放音樂,今天之後,恐怕也很難再看到駐日的他了。

然後……回歸。

回歸到祖國的感覺,單堇微幾乎要哭出來,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南方的天氣果然是好,豔陽高照,隻需穿一件T恤加一件不太厚的外套就可以了,藍天,好久不見了!

但是日本的白雪與陰天她也不會忘記的!

才走進機場,路清就站在外麵等著她了,而旁邊還多了一個姐姐,好像是……藍澤昕的經紀人?

她疑惑地來到他們身邊,顯然路清還沒有發現她已經回來了,還在和那個姐姐爭論著什麽,而內容則是越走近越清晰——

“都說了不要跟著我!”路清厭煩地甩開藍澤琪的手。

藍澤琪漂亮的眸子一瞪,然後揪著他的手若無其事地說:“誰跟著你?我等我弟弟而已!”

“放手!”路清咬牙切齒,從沒想過女人能有這麽厚的臉皮。

“不放。”藍澤琪才不理她,晃了晃緊緊握著他的手,像是示威一般:“我喜歡你,所以你必須要對我負責!”

單堇微和藍澤昕兩人聽得可謂瞠目結舌,這是什麽情況呀?兩人麵麵相覷,卻誰也問不出口。

直到路清終於看到他們了,才跑過來,然而牽著他的手的藍澤琪也跟著他跑過來,高跟鞋敲在光潔的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舅舅……”單堇微看到路清跑過來,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氤氳出一層霧氣。

路清以為她是太想念自己,於是擺出十分慈祥的長輩臉,朝她張開懷抱,雖然一隻手依然被藍澤琪挾持著,卻無傷大雅:“微微,你終於回來了啊。”

誰知道單堇微手上的包包一甩就直接甩到他臉上,一邊大哭一邊大叫著:“你個死老頭!虧人家這麽想你,你竟然還帶著個姐姐優哉遊哉地打情罵俏!你不想接我就算了嘛,幹嘛要這樣呢?”

她這一哭,所有人都手忙腳亂,機場的其他人紛紛投以注目,藍澤昕馬上把黃璐依送給他的墨鏡架到臉上去,這東西確實還真實用。

路清措手不及,臉還火辣辣地痛,身邊的女人就算遇見這樣的情況也誓死不放手,非要他“負責”,拜托,他什麽都沒做過,要他怎麽負責?他這輩子到底是作了什麽孽?!

倒黴起來就是一條龍服務了……

單堇微哭著哭著,又忽然覺得沒什麽好哭了,所有哭聲戛然而止,情緒恢複得十分快,吸了吸鼻子凶巴巴地把手上的行李都丟到路清手上,然後往機場門口走去:“車在哪裏?我要吃提拉米蘇,你去買!”

這哭到底是為了什麽?她不知道,太多太多了吧,一次發泄完了,心情就舒服多了。

路清也隻好跟著她了,而藍澤琪雖然有車,卻死皮賴臉地跟著他上了他的車,所以這次他必須連藍澤昕都接回去,反正藍澤琪已經告訴了他Ares就是藍澤昕。

藍澤昕與單堇微並肩走著,墨鏡後的眸子不時打量著她哭過後的臉,鼻子都紅了,看起來真可憐:“小狗,你剛才真的是為了我姐跟著你舅舅哭?”

“你姐?那個經紀人姐姐是你親姐姐麽?”她自以為聰明地扯開話題,聲音還帶著哭過後的沙啞。

“嗯,回答我。”一山還有一山高啊,小朋友。

“否則你以為會是什麽?”既然那個方法不行,那就換個,反問!

藍澤昕不自然地推了推墨鏡,卻不知道單堇微其實根本看不到他的眼:“我怎麽知道?隻是看你這幾天都不高興的樣子。”

單堇微微微一怔,有點驚訝他竟然有發現(其實十分明顯,不過以王子自戀的性格,確實很難去注意別人),但那種理由叫她怎麽說出口?於是低下頭來什麽都不說。

說多錯多,在聰明的人麵前,她這種笨頭笨腦的人最好是閉嘴。

來到車旁,單堇微一向習慣坐副駕坐,然而她打開車門要上去的時候,藍澤琪連忙衝過來說自己要坐在路清旁邊,讓單堇微和她家的小鬼坐在後麵。

事已至此,她還有什麽好說的?隻能乖乖地坐到後麵去,不妨礙他們大人的戀愛,也不明白他們的相處模式,為何會是如此。

到了車上,藍澤昕的墨鏡終於脫下來,看著沒有精神的單堇微,半天後才說:“小狗你困不困?”

“很累,但不困。”她把身體靠到椅背,有氣無力的,舟車勞頓,能不累嗎?

本想說自己的肩膀可以借她,但她好像不需要的樣子。

看著勻速行駛的車,單堇微沒來由惱火起來,衝著開車的路清任性地大喊:“老頭開快點!老子要吃提拉米蘇!給我飛去買!”

明明是小孩子,卻模仿大人說話的語氣,稚氣之極。

隻有甜品能填補她寂寞的少男心啊!

她是這麽想的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