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3.兩敗俱傷
戴安瀾手中的動作沒有停下，繼續擊殺鬼子。日軍營地太遠，有動靜也不是太清楚。
他隻怕，鬼子還有增援！他知道，一旦鬼子真的還有支援，那麽他們是真的是要撐不住的！
但無他，也唯有死戰二字了！
戴安瀾很清楚，自己穿上這身軍裝，千裏赴邊境，隻為共抗國難，至於結局如何，能贏得戰爭當然最好，但若是死在戰場上，也算是一個軍人的歸宿！
“殺啊！”
“殺！”
“殺！”
遠征軍戰士不斷的怒吼，他們的師長，代理軍長，也站在他們身邊殺敵，他們，還有什麽可以說的！還有什麽可要求的！
也不斷的，有人倒下。
但多數人，倒下時，也盡可能的再帶走一個敵人。
每個人，都在拚命。
遠征軍如此，日軍亦如此。
為了這場夜襲，他們已經休息了好幾個小時，吃飽喝足了才出來的！如今，卻遲遲沒有進展！多數人心中有些慚愧！可越是慚愧，手中的動作就越是凶狠。
……
而在同古北麵方向上，一支部隊，正在匆忙的急行軍！
同古形勢危急，第66軍，也當然著急！
指揮部的電報提醒他們，一定要小心鬼子的埋伏！所以他們稍稍繞了一點路。
可忽然間，漫山遍野的喊殺聲突然出現！
而後，是大炮的怒吼聲！
緊接著，是無數的槍聲！
“反擊！立刻反擊！”第66軍的戰士們有些懵，明明，他們已經不是常規路線去往同古的！怎麽還是遭了埋伏！
……
“師團長閣下！支那人去左麵路線了！”一名日軍大佐站在牟田口廉也身邊道，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喲西！我們立刻趕過去！”牟田口廉也點點頭，滿意的開口，他們早就算好了，第66軍會前來支援，隻不過，他們要在路上埋伏，這種也是很容易看破的計謀。平滿納到同古，最快的路，自然是大路，但是為了防止被埋伏，國軍也會有所防備，所以，牟田口廉也就將部隊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部分，直接埋伏在大路上，另一部分，埋伏在大路左側約10裏的地方。
“嗨！”
於是，在平滿納與同古中間，又爆發了一場伏擊戰！
……
“師團長閣下！我們已經突破了支那人的陣地！”渡邊正夫聽見了自己的參謀長的聲音，滿意的點頭，“喲西！繼續追擊！”
“嗨！”
而在第56師團前麵，是數千名第6軍的戰士！
他們沒有能擋住鬼子的戰車聯隊！
“準備炸藥包！組織敢死隊！”甘麗初怒吼，陣地怎麽可以在他手上丟掉呢？絕對不可以！
“是！”
於是，很快，一隻敢死隊就被組織出來，每個人身上背了一個炸藥包。
這次被襲擊，他們最大的敵人，就是鬼子的戰車，所以，必須把鬼子的戰車弄廢了才行。
甘麗初不知道說什麽，所以也隻是淡淡的道了一句，“出發！”作為軍長，他的存在，就是威懾！
“殺啊！”
“殺啊！”
“殺！”
隨後，偶爾傳來的幾聲爆炸，使得鬼子的戰車停止了前進。
渡邊正夫正往這邊趕來，卻看到了戰車聯隊的情況，臉色陰沉。“雅鹿！告訴勇士們！給我衝！入城後，狂歡！”
“狂歡！”
“狂歡！”
對日軍來說，戰爭結束之後的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對他們的獎勵，是現在最能激勵他們士氣的東西！
而第六軍，亦是拚死抵抗。
……
喊殺聲，血腥味，屍體，碎骸。
一場持續了一夜之久的廝殺，終於，在漸明的天色中，慢慢落下了帷幕。
同古，戴安瀾看著眼前之景象，雙目通紅，一把跪在了地上，濺起血水。他的身上，也早已暗紅一片，不知是自己的血跡，還是敵人的血跡。
跟著戴安瀾的動作，還有數千名戰士也都跪下了，雖說陣地上的屍體有遠征軍的也有鬼子的，可他們，跪的是自己的袍澤。
每個人，神情疲憊，滿身血跡。
可與戴安瀾相同的，是那神情。
日光起，陣地之上開始有輕輕的哭泣。
此時，甘麗初慚愧的走到了戴安瀾身邊，同樣跪了下來。身後，幾千名第六軍的戰士，選擇了相同的動作。
昨夜，他們雖然拚死抵抗，可終究，還是被鬼子占了陣地。他們隻能往戴安瀾這邊撤退。卻沒有想到，戴安瀾這邊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但好在，兩軍合兵後，士氣上升了一些，抵擋住了鬼子的攻擊。一直到快要天明的時候，鬼子退了回去。因為雙方的傷亡，都不清。
陣地上，幾乎血流成河，到處都是屍首。
這一場持續了一天一夜的戰鬥，從昨天白天到今天早上，終於停止了。
隻是，代價之大，有些難以承受了。
如今，遠征軍都窩在了同古南麵陣地方向，活下的人，不足三分之一。而每個活著的，人人帶傷。
戴安瀾沉默不語，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第五軍第六軍數萬人，如今總數加起來竟隻餘不足2萬人。
數萬戰士，戰死沙場！
這讓他戴安瀾，如何與國家交代！更別說，他手下的幾個團長，就犧牲了兩個！
戴安瀾的心，都在滴血啊！他的心不是鐵做的，看見這鮮紅的戰場，又如何不痛。
雖說，慈，不掌兵。
但，傷亡如此之大，任何一名將領，都會與戴安瀾有相同的反應。
“報！師座！指揮部電報，詢問戰局如何！”
戴安瀾至始至終，眼睛都沒有抬一下，“昨夜一戰，我第五軍與日寇拚殺甚重，傷亡無數，隻餘不足萬人，人人帶傷。陣地之上，血流成河，屍首滿地，不見援軍！請指揮部明示，同古，是守是棄。”
……
遠征軍指揮部內，眾人幾乎也是一夜未睡，都在焦急的等待著消息。
周衛國，卻是最淡定的一個人。能努力的，他已經努力了。
其他的，就真的要靠戰士們的發揮了。
然後，他就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趙勝遞給周衛國一封電報，是關於同古之戰的，劉三他們發回來的。
看完之後，周衛國的臉色很難看，沒有想到，同古居然打成了這般模樣，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