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8.無賴（一）
鬼子練中國兵的消息，不僅僅共產黨與周衛國拿到了，國民黨也拿到了。每個人起初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都是吃驚的。可想了想，鬼子既然做了，就也有一定的把握，如果真的讓鬼子做成功了，到時候就是真麻煩了。
“雨農，你說，鬼子怎麽會想到這麽一招的？”老蔣放下電報，手指慢慢的敲擊著桌麵，皺著眉頭，“這麽一招，有些釜底抽薪的意思。”
戴笠想了想，“幾十年前，李鴻章等人主張師夷長技以製夷，恐怕鬼子也是這麽想的，既然我打不過你們了，那我用你們的人打你們，反正死的不是日本人。”
“有什麽好的辦法阻止嗎？”
戴笠搖搖頭，“淪陷區內的百姓，一家老小的命都在鬼子手上，雖說衛國與鬼子有約定，可鬼子不能光明正大的做，那他也能暗地裏做，欺負一下百姓，咱們如果沒有證據，也很難用這個指責他們。更何況，鬼子對這群人的說辭是，花錢請他們去修工事的。”
老蔣歎氣，“所以，除非那小子撕毀條約，現在就與鬼子開戰，不然沒有其他辦法，是嗎？”
戴笠沉默了一下，隨即點頭，“好像是的。”
條約上雖然約定了和平時期，可中日兩國，又怎麽會真的一點動作都沒有？很多東西，擺到明麵上，自然是不允許的，所以，暗地裏的小動作，肯定不會斷。高層們也都知道，這一份條約，也隻能在明麵上約束一下日本人罷了。
“若真的讓日本人練成了這軍，那到時候該怎麽辦？”
“隻能硬碰硬了。”
“可到時候都是咱們中國百姓啊！”
“目前唯一的辦法，也隻能是讓那小子不管不顧的將這事兒捅到明麵上，不然日本人的動作肯定會繼續擴大。”戴笠想了想，道，“能拖延一些時間，就是一些時間。”
老蔣歎氣，好像的確是隻能如此，“那就先這樣告訴他吧。”
“是！”
……
次日，周衛國收到了兩份命令，意思差不多，對於這件事他們都沒有很好的辦法，唯一可能破局的方法，也就是讓他不管不顧的將此事挑明，言明，若鬼子不停止這樣做，那獨立師不惜現在就開戰。
周衛國想了想，的確，如果真的讓鬼子練成了這兵，那還不如直接與鬼子現在就開戰了，因為鬼子一旦練成，到時候中國戰場上全是中國人的對決，死傷都是中國人，那鬼子可得笑的都要停不下來了。那中國的損失，遠比不參加這二戰勝利後的分紅來得大。
一比較，周衛國寧願戰後紅利少一些，也不要百姓們自相殘殺。因為即便戰後紅利少一點，隻要研究院能正常運作，將他留下來的技術慢慢吃透，那中國在科技上，就絕對不會落後。
“來人！”
“是！”
“去把中島那個小鬼子給我喊過來。”
“是！”
約莫過了半小時，中島出現在周衛國麵前。
“周將軍，不知道找在下有何要事？”中島說著中文。
“看看吧。”周衛國將一封電報遞過去，“這就是你們日本人的誠意嗎？如果是這樣，就別怪我獨立師撕毀合約了，與其一年後中國戰場上血流成河，而且流的都是我華夏子孫的血，還不如現在就與你們拚個兩敗俱傷，這樣，至少有一半的血，是你們日本人的。”看著中島，周衛國笑了笑，“告訴你們高層，這是我獨立師最堅定的態度，別拿我中國百姓來對付我們，戰爭是軍人的事情，把我華夏這麽多無辜百姓牽扯進來，那就真的別怪我了。”
中島張了張嘴巴，這個消息他也才知道而已，周衛國是怎麽知道的，而且據說這個消息應該還算挺機密的，至少，也是佐官以上才會知道。獨立師在他們內部有內應！這是中島想到的第一點。然後，中島就思考起了周衛國的話，的確，對獨立師來說，與其一年後與中國百姓打，不如現在就與他們關東軍打，可嘴上，還是要否認一下，“周將軍，在下並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周衛國冷笑，得，又是這副嘴臉，可真是討厭，從腰間拔出手槍，在拔出手槍的時候就開了保險，稍稍抬手，一槍，“啪！”然後盯著中島，“現在，知道我在說什麽了嗎？”
中島膝蓋被子彈穿過，根本就站不住，倒在了地上，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步了井上的後塵，眼中，是深深的怨恨，抬起頭，看著周衛國的眼神，“周將軍，在下實在是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周將軍已經不止一次的對我大日本帝國的勇士開槍，這件事，在下一定會登報，告訴各國，獨立師師長周衛國的嘴臉！”
周衛國還是有些驚訝的，“既然這樣，那就算我獨立師單方麵撕毀條約吧，叫梅津美治郎準備迎接戰爭吧！”
“來人！”
“是！”
“丟出去！”
“是！”
“周將軍！你不能這樣！”中島聽了周衛國的話，簡直要哭了，能不能按常理來啊！你這樣不按套路出牌，他都不知道該怎麽接！真的讓獨立師撕毀條約嗎？那再國際上施壓都是沒有用的！
“嗬嗬。”周衛國坐了下來，慢慢的拿起了茶杯，“現在願意談了？”
中島額頭冷汗淋漓，是疼的，雙手握拳，他多希望說不，可，說不的後果，並不是他能承擔的，“周將軍，這件事，我需要上報指揮官閣下，請他定奪。”
“去吧，別讓我失望，送客。”
……
所以，當梅津美治郎收到電報的時候，整個人臉色也是很不好看，竟然有這麽無賴的人嗎？“雅鹿，支那不一直說他們自己是禮儀之邦嗎？禮儀之邦就是這樣的？”
飯村穰歎氣，在他看來，周衛國的做法絕對是掐準了他們大日本帝國的命脈，“所以，在下曾經說過，我大日本帝國年輕一輩中，無人比得上他。此人，可為君子，做事方正；又可為小人，行事無賴。”
梅津美治郎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畢竟，這個計劃是他想的，想出來的時候，自以為是絕世好計，可這才幾天，就被周衛國逼到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