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聯隊長要賭一把（二章合一）
聯隊參謀長似乎看穿了高橋大佐的心思，猶豫了一下分析:“長官，隻要救國軍隱藏在我們周圍的炮兵部隊一直存在，戰車大隊就沒法兒通過木橋到對岸去。”
“敵人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卑職提議部隊一分為二，留下一個步兵大隊保護戰車大隊慢慢過河，剩下兩個步兵大隊輕裝前進，急行軍趕往陽泉，爭取在天黑前拿下縣城！”
“天黑以後，被飛機壓製在平定境內的救國軍肯定會抹黑增援這裏，如果我們把戰鬥拖到明天，陽泉縣城肯定會增加大量守軍，再想攻下來就難了！”
木橋接二連三被炸毀，救國軍炮兵部隊太分散，麾下三個炮兵中隊再厲害也沒法兒在短時間內消滅他們。這就意味著木橋被修複後還有很大可能被三次炸毀，戰車大隊想在短時間內到達對岸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步兵不需要木橋，通過泅渡可以輕鬆到達對岸。
無形之中，戰車大隊已經成了整個進攻部隊的累贅。
參謀長的提議讓高橋大佐醍醐灌頂，瞬間想到一個破解眼前危局的辦法。
當場露出一副讚同表情:“你說得對，我們不能在這裏繼續耽誤時間了，必須盡快殺到陽泉城外。”
“隻有分兵突襲，我們才有機會趕在天黑之前拿下陽泉縣城！”
“就這麽辦，一二兩個大隊泅渡過河，第三大隊留下保護戰車大隊過河，然後急行軍增援一二大隊，我們在陽泉縣城匯合！”
“長官三思！”參謀長剛準備去下命令，副聯隊長突然站出來反對道。
“這裏是救國軍防區，我們現在分兵不是給救國軍各個擊破我們的機會嗎？”
“而且分兵以後突襲縣城的兩個大隊隻裝備了迫擊炮和重機槍，連攻城火炮都沒有，怎麽進攻縣城！”
“如果有戰車大隊跟著，我們還能在戰車的掩護下突破城防工事，殺進城內！”
“要是把戰車大隊留在這裏，我們隻能靠勇士們的血肉之軀進行硬衝，部隊的損失肯定非常大，請您慎重考慮這些問題！”
作為聯隊長，高橋大佐考慮問題肯定比部下更全麵，迎著副手充滿擔憂的目光解釋:“放心，這些問題我都想好了！”
“救國軍主力被航空兵拖在平定境內動彈不得，陽泉境內頂多隻有一個被打殘的守備隊。”
“我們兩個步兵大隊過河突襲陽泉縣城，就算這個被打殘的守備隊全部守在城內也擋不住我們的攻勢！”
“至於傷亡，確實會大很多。但如果我們把這場仗拖到明天，我們的傷亡同樣會很大，而且這場攻防戰還會充滿變數，搞不好最後還會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沒能拿下陽泉縣城，部隊照樣會損失慘重。”
“所以就算我們多付出一些傷亡代價，但隻要咱們趕在天黑前順利拿下陽泉縣城，這場仗我們就不吃虧！”
“執行命令，你留下指揮戰車大隊和第三大隊過河，一二兩個大隊跟我急行軍突襲陽泉縣城！”
“哈衣！”副聯隊長還想說些什麽，但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聯隊長剛才的解釋有理有據，他想不到任何反駁理由，隻能點頭領命。
沒了戰車大隊這個累贅，兩千多步兵隻用不到二十分鍾就全部泅渡過河，然後就在高橋大佐指揮下消失在官道盡頭。
救國軍陽泉守備隊指揮部，陳中背著雙手在指揮部來回踱步，每隔幾分鍾就看一眼門口和不遠處的電話機，表情非常著急。
炸石橋和騷擾鬼子的部隊全都安排好了，隻要他們順利達到作戰目標，來勢洶洶的小鬼子就別想按時殺到陽泉縣城。
“叮鈴鈴……”
急促的電話鈴聲終於響了，守在一旁的參謀趕緊抓起話筒，陳中的目光也在這一刻集中到參謀身上，想通過對方臉色判斷電話中消息的好壞。
“報告隊長，工兵排成功炸毀石橋，鬼子被擋在河對岸，正在搭建木橋過河！”參謀放下話筒就一臉激動報告。
陳中懸著的心頓時放下來一多半，然後命令:“給配合炸橋的炮兵部隊下一道命令，鬼子臨時搭建起來的木橋一完工就給我用炮彈摧毀。但在行動的時候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安全，他們拖住小鬼子的時間越久，我們的勝算越高。
兩小時後，陳中收到第二個好消息:日軍臨時搭建起來的第一座木橋被炮兵部隊成功摧毀，意味著日軍又要在河邊多耽誤一個小時搭建木橋。
一個小時後，陳中收到第三個好消息:日軍重新搭建的第二座臨時木橋被摧毀，還有一輛坦克被炸落水……
陳中臉上已經樂開了花，按鬼子現在的進度，天黑前肯定沒法兒殺到陽泉城外。
“隊長，緊急情況，第我們擋在河對岸的小鬼子分兵了。兩個步兵大隊泅渡過河，急行軍朝縣城殺過來，速度很快。”參謀接完一個新的電話後，臉色突然變得緊張起來，看著陳中一臉嚴肅報告。
“一個步兵大隊和戰車大隊留在河對岸繼續搭建木橋過河！”
“如果我們不采取手段阻擊，正在急行軍的兩個步兵大隊肯定能在天黑前殺到縣城，攻擊縣城！”
指揮部剛剛還是輕鬆的氣氛跟著變得緊張起來。
陳中的反應跟部下恰恰相反。
這幾天他一直在考慮，怎麽在反掃**最後關頭給陽泉守備隊撈一場大仗打。
結果就碰到四千多日軍突襲陽泉縣城這件事。
按團部命令，陽泉守備隊肯定會參與這場大仗。
但陳中並不滿足這個結果，和在戰場上分一杯羹相比，他更想吃肉。
日軍突然分兵突襲陽泉縣城，無疑給了他一個吃肉的機會。
看著一臉擔憂的部下很自信叫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如果是四千多小鬼子攜帶二三十輛戰車突然殺到陽泉城外，我也許會害怕。但現在殺過來的是兩千多小鬼子步兵，連一門步兵炮都沒有裝備，大家覺得我們還需要害怕嗎？”
“在我眼裏，這兩千多小鬼子並不是來攻擊縣城的，而是來送死的！”
一旁的參謀長比陳中還要興奮。
馬上接話:“拿下陽泉縣城後，我們一直在想方設法兒加固城防工事，為了增加敵人進攻縣城的難度，我們還在城牆裏麵挖了大量機槍暗堡。”
“突襲縣城的小鬼子沒有攜帶攻城火炮，意味著他們沒法兒遠距離摧毀這些機槍暗堡，隻能出動敢死隊用炸藥包炸。”
“隻要我們在暗堡裏麵布置足夠數量的輕重機槍，小鬼子來再多人也別想靠近城牆。所以我完全同意隊長的說法，日軍選擇分兵突襲縣城和自己往我們槍口上撞沒有區別。”
“隊長，為了大量殺傷日軍進攻部隊，我提議把咱們陽泉守備隊裝備的所有輕重機槍全部藏到暗堡裏麵。等鬼子靠近城牆後近距離突襲他們，通過守城戰大量殺傷日偽軍兵力。”
陳中毫不猶豫命令:“現在就去安排，確保每個暗堡都布置一挺輕重機槍。但跟鬼子交手的時候不能一股腦把所有輕重機槍都暴露出去，要根據小鬼子參戰兵力選擇性投入幾挺機槍！”
在高橋大佐的不斷催促下，兩千多鬼子終於趕在五點半殺到陽泉城外。
看著不遠處禁閉的城門和安靜的城頭，高橋大佐直接略過試探進攻那一步，上來就派兵強攻城頭。
太陽已經落山，還有半個多小時天就黑了，他必須抓緊時間突破城防工事，殺進縣城。
當然，高橋大佐也不是那種勁頭一上來就衝動的人。
雖然省去了試探性進攻，但他的警惕性並沒有放鬆。
看著安靜的城頭一臉嚴肅命令:“步兵第一大隊一二三三個步兵中隊各加強一個迫擊炮小隊和一個重機槍小隊，立刻繞到陽泉縣城其他三個方向，二十分鍾後仰攻縣城。”
“步兵第二大隊就從我們這個方向強攻縣城，跟仰攻部隊一起攻城，爭取一次進攻就殺進縣城。”
“救國軍陽泉守備隊已經沒多少人了，我們四個方向同時發動進攻，他們有限的兵力肯定要一分為四，那我們正前方的敵人就不多了。”
“隻要第二大隊的攻勢足夠猛，不怕傷亡，肯定能一次突擊殺進縣城！”
同一時間，陳中也開到高橋大佐正對麵的一個機槍暗堡內。
高橋大佐觀察城頭時，他同樣也在觀察城外小鬼子。
日軍一開始分兵他就知道對方想要分散自己兵力，進而減輕主攻方向的壓力。
陳中一點兒也不擔心，因為他在縣城每個方向都布置了一個主力連。
在陽泉守備隊，每個主力連裝備七挺歪把子，加上陳中專門加強給他們的兩挺重機槍和一挺歪把子，縣城其他三個方向都有十挺輕重機槍嚴陣以待。
它們被架在暗堡裏麵，躲在暗處突襲敵人。不要說攻擊他們的日軍隻有一個加強中隊，就算鬼子派過去兩個加強中隊也能輕鬆守住城頭。
至於周成所在的城頭，因為是鬼子主攻方向，承擔了大部分鬼子的怒火，暗堡裏麵整整架了三十挺輕重機槍。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周成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鬼子主動發起進攻。
隨著太陽完全落山，天色慢慢變暗，縣城南邊最先超出槍響，緊跟著其他兩個防線也開始響槍，中間還夾雜不少迫擊炮炮彈爆炸聲。
“轟隆隆……”陳中所在城頭最後遭到攻擊，但遭到的炮火打擊比其他三個方向加起來都要猛。
僅僅一分鍾，城頭就挨了一百顆炮彈。
騰空而起的火焰，彌漫的硝煙，迅速把城頭籠罩，伸手不見五指。
麵對突襲，陳中蒙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小鬼子夠狠，竟然一上來就發動總攻，但我們陽泉守備隊也不是吃素的。”
“傳我命令，一會兒進攻我們的鬼子如果不超過一個步兵中隊，隻能四連的輕重機槍開火！”
“如果進攻我們的鬼子有兩個中隊，四五連裝備的輕重機槍全都開火。”
“如果進攻我們的鬼子超過三個步兵中隊，暗堡裏的所有輕重機槍全部開火。”
“但無論小鬼子出動多少進攻部隊，都要等他們衝到城外一百米後才能開槍！”
迫擊炮的射速非常快，五分鍾就朝城頭發射了五百多顆炮彈，炸得城頭炮火連天。
如果真有部隊守在城頭上，就算不死也會被炸掉一層皮！
高橋大佐顯然很相信自己的炮兵部隊，炮擊一停就命令步兵開始進攻。
“隊長，小鬼子出動了三個步兵中隊進攻我們，他們想一次突擊殺進縣城！”參謀長看著城外越來越近的小鬼子，一邊揮舞拳頭一邊叫道，心情非常激動。
陳中也很激動，如果接下來的戰鬥中可以重創三個步兵中隊，加上其他三個方向取得的戰果，城外兩個步兵大隊的鬼子馬上會被打掉一個大隊。
盯著城外一臉期待命令:“讓大家做好戰鬥準備！”
進攻部隊一開始的突擊非常順利，城頭上的救國軍似乎真被剛才的炮火覆蓋給炸沒了。一路勢如破竹，沒有遭到任何攻擊，很輕鬆衝到城外一百米位置。
高橋大佐緊繃的神經舒緩不少，但並沒有完全放鬆警惕。
隻要進攻部隊沒有殺進縣城，眼前的進攻就會出現大量變故。
“噠噠噠……咚咚咚……”
就在他覺得自己已經勝利在握時，安靜的城頭突然傳出密集的槍聲。
天快黑了，槍口噴射出來的火焰就顯得特別耀眼，清晰出現在高橋大佐視野。
進攻部隊就好像撞上一堵銅牆鐵壁，瞬間被擋在一百米外。
密集火力的掃射炸下，排著散兵線的士兵成片成片被掃反在地。
高橋大佐猛然意識到自己低估了城內救國軍的實力，但並沒有讓進攻部隊撤下來。
天色越來越暗，意味著自己放棄眼前的進攻後隻能抹黑攻擊縣城。
這是高橋大佐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個結果，而且進攻部隊已經衝到城外一百米位置，再拚上一拚，說不定就能衝到城牆腳下，炸毀城門，殺進縣城。
高橋大佐決定賭一把，立刻命令重機槍中隊和迫擊炮中隊給進攻部隊提供火力掩護。
打了不到五分鍾，臉上的希望就被絕望取代。
救國軍的阻擊火力太猛了，而且不懼自己的炮火反擊。
無論迫擊炮中隊打出去的炮彈有沒有命中目標，他們的火力始終沒有削弱。
進攻部隊迎著救國軍打出來的阻擊火力向前突擊，每一秒鍾都有士兵被打死。
雖然部隊向前突擊了三十米，但卻付出了一個半中隊的慘重代價。
繼續攻下去，進攻部隊打光了都不一定能衝到城牆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