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

京都城外,大軍出營。

肅殺的氣氛彌漫在天地之間,籠罩著整座京都。

鄭銘坐在龍攆帝車上,遙望著雄偉的京都。

如此龐大的城池,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論規模要比大璃京都大數倍,而且其中建築也遠比大璃京都高大。

說實話,若是將這麽一座城池打成廢墟,他還真有點心疼。

東方朝陽升起,映紅了一大片朝霞,洋洋灑灑的光輝散落在大地上,卻無法帶來一絲溫和氣息。

鄭銘等了半刻鍾,京都之內終於有動靜了。

盛皇身穿龍袍,一塵不染,一絲不苟,乘坐著鑾駕緩緩而來。

黑炎騎兵在前,龍兵在後,護衛盛皇,還有不少強者伴駕左右。

同時天空上,七艘飛舟浮空而來,懸停在天空之上。

這排場比鄭銘還要大。

不過也對,大璃底蘊比之大盛還是差很多。

單單這飛舟,大璃就沒有。

仰望著空中的飛舟,鄭銘眉宇一挑。

他心裏打定主意,等以後占據整個大盛皇朝,也要打造一支飛舟軍隊。

到時候把公輸仇從天禦宗要回來,先製造上百八十艘再說。

盛皇停在京都之外,雙方相隔百丈對峙。

“盛皇,恭候多時!”

鄭銘望著對方,平淡的說道。

聲音在天威的加持下,浩浩****傳遍四周。

同樣,盛皇也望著鄭銘,兩人的目光相隔百丈碰觸在一起。

“不過是一群亂臣賊子,居然敢如此堂而皇之的站在朕麵前。”

盛皇語氣冰寒的說道。

“亂臣賊子!”

鄭銘啞然失笑。

他可不是亂臣賊子,他頂多算是入侵者。

大璃和大盛可沒有半點臣屬關係。

至於入侵大盛,鄭銘也不覺得虧心。

皇道之爭,從來就不是簡單的正邪可以標榜的。

人與人爭,可分對錯。

家族和家族之爭,可分仇怨。

宗門與宗門之爭,可分正邪。

可皇朝和皇朝之爭,又豈是一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大璃是邪惡的嗎?

不,大璃可以為大盛的百姓帶來更好的生活。可以給更多的人帶來更多的利益。

那大盛是無辜的嗎?

都是皇族,都掌握著皇權,都處於同樣的階層,都是天生的剝削者。

誰又比誰邪惡,誰又會是無辜?

鄭銘從來不標榜自己是仁德正義。

陰謀詭計也好,禍亂天下也罷。

他隻信奉唯我獨尊,皇權至上。

鄭銘沒有跟盛皇爭辯的心情,他平淡的說道:“既然如約而至,那就開始吧。”

“九局五勝,勝者為尊,尊者為上。”

盛皇看著他,沉聲道:“生死勿論,各憑實力,其餘人不得插手。”

“好!”

鄭銘淡笑。

沒有裁判,是否遵守規則,全看雙方的誠意。

不過雙方應該都不會自損信諾。

畢竟都是皇族,臉麵還是要的。

當然,這要看雙方的忍耐程度,臉麵雖然重要,但有些東西比臉麵還要重要。

鄭銘扭頭,看向旁邊眾人,說道:“第一戰就由古熠來吧。”

“打不過就回來,性命要緊。”

他毫無壓力的說道。

古熠神色肅然,說道:“微臣定會拚盡全力。”

這是古家加入大璃的第一戰,自然要拚盡全力。

隨即。

古熠出場。

而對方派出了的不是別人,正是嶽勝。

古熠,明道境中期,嶽勝同樣是明道中期,兩人修為相近,實力應該大差不差。

至於勝負,誰也無法確定。

修煉者之間的戰鬥,影響因素有很多,修為高低隻是因素之一,隻要不是相差一個大境界,以弱勝強也是常有的事情。

古熠和嶽勝也算是熟人,畢竟同在大盛這片天地間,兩人雖然交集不多,但還是有些來往。

“亂臣賊子,受死!”

不過嶽勝似乎一點留情的意思也沒有,出手就是殺招。

長劍揮動,劍氣縱橫,淩厲的劍勢威逼古熠。

古熠也不甘示弱,手中長劍直刺而出,無盡的殺機彌漫天地。

鏘!

空中,兩人雙劍碰撞,爆發出磅礴的靈氣波動,化為驟風席卷天地。

鄭銘坐在帝車之上,一手托腮,一手撫摸著吞天蟒。

小小的吞天蟒,身上的鱗片充滿了清涼的氣息,撫摸起來非常舒服。

不過,有時候這小東西會變成美杜莎,經常把鄭銘嚇一跳。

美杜莎女王美豔不可方物,就是那氣質太禦了。

嶽勝和古熠打的旗鼓相當,一時間居然不分勝負。

鄭銘看了一會就失去了興趣。

“盛皇,要不這場算平手吧,不然他們兩個能打上一天一夜。”

他悠悠的說道。

明道境強者都是氣息雄厚之人,若是在混亂的戰場上,還能通過各種手段短時間結束戰鬥,可現在兩人比鬥,沒有外力因素幹擾,打上一天一夜也不一定分出勝負。

盛皇凝視著鄭銘,眉頭緊蹙。

他總感覺鄭銘有些兒戲。

這才剛剛開始,就要算平手!

不過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同意鄭銘的意見。

他們的確沒有太多的耐心浪費在這裏。

總不能為了等兩人分出勝負,他們在這裏吃喝睡覺吧。

於是第一場就這樣無疾而終。

第二場,鄭銘派出了呂晨,同樣是明道境中期。

盛皇派出的謝倫,還是明道境中期。

結果,兩人交手幾十招,鄭銘又叫停了。

算平手。

第三場,鄭銘派出古爍,盛皇派出的是申成仁,結果還是算平手。

一連三場如此,盛皇都有些惱怒了。

“爾等是在玩鬧嗎?”

盛皇喝問道。

鄭銘擺擺手,笑道:“沒辦法,實力相近,分勝負需要時間太長。”

本來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結果搞得跟看大戲一般。

鄭銘也是有些無語。

早知如此,他就不定九場了,直接定三場得了。

不過當時決定約戰九場也是為了看看對方的強者實力。

“要不這次我們各派出兩人,加快一點速度?”鄭銘笑意盈盈的看著盛皇。

盛皇心生惱怒,說道:“可以!”

鄭銘拍拍手,道:“黃將軍,老牛,輪到你們出場了。”

二打二。

鄭銘對自己的機智點了一個大大的讚。

試探已經結束,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比鬥。

“末將遵旨。”

黃飛虎手持長槍,騎著牛大爺上前。

盛皇看著黃飛虎和牛大爺出場,眼中閃過一抹隱晦的怒火。

他感覺自己似乎上了鄭銘的當。

黃飛虎和牛大爺明顯就是一對,這兩位聯手肯定不同其他人。

不過他還是沒有多說,隻是扭頭看向謝恩。

謝恩也看出黃飛虎和牛大爺的不凡,微微頷首,道:“言書、言畫,你們出戰吧。”

謝言書和謝言畫是親兄弟,實力皆為明道境後期,兩者有修煉相近的功法,而且相互之間非常熟悉,配合默契。

兩人出陣,與黃飛虎和牛大爺對立。

黃飛虎長槍揮舞,身上的戰意驟然騰起。

“老牛,衝!”

一聲爆吼。

隻見黃飛虎那魁梧的身軀之上,濃鬱的氣息纏繞,發絲飛揚之間,氣勢洶湧。

牛大爺四蹄急奔,兩隻粗長的牛角同黃飛虎的長槍相互契合,迸發出淩厲的鋒芒。

謝言書和謝言畫麵對攻勢淩厲的黃飛虎,眼中瞳孔凝縮。

同時手中長刀力劈,意圖逼退黃飛虎和牛大爺。

可惜黃飛虎是誰?牛大爺又是多凶猛?

豈是他們能夠逼退的。

“給我退。”

黃飛虎在牛大爺的背上,挺直身體,長槍攜帶著淩厲的鋒芒橫掃而出。

狂暴的勁氣攜帶著鋒芒畢露的槍勢大力橫掃。

砰!

一聲爆響。

謝言書和謝言畫隻感覺手中長刀傳來一道巨力,雙手居然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好恐怖的力量!

兩人大驚。

黃飛虎本就是明道境巔峰,僅差一步就可進入鑄仙台的境界,而牛大爺的修為跟他一樣,甚至因為特殊體質的原因,比黃飛虎還要強上一籌。

他們兩個配合,那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

黃飛虎一槍壓製兩人,但牛大爺卻沒有停下。

龐大的牛身宛如一道洪流一般衝撞而出。

謝言書和謝言畫還沒有從黃飛虎攻擊恢複過來,又要麵臨兩隻粗大的牛角。

牛角如槍,帶著破空的呼嘯聲而來。

“該死!”

謝言書兩人大驚失色。

幾乎憑借著本能躲避著牛角的攻擊。

可是他們躲避牛角,卻忽略了黃飛虎的長槍。

長槍回收,如毒蛇飛躥。

撲哧!

槍芒直刺而出,直接穿透了謝言書的胸口。

謝言書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胸口。

怎麽可能?

雖然剛才有些忽略了黃飛虎的長槍,但他畢竟是明道境後期的高手,不應該如此輕易的中招才對。

“大哥!”

謝言畫眼眶瞪裂,手中長刀揮動,爆發出一道百丈刀芒。

急怒之下,他體內真元湧動,幾乎全部噴湧而出。

哞~~

牛大爺見此,發出一聲長吼,身上五彩光華大盛,居然出現了一道屏障擋在了黃飛虎身前。

轟隆隆~~

刀芒與屏障碰撞,激發出無數靈氣洪流,如浪如潮,湧向四麵八方。

周圍觀戰的眾人都不由的散發出磅礴的威勢抵擋著洪流。

盛皇坐在鑾駕上,雙眸陰沉的看著戰場。

黃飛虎一槍攻勢直接重傷謝言書,這一場他們怕是要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