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王府

祿王正坐在書房中,心神忐忑不安。

雖然昨天晚上他已經答應了黑袍人,但是他心裏依然還在猶豫。

對於皇位,他心中有一股貪念,但是這股貪念還不足以摧毀他的理智。

“王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一位老管家走進書房中,掃了一眼房間內,輕聲說道。

“等一等。”祿王回過神來,說道。

老管家退去,祿王雙眸微閉,倚在椅背上,舒緩著心中的忐忑。

然而,片刻之後,老管家又回來了。

“王爺,玉陽法師前來求見。”

“什麽!”

祿王嗖的一下站起來,滿臉驚駭。

“玉陽法師在門外求見王爺。”老管家再次稟報道。

祿王眼中瞳孔凝縮,雙手微微顫抖。

玉陽法師?

怎麽會是他?

作為一力促成鄭青鬆煉化萬民氣運的人,玉陽法師應該是鄭青鬆最信任的人才對。

“請他進來。”祿王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不過片刻,書房的雕花木門就被推開了。

玉陽法師身穿一襲道袍,緩緩走進房間之中。

祿王緊緊地盯著他,說道:“你是他們的人?”

玉陽法師淡然一笑道:“天蓮教玉陽子見過王爺。”

“怎麽可能?”祿王有些不相信的說道。

“王爺很清楚,這是真的。”玉陽輕聲說道。

祿王倒吸一口涼氣。

他心中滿是冰寒。

天蓮教,一個讓他感覺即陌生,又熟稔的名字,他上次見到天蓮教的人還是十五年前。

百年前,天蓮教出現在大璃之中,不過短短的十年的時間,就成為大璃內除百煉宗外最大的江湖勢力。

事實上,天蓮教就是皇族扶持起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對抗百煉宗。

可惜最後失敗了。

皇族最終沒有抗住百煉宗施加的壓力,在最後關頭拋棄了天蓮教,讓天蓮教一夜之間覆滅。

當初祿王府就是負責扶持天蓮教的實際操作者,算起來的話,當時的祿王應該是現在祿王的爺爺。

十幾年前,天蓮教曾找過他,那時候他才知道天蓮教和皇族還有這段曆史。

而這十幾年,他與天蓮教有不少聯係,隻是他一直以為天蓮教隻是一群落魄戶。

萬萬沒想到天蓮教居然隱藏的這麽深。

昨天黑袍人說給他提供三個人,他就一直猜測這三個人是誰,然而他把所有人都猜了一遍,就是沒猜到會是玉陽法師。

“另外兩人是誰?”祿王問道。

“等王爺回到華南省自然會清楚。”玉陽說道。

“看來本王沒有選擇的餘地了。”祿王道。

“就算我們願意放過王爺,當今陛下也不會放過王爺。”玉陽道。

祿王看著他,雙眸微眯,道:“鄭青鬆應該很信任你。”

“嗯,貧道為他奔波了二十多年,他自然要信任貧道。”玉陽的麵色毫不波動。

“從一開始,你們就清楚他們的謀劃。”祿王道。

玉陽點了點頭,道:“在我們得知他獲得皇者化龍決之後,所有的計劃就開始了。”

“幫他修煉皇者化龍決,讓他與百煉宗為敵,甚至連那份蠱毒都是我們提供的。”

“當然,七葉血氣草也是我們提供的。”

祿王突然笑了,道:“沒想到他居然在你們的操縱下,嗬嗬,本王還一直以為他是一個真正的智者。”

自從得知鄭青鬆的謀劃時,他還驚為天人,萬萬沒想到這背後居然全部都是天蓮教的操作。

“你錯了,他是一位真正的皇者。我們在利用他,他又何嚐不是在利用我們,可惜正因為他是一位真正的皇者,我們才不得不除掉他。”玉陽法師低沉的說道。

祿王眉頭緊蹙,道:“你的意思是本王不是一位真正的皇者?”

“嗯,比起鄭青鬆,你還差的遠。如果此時是鄭青鬆在你的位置,他一定不會猶豫這麽久。”玉陽毫不客氣的說道。

“他的魄力,他的果斷,他的無情,遠不是你能比的。”

祿王眼中露出一抹惱怒的神色。

“不用感到憤怒,你要明白你不過是一個傀儡,如果不是看在當年你的祖上對尊主有救命之恩,尊主是不會選擇你的。”

玉陽滿臉淡漠的說道:“人要有自知之明,坦然接受你會成為大璃的新皇,如果不接受現在貧道就可以送你去地獄。”

祿王聞言,心中怒火更勝,他雙眸狠厲的看著玉陽。

良久,他才壓下心中的怒火。

“我知道了,走吧。”

隨後,他麵色鐵青的走出王府,坐進馬車之中。

馬車緩緩駛出京都城,朝著華南省而去。

……

養心殿中。

鄭銘正逗弄著一隻鸚鵡。

這是魏語送給他的,說可以給他的解悶。

鄭銘給它起了一名字,馬屁精。

“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這就是鄭銘給它起名‘馬屁精’的原因。

“不錯不錯,該賞。”

鄭銘笑嗬嗬的拿起兩顆堅果賞給馬屁精。

“拜見陛下。”雨化田走進房間中。

“什麽事?”鄭銘隨意的問道。

“祿王離京了,玉陽法師同行。”雨化田道。

鄭銘眉頭一挑,道:“玉陽法師!”

自從他登基後,玉陽法師一直留在供奉殿,本來他就是供奉殿的一品供奉。

不過他不明白玉陽法師為何會與祿王扯上關係。

“有沒有其他消息?”

雨化田神色有些怪異的說道:“此事的幕後主謀是天蓮教。”

接著,雨化田將剛才在祿王府中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一字不差的複述了一遍。

鄭銘聽完也是驚訝萬分。

“天蓮教!他們居然還存在?錦衣衛沒有他們的情報?”

按理說隻要鄭青鬆知道天蓮教的存在,錦衣衛就應該有天蓮教的卷宗。

“沒有,奴婢剛才去錦衣衛詢問了一遍,所有人都不知道天蓮教的存在。”

雨化田沉聲道:“不過從跟在玉陽法師身邊兩個暗影口中,奴婢得知先皇曾命令他們盯著玉陽法師。”

“隻是這樣的任務在暗影中太平常了,錦衣衛之前給忽略掉了。”

錦衣衛的前身是影衛的暗影,直屬於鄭青鬆的情報組織。

在整個大璃皇朝有著兩萬多人,幾乎遍布所有的勢力,而像盯人這樣的任務是最普通的任務。

鄭青鬆安排兩人盯著玉陽法師,算不上特別。

連影衛都不知道,可見天蓮教隱藏的有多深,怕是就連鄭青鬆也沒有摸清楚天蓮教的情況。

“現在那兩個暗影呢?”鄭銘問道。

“玉陽法師並沒有帶上他們。”雨化田道。

鄭銘微微頷首,並沒有感到意外。

“繼續盯著,一定要把他們背後的勢力全部挖出來。”

“讓黑麒麟小心點,別翻了船。”

他叮囑道。

黑麒麟的變化能力雖然厲害,但還瞞不過大宗師。

而這次天蓮教背後肯定有大宗師的支持。

如今大璃明麵上就有三位大宗師,若是天蓮教背後沒有同數量的大宗師,絕對不會跳出來。

隻是三位以上的大宗師!

鄭銘眉頭微蹙,又道:“向尋仙殿要一份所有隱修勢力和大宗師的情報。”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沒有足夠的情報支持,難免會出現預料不到的問題。

“奴婢遵命。”雨化田道。

……

時光匆匆,十幾天悄然而逝。

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華夏元年五月。

仲夏之初,綠蔭叢生,花開半夏,陽光正噪。

不過相比與越來越燥熱的天氣,京都的局勢顯得更為躁動。

各種新製已經開始全麵推廣,大量的王公貴族、豪門世家匯聚在京都之中,嘈雜的聲音充斥著整個京都。

這些人雖然不敢公然反對鄭銘,但是在背後不知道說了鄭銘多少壞話。

直接把鄭銘描述成一個殘暴不仁的昏君。

更有甚者居然跑到皇陵去哭訴,向祖宗們訴說鄭銘的刻薄。

然而他們忘記了,活人都奈何不了鄭銘,更不要說是死人。

不用鄭銘發話,駐守皇陵的隱脈直接趕起人來。

皇陵向來都是隱脈的清修之地,哪裏能夠容忍這些廢物前來哭鬧。

不過明脈也不都是軟蛋,都是皇族之人,憑什麽連祖宗都不讓我們祭奠。

於是一方想趕人,一方想進入皇陵,雙方在皇陵之外大打出手。

結果不用多說,兩百騎士身穿金黃色戰甲,手持金色長槍,一陣奔騰,嚇得明脈的一眾皇族連滾帶爬的跑了。

隱脈有一支千人的騎兵,被稱為皇族騎士營,其中的士卒皆是皇族子弟,個個都是中品武者。

數量雖然不多,但戰鬥力可一點也不弱。

在得知此事後,鄭銘撇撇嘴,隻說了一句話。

“真是一群廢物。”

若是明脈敢與隱脈打上一場,他還能高看一眼。

結果隱脈剛剛準備動真格的,明脈就慫了,簡直就是丟人現眼。

京都內的嘈雜依然沒有平息,鄭銘依然在等待著。

不過這場騷亂已經持續不了多久了。

華夏元年五月初八。

一紙以“誅暴君”為旗號的檄文飄到了京都。

頓時京都城內陷入了詭異的平靜之中。

檄文自然是從華南省傳來的,以祿王的名義發出的。

許多勢力得知這個消息,都是嗤笑不已。

雖然很多人對鄭銘不滿,但是他們都不得不承認如今鄭銘麾下的實力遠超大璃五百年任何時候。

祿王居然敢在這個時候跳出來造反,他們對此都滿臉的嘲諷。

就連一眾皇族也不看好祿王,甚至不少人還忙著與祿王劃清界限。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所有人震駭無比。

華夏元年五月初十。

華南省總督李元生響應祿王,加入祿王造反陣營。

同時李元生所在的廣域李家也跟隨響應,並且還控製了廣域省的元林府。

五月十三。

天蓮教現身華南省安和縣,三千教眾舉起反旗,壯大聲勢。

一時間,叛逆之勢愈演愈烈,讓所有人心神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