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

鄭銘迎來了登基之後,第一次早朝。

一大清早,他打著哈欠來到朝議殿。

坐在坐在龍椅上,他俯視著文武百官跪拜,目光從一個個朝臣身上掃過。

內閣大臣,按殿閣名稱排名,依次為:張靈征、梁鬆年、孫承運、李華

翰林學士兼掌製敕房:廖震

吏部尚書:林徐;左侍郎:田中原。

兵部尚書:張立;左侍郎:陳成輝。

戶部尚書:陳哲遠;左侍郎:趙立誠。

禮部尚書:宋彥;左侍郎:顏如水

刑部尚書:杜文節;左侍郎:王慶

工部尚書:趙默,左侍郎:楊繼盛

都察院左都禦史:司靜忠;右都禦史:郭明晨

都督府都督同知:毛文華;都督僉事:朱勝。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很多鄭銘叫不上名字的官員。

“眾卿免禮。”

“謝陛下!”

百官起身。

鄭銘又打了一個哈欠,一臉睡意還沒有消散。

此時天色才蒙蒙亮,大約也就是五點多點的樣子,說實話,鄭銘這幾年來第一次起的這麽早。

皇帝真不是一般人能當的。

為了以後能夠睡個安穩覺,所以鄭銘準備修改一下早朝規定。

“曹正淳記一下,以後早朝改為巳時開始,除內閣和各部主官外,其餘官員一律不用參加。”

他懶散的說道。

此話一出,殿內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沒想到鄭銘登基之後,頒發的第一道旨意居然如此荒唐。

大璃建朝以來,早朝的規定從未改過,就算是鄭青鬆,也隻是近幾年偶爾不上朝而已,可從未改過早朝時間。

然而文武百官雖然覺得不妥,卻無一人站出來說話。

鄭銘剛剛登基,才頒布了第一道旨意,這個時候站出來絕對是作死。

其實鄭銘修改早朝時間並不是因為任性,而是覺得真的沒必要。

正所謂小事開大會,大事開小會,特別重要的事不開會。

這句話按在朝堂上也沒錯,真正決定大事的是內閣和都督府,若是特別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自己決定的事情,根本沒有必要在早朝上說。

大璃皇朝雖然是封建皇朝,但與華夏古代的皇朝還是有很多區別的。

高級修煉者的存在,在某些方麵削弱了朝堂的權利和威嚴。

像什麽謀朝篡位,朝堂中的這些文武百官根本就沒有這個資格。

鄭銘看下麵沒有任何反應,滿意的點點頭,說道:“諸位愛卿,有什麽事都說一下吧。”

第一個站出來的是張靈征,“啟稟陛下,江南、江北、廣域、南華四省內的叛亂愈演愈烈,四省總督請求朝堂出兵平亂。”

所謂的叛亂就是指那些親近百煉宗的宗門和勢力,隨著鄭青鬆駕崩,這些宗門和勢力更是變本加厲,甚至有人直接舉起的反旗。

對此鄭銘自然不會心慈手軟,不過他還是詢問道:“內閣有什麽意見?”

張靈征遲疑的一下,說道:“回稟陛下,臣等以為可以調遣各省府的鎮守軍前往平亂。”

鄭銘微微搖頭,道:“目前各省都不安穩,若是調走鎮守軍怕是會滋生更多的動亂。”

現在的大璃的處境確實有些艱難,不但內部不安穩,就連邊疆也存在很多戰端。更關鍵的是無兵可用。

北部雖有近七十萬邊軍,但要防備大金皇朝和草原部落,不能輕易調用。南部有三十萬邊軍,已經被陳澤調走二十萬去了桂雲省,而京營和禁衛軍又全部在桂雲省。

除了這些之外,就是各省的鎮守軍,鎮守軍要維護一省的平穩,同樣調動不得。

鄭銘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傳雨化田進殿。”

“奴婢拜見陛下!”雨化田進入殿中,拜道。

朝著眾臣皆好奇的打量著他。

以前他們可以不重視雨化田,但是如今不一樣。

雨化田於鄭銘就跟衛公公於鄭青鬆一樣,衛公公以前是影衛的首領,而雨化田是如今稽查院的督主。

他們都很清楚雨化田未來將是朝堂上最特別的存在,就跟當初的衛公公一般。

“江南、江北、廣域、南華四省內的叛亂愈演愈烈,朕給你三個月的時間,能不能讓他們消失?”鄭銘問道。

那些叛亂勢力大多都是武者勢力,用稽查院平叛其實比派遣大軍去還要合適。

“奴婢遵旨!”雨化田清冷的說道。

沒有能不能,隻有遵旨。

三個月的時間足以。

鄭銘微微頷首道:“白鳳由你調遣,朕再許你先斬後奏之權,三個月的時間,若是還做不到的話,你這稽查院督主就去浣衣局掃地吧。”

那些叛亂勢力頂多就是一群江湖武者,連個宗師也沒有,若是雨化田和白鳳一起出手還平叛不了,那就顯得太無能了。

當然,我們的雨督主絕對不是無能之輩。

“奴婢遵旨。”雨化田應道。

掃地是可不能。

鄭銘擺擺手道:“去吧。”

等雨化田退去,他再次看向張靈征,道:“還有什麽事?”

“陛下,大周皇朝已經在雲北省外陳兵三十萬,而且還有繼續增兵的舉動,鎮南大將軍孫交請求援軍。”張靈征道。

鎮南大將軍孫交也是一位難得的帥才,此人與元華菱一樣都是在邊軍成長起來的將領,而且孫交還是大璃的南安侯,同時也是魏尚的弟子。

鄭銘環視下麵的眾臣,問道:“你們有什麽策略?”

現在兵力緊張,朝堂根本沒有多餘的軍隊派遣支援孫交。所以他想看看這些朝臣有什麽想法。

張靈征低頭不語。

內閣其餘三人也凝眉沉默。

“陛下,臣以為可與大周談判。”兵部尚書張立站出來說道。

“談判總要有條件,我們要給他們什麽?”鄭銘不動聲色的說道。

“雲北省!”張立道。

此話一出,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內閣四人腦袋更低了。

別人大概不了解鄭銘,但這段時間他們可是對鄭銘接觸不少,特別是梁鬆年,更是了解鄭銘的脾氣。

割讓雲北省?

想屁呢?

雖說雲北省以前是大周的,雖說現在把雲北省還給大周,消除與大周的戰端,是對大璃最有利的選擇,但是也不能在朝堂上如此明言。

鄭銘低頭看著他,雙眸釋放著冰冷的寒意。

老子才登基,你就想讓老子割地求和?

“說說你的想法,希望能讓朕滿意。”他冷聲說道。

“回陛下,如今我朝最大的問題是百煉宗,隻有徹底消滅了百煉宗才能有餘力應對其他敵人,在未消滅百煉宗之前,輕易開啟其他戰端,對我朝不利,所以微臣以為先集中力量消滅百煉宗,同時通過談判拖延大周的進攻時間。”孫交道。

“隻是拖延時間?”鄭銘道。

“微臣隻是想拖延時間。”孫交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說道。

鄭銘微微頷首,道:“談判就免了,百煉宗要滅,但也不能讓大周看輕我大璃,他們既然想打,那就打,什麽時候開始打,他們說的算,但什麽時候結束,由朕說的算。”

“曹正淳,擬旨調虎嘯營,騎兵營、機關營,北山省陷陣營前往雲上省,封高順為從二品顯武將軍,為鎮南大將軍府副將。”

“冊封嚴明臣為三品鎮海將軍,大璃水師改為鎮海水師,暫聽鎮南大將軍府調遣。”

“奴婢遵命。”曹正淳說道。

眾臣聞言,心思卻活絡開來了。

鄭銘的一番操作讓他們對鄭銘又有了不少了解。

之前他們還覺得新君登基,必然會讓大璃疲軟一段時間,可現在看來這位新璃皇可一點不比鄭青鬆弱勢。

那股霸道、鋒芒畢露的姿態甚至還要超過鄭青鬆。

不是鄭青鬆不霸道,而是以前鄭青鬆不需要在朝堂上表現出霸道,鄭青鬆四十多年來已經樹立了無上的威勢,朝中眾臣早就將鄭青鬆的形象刻在自己的心裏了。甚至有些事都不需要鄭青鬆說,他們就知道鄭青鬆的態度。

可鄭銘剛剛登基,他不了解群臣,群臣也不了解他。

至於威勢,更是近乎於無。

也因此鄭銘要立威,要樹立屬於自己的威勢。

百煉宗、大周皇朝,就是他豎立威勢的開始。

“還有其他事嗎?”鄭銘又問道。

見沒有人再說話,鄭銘看向曹正淳,說道:“既然你們沒事,朕這裏還有點事,曹正淳念一下吧。”

接著曹正淳打開一份聖旨念了起來。

新君登基自然要賞賜一番,不但要賞賜金銀,還要提拔一些官員。

一是為了彰顯新君的恩德,二是為了給合適的人騰位置。

賞賜的金銀不必多說,鄭銘隻是按照慣例給朝中諸位大臣都賞賜了一番,但官員調動就有意思多了。

吏部尚書林徐,戶部尚書陳哲遠入內閣,工部尚書趙默入內閣,同時吏部、工部、戶部左侍郎升為尚書,賈詡升為吏部左侍郎,辛棄疾任兵部左侍郎,杜如晦入戶部左侍郎。

如果不是賈詡他們在朝堂上資曆太低,鄭銘都想讓他們直接入閣。

不過就算如此,朝中眾臣也是一片嘩然。

什麽叫一步登天,這就是一步登天。

辛棄疾還好點,怎麽說也有個知府的官身,可賈詡和杜如晦可是連功名都沒有,居然直接成為六部左侍郎。

然而這還沒有結束,曹正淳繼續念著聖旨。

山海縣原本縣衙的一應官員全部升官,姚海生賜同進士出身,出任淩原府知府,白鬆賜同進士出身,出任北邊府知府,羅華生賜同進士出身,出任山海縣縣令等等。

胡青牛任太醫院正五品院使,公輸仇為新建機關院正四品院使。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鄭銘登基後可沒忘了山海縣的那些老部下。

而且如姚海生這些人都是已經習慣了山海縣的施政模式,未來若是鄭銘想要改革整個大璃,他們都將會成為主力軍。

除此之外,山海縣這幾年還培養出一批年輕的文書,鄭銘也沒有把他們忘記,隻是他們的起點可能要低一些,所以鄭銘沒有在朝堂上宣布。

而朝堂上,內閣擴充到七人,應該算是大璃有史以來,閣臣數量最多的時候。

不過其中張靈征、孫承運、張立、林徐都已經七十歲左右,估計也幹不了多久了,鄭銘此舉也是為了培養下一代內閣。

過個兩三年,等這四人致仕,賈詡等人也差不多有自己的底蘊了,正好可以入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