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方恒。”
聽到了這光影自報姓名，方恒也淡淡的說了句。
“你叫恒方也好，我不會在乎。”
光影淡淡道，“我隻在乎你會不會破開我的劍意，不過現在看來，你破不開，嗯，這麽說不對，你根本不是破不開，你是連扛都扛不住。”
“扛不住才要扛。”
方恒笑了笑，“你一劍兩半，什麽都是一劍兩半，但是我告訴你，你一劍兩半也好，十半也罷，這都不關我事，我就是要破了你的劍意，我就是要讓你的劍意成為我的東西。”
“嗬嗬，連我的劍意都扛不住，又怎麽能降服我的劍意呢？”
“就和我剛才說的一樣，扛不住，才要扛。”
方恒笑容不變，“這個世界也好，或者拋開這個世界不談，我來問你，世界到底是怎麽形成的？”
光影沉默，片刻後道，“誰知道呢，就這麽發生了。”
“嗬嗬，對啊，就這麽發生了，世界就這麽誕生了，時空就這麽誕生了，人類，也就這麽誕生了。”
方恒笑道，“一切都是沒有道理的，不過往深了看，一切又都是有道理的，但是在往深了看，一切還是沒道理。”
“有道理和沒道理和你現在有什麽關係麽？”光影淡淡道，“你還是扛不住。”
唰！
話語之間，光影手中的劍再次斬下，方恒的眼神更加痛苦，身體都站不穩了。
隻是方恒的臉上，卻還是帶著笑容。
“哦？還能站著？我看看你還能站多久。”
光影有些意外，手中的光劍再次斬下。
一劍，兩劍，一百劍……一千劍！
光影的劍不是實質，隻是劍意，自然無法對方恒的肉體造成傷害，隻能對方恒的劍意本身造成打擊。
這種打擊是比肉體上的傷害更嚴重的，一個撐不住，就是精神崩潰，變為瘋子。
隻是方恒的眼神依舊冷靜。
哪怕是帶著痛苦，方恒的眼神也沒有喪失理智。
“沒道理啊。”
看著方恒依舊站立的身體，光影喃喃說了句，“我這一千劍下去，就是真武境的靈魂都得破了，你怎麽還站著？哪怕你的靈魂破的都成碎片了，你怎麽還能站著？”
“是啊，這就是沒道理。”
方恒笑了笑，“人類沒道理的出現，人類沒道理的活了這麽長的時間，人類沒道理的堅持著。”
“你以為你遊離於世界之外，就可以斬斷這個世界的一切，沒有什麽是你斬不斷的，但我告訴你，你就是斬不斷，因為你本身就是人，我這劍，代表的就是人，就是沒道理卻依舊堅持活著的人，你的劍是遊離於世界之外了，你的人呢？你不還是在這世界中麽？你的劍能斬斷一切，你的心能斬斷一切麽？如果你想要你的心也斬斷一切，那你就要先把自己也殺了，可你要是把自己殺了，你的劍又能斬向誰？劍是人操控的，沒了人的劍，和廢鐵又有什麽區別？”
一連串的話語吐出，那光影徹底沉默了。
同時，隨著方恒的話語，那光影純白色的劍，竟漸漸染上了五彩之色。
他的劍，本該是虛無之劍，是不沾染一切顏色的。
現在他斬了方恒，方恒就給他染上了顏色。
“當然了，你要是真人，你的劍要是實在的劍，一千劍下來，我怕是會變成肉泥，可你不是真人，你隻是殘餘意誌，你的劍也不是真劍，也隻是意誌。”
看著漸漸變色的光影，方恒笑道，“你用你的意誌來斬我，我就用我
的意誌來對抗，你的意誌是想要斬斷一切，我的意誌是世界的一切，而世界就是你意誌的起源，你想斬斷起源？那你就先斬斷把自己的意誌消滅吧，你消滅不了你的意誌，那麽，就隻能臣服在我的意誌之下。”
“有道理。”
良久後，這光影吐出了三個字。
“看似沒道理卻有道理，看似有道理卻沒道理，所以世界的一切不能以道理衡量，也不能不以道理衡量，一切都不是絕對，就如同你這劍一般，你要絕對的冷酷，那就是錯的。”
方恒笑道，“所以，你輸了，你先上來就輸了。”
轟！
話語落地，洞府一震，這白色的光影徹底沾染上了方恒劍上的五色光華，那本來漠視一切的劍意，漸漸的向著方恒的劍上流動。
“我輸了，心服口服。”
發覺到自己的劍意瓦解，這光影說了句，語氣中竟有些滿足之意。
“我叫劍兩半，你叫方恒，想必以後，我們會再次見麵的。”
嘩啦！
話語落地，白色的光影一下炸開，那本來瓦解的劍意徹底進入了方恒手上的真武劍中，同時，一股強橫至極的白色能量向著方恒的身體撲來。
方恒笑了笑，沒有抵抗，把這些光華全數吸收與身體之內。
下一刻，他就轉身，走到了那蒲團之上，開始盤坐。
一股股恐怖的能量在他的身上散發，短短片刻，他那本就浩瀚的氣息再次增強，肉體，骨骼，皮膚，在這一刻都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他的皮膚變得更白了，隻是白中卻透著一股健康的紅暈。
他體內的骨骼已經隱隱的染上了五彩之色，十分漂亮。
他的容貌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卻不再像以前那樣普通。
在這一刻，他似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卻又好像什麽變化都沒有發生。
直到他的雙眼掙開，一股溫和的氣息開始散發出來，好像在這一刻他就變為了萬物，萬物都在隨著他起舞。
下一刻，他的眼中劃過了一道冷光，同時他那溫和的氣息也一下變的漠然。
萬物也一下隨著他的氣息變得冷漠起來。
他一怒，萬物皆怒！
他一笑，萬物開顏！
“哈哈，劍兩半，你想跳出三界外，不再五行中，可惜，你還是隻緣身在此山中，我卻不同，我和世界都融為一體，身在此山中，心在此山中，可我卻能看到山外之景，就算日後再見麵，你也比不上我。”
大笑一聲，此刻的方恒極為瀟灑快意，舒服到了極致。
片刻後，方恒的笑容漸漸收斂，變為了平靜。
越來越平靜，到了最後，平靜化為了肅穆，肅穆化為了永恒。
似乎在這一刻，方恒，就是永恒的。
站立在永恒中的方恒，目中突然劃過了一道精光。
他看到了一個人。
此人身穿青袍，麵無表情，身周有無窮神龍環繞，隻是在這人的眼中，這些神龍，隻是塵埃。
方恒的永恒，在見到這個人的時候，不複存在。
“嗬嗬，原來如此，這就是真正的你麽，龍霸天。”
笑了一聲，方恒的雙目閉上，他眼中的龍霸天，也不複存在。
剛才，他是動用了完美血脈，回憶起龍霸天，重組龍霸天，最終，方恒推算到了真正的龍霸天。
“肅穆便是永恒，永恒便是不生不死，不生不死便是一種武道的極致，可就算這種極致，在你的麵前也隻有破碎的下場，你這人，
可是真夠可怕的啊。”
再次自語一聲，方恒的眼中，滿是輕鬆。
龍霸天的確很厲害，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的看到了龍霸天，感受到了龍霸天的心靈。
那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浩瀚和偉岸，隻是這種浩瀚和偉岸，他隻允許他一人擁有。
這是究極的自我。
這很厲害，隻是對現在的方恒來說，這也不算太厲害。
他能感受到龍霸天的真正心靈，那他就不怕。
至於他能不能勝過龍霸天，這一點他不能確定，要打過才知道。
“現在的我，境界已然突破兩重，進入九重地步，達到了虛武極致，這裏的能量和劍意，也全都被我煉化，是時候出去了。”
暗道一聲，方恒便直接轉身，走向了來時的空間通道。
對他來說，這裏，已經毫無留戀，外界，才是他真正遨遊的地方！
同一時間，通道之外的摘星台上，無數的人也都在這裏站立著。
二十六個天才，此刻，二十五個都已經出來了。
隻有一個方恒還沒有出現。
“不知道他會得到什麽東西。”
人群中，聖心笑著說了句，眼中充滿了期待。
“肯定是好東西。”林清苑也在這時候點頭，“畢竟，他可是第一，得到的東西自然也是最好的。”
“哼！”
聽到了這兩句對話，鬼九嗜幾個人都冷哼一聲。
此刻的他們，氣息都有所提升，顯然是獲得了很大的好處，隻是獲得好處越大，他們就越生氣。
他們才排在前十名，就能獲得這麽大的好處，那第一的方恒，又會獲得什麽好處？
“不過是靠著運氣才拿了第一，要不是這樣，這好處輪的著他！”
尊九五冷喝一聲，神情中滿是憤怒。
“運氣？我可不覺得這是運氣，你若不服，你怎麽沒有這運氣？”
聖心笑了笑，“說白了，你隻是嫉妒而已。”
話語落地，尊九五臉色一怒，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啊，要是方恒靠運氣，憑什麽他沒有這個運氣？說到底，人家方恒憑的就是實力。
嗡！
震動聲響起，摘星台上僅剩的一條空間通道開始破碎。
下一刻，一個身穿青袍，麵帶笑容的青年，就出現在了摘星台上。
正是方恒！
“嗯！”
看到方恒的降臨，場中的天才都是一驚，眼神中劃過了一道不解之色。
他們都能感覺到方恒的氣息有些變化了，隻是具體哪一個方麵的變化，他們卻說不清楚。
這讓他們心中都凝重起來，連他們都感受不到的變化，那方恒到底是獲得了什麽好處？
“哦？”
就在這時，站在台上的玄天法看著方恒，也是眉毛一挑，眼中露出了疑惑之色。
通道之中的寶物是什麽，他是無比清楚的，特別是第一的寶貝，他更是清楚的不能在清楚。
隻是現在，出現的方恒還是那樣帶著笑容，沒有任何絕情滅性的表現，這自然讓他很意外。
“這到底是煉化了那位前輩留下的東西，還是沒有煉化呢？”
腦中劃過了一道念頭，玄天法的眼睛看向了方恒的雙眼。
方恒也是一笑，眼睛和玄天法的目光直接對視。
嗡！
身體一震，玄天法的眼中，露出了極度的震驚之色。
“煉化了…不，不是煉化，是吸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