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邢墨鳶

秦石迅速的收攏瞳仁,那劍氣異常的凶狠,是他平生感受到最為恐怖的力量。

眨眼間,半壁的天穹被撕裂,幽林裏無數的參天巨樹倒塌。

砰!

亂域弟子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被劍氣生生吞噬,五官抽搐。從他的眉心之間出現一道血色的紅點,緊跟著他目瞪口呆的低頭,一臉的不敢置信。

轟隆!

就在那不敢置信間,他的身軀上突然噴血,眉心的紅點上下裂開,將他生生給劈成兩半。

秦石從遠處大驚:“嘶……好強的力量。”

那弟子,擁有六天之境,秦石感覺他的力量甚至在雲霧道者之上,但就是這種恐怖的存在,在那劍光下竟然僅僅一擊,就被擊殺了?

而且,是這樣的幹淨利落。

不由心中感到慶幸,剛才也就是邪魔反應快,通過煞氣反射,他才僥幸躲開,否則他現在估計也是屍首異處。

“看來,這八域的人,不能輕易的算計啊,一步走不好的話,小命就要搭進去了。”秦石吧唧吧唧嘴,心生後怕。

劍芒掠過,縱橫上萬米。

徐岩和其餘幾名弟子猛的一驚,皺緊眉頭:“貝爾!”

很顯然,貝爾是死去弟子的名字。徐岩火氣怒漲,衝著劍氣升起之處低喝:“該死,是什麽人,敢在我亂域的地盤上撒野!”

咻!

幽林間,八道光影迅速躍上,為首之人是名俊朗的中年,在他的背後側背一把三米多長的重劍,十分紮眼。

“這人,就是劍宗那名八天之境的弟子,剛才出手的也是他。”邪魔通過傳音道。

秦石暗自點頭,對這俊朗的中年升起幾分敬佩。

“劍宗?”

徐岩馬上就認出八人的服飾,臉色鐵青下來。

就連孔賢慧也是蹙了蹙眉,永遠空乏的美眸中閃過幾道異樣,從幾人身上掃量一眼,又看了看秦石,露出幾分好奇。

她很想好奇,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少年究竟是什麽來曆,先是毫無畏懼的得罪了亂域,又使用出荒蕪之力,現在連劍宗也出現了。

當然,秦石並不知道孔賢慧對他的猜測,他現在的精力全部集中在劍宗和亂域的人身上。

開玩笑,和這種怪物在一起,若是不提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一個不小心就是喪命的節奏啊,他可還沒活夠呢。

“在下劍宗羽月,剛才多有冒犯,望亂域的各位能夠理解。”劍宗的中年男子開口,他的語氣很客氣,但是其中的壓迫感卻是不言而喻。

徐岩賊眼一橫:“理解?你們殺了我亂域的弟子,現在出來說讓我們理解?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剛才那種情況,也是情非得已,是你們亂域的弟子要傷我劍宗的聖物在先,我們才被迫出手。”羽月不溫不熱的道。

一聽這話,秦石在心底暗罵:“擦,果然,若不是這劍型項鏈,他們還真沒打算出手啊?”

但徐岩卻不這麽認為,他死了一名手下,已經認定羽月就是和秦石一夥的人:“少廢話,就算是劍宗,在我亂域的地方,你也沒有資格囂張,殺了我們亂域的弟子,那就要付出代價。”

羽月皺了皺眉,大手握住背後的巨劍,那個坦然,那個自若:“哦?那這麽說,就是沒得談了?”

“談你大爺!”徐岩囂張的爆出粗口,衝著周圍的弟子招招手:“一起上,給我將他們拿下,帶回亂域交給長老們處置!”

數十名亂域弟子劍拔弩張,拉開架勢。

轟!

亂域出手,羽月不在廢話,背後三米寬的巨劍出竅,那一瞬間的靈壓如狂龍怒卷。

第一次見到八天之境的力量,秦石心底不禁的感到悚然,靈壓升起的同時,連羽月周圍的空氣都在波動,天地仿佛都在以他為中心的旋轉。

“八天之境,果然不簡單啊。”心裏暗暗的想道,但秦石可沒心情在這欣賞大戰,目光在周圍掃量一圈:“你們打吧,本少不陪你們玩了!”

這種戰役,他可不想參合,想想怎麽逃跑才是真理。

趁著兩方交手,他抱緊孔賢慧,咻一下朝下方的幽林躍進。

砰!

和徐岩剛交手,羽月就察覺到秦石的動作:“攔住他,別讓他跑了!”

“和我亂域交鋒,你還敢分神?”徐岩根本不給羽月追擊秦石的機會,從側麵操控著紫金色的狂沙,呼嘯的衝羽泉刺下。

轟隆!

兩者皆是升天之境,那種恐怖的餘威非常人能夠想象,馬上天穹就因兩人變的暗淡。

衝進幽林,秦石仰頭咂了咂舌:“升天境就是厲害啊,不過祝你們好運,小爺先走嘍!”

說完話,他抱著孔賢慧,沿途在幽林中狂奔。

秦石遠遁,羽月和徐岩的交鋒越演越烈,那淩駕於蒼穹的力量碾壓大地,令方圓萬米的空間都化為齏粉。

大地上,哪裏還有半點完好之地?

滿目瘡痍。

秦石的逃跑,讓羽泉大怒,他本就是八天之境,靈力的混度遠非徐岩七天之境可比,為此百招過後徐岩馬上就出現不及。

徐岩是土屬性,風沙彌漫在周圍,但在羽月恐怖的壓迫下,一層一層的劍氣如暴風利箭,使得徐岩周圍的空氣逆流,風向十分的紊亂,讓他根本無法操控沙塵。

三米寬的巨劍,那巨劍是由一種未知的金屬打造,但能看出它十分的沉重,每一次揮出都會產生刺耳的呼嘯聲。但就是這樣少說也有上千斤的巨劍,在羽月手上卻揮灑自如,宛如他的手臂一樣,每個喘息間至少都會爆射出數十道的寒流。

轟!

寒流扭曲,產生一道一道青色的漩渦,在這些漩渦的中央猶如千米寒潭,刺骨的寒冷瞬間凍結徐岩周圍的空氣。

徐岩馬上一僵,手臂出現青色。

“該死,好陰寒的力量。”徐岩哆嗦的厲害,目光朝周圍掃量一番,跟隨他來的弟子被屠殺半數,劍宗八人的實力實在太強,最弱的也是六天初期,令他心中不免升起幾分悔意。

六天,七天,八天,這種程度,放眼整片大陸,那都是金字塔上端的存在,所產生的餘波太過強烈。

特別是羽月,他每一擊不說是毀天滅地吧,但也相差不多了,萬裏的狼藉很快就引來無數的群眾。

甚至連亂域都被驚動。

轟!

在激烈的交鋒中,一股沉重的大氣層從九霄雲外緩緩降下,那力量剛剛出現,天穹間馬上靜止,所有的靈力分子都停止遊動。

連羽月巨劍上的寒流,一下子都融化殆盡。

“來幫手了嗎?”羽月皺了皺眉,能感覺到九天之上的威壓,讓他也不得不正視起來。

“劍宗的小友,在我亂域這樣胡鬧,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沉重的氣層上,一名鶴發童顏的老者緩緩落下,他穿著一身樸素的長袍,但卻沒人懷疑他的高貴。

“九天之境?”羽月眼神敏銳,神色低沉。

“邢長老!”

老者的出現讓徐岩幾人喜出望外,如抓住了主心骨一樣。

老者掃量幾人一眼,並沒有多說半字,隻是上下打量下羽月,笑了笑:“老朽邢墨鳶,亂域的刑罰長老,不知道我亂域的弟子究竟做了什麽,讓劍宗的幾位小友這般憤怒?”

“在下劍宗羽月,見過亂域刑罰長老。”羽月對老者很客氣,他也知道這老家夥不好惹,朝徐岩望了一眼:“這件事,其實是個誤會,我等奉宗主之命,來亂域尋找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卻不料剛巧遇見了亂域的幾位弟子,這才發生了些誤會。”

“誤會啊?”邢墨鳶老眼如劍,尖銳的刺向羽月,但僅僅是片刻,他便輕輕收斂:“既然是誤會,那不如這樣,我們各退一步?這事就這樣算了?”

邢墨鳶的話讓羽月愣了愣,但他是聰明人,笑道:“那是自然。”

言罷,他衝著身後的七名弟子招了招手:“我們走。”

七人隨著羽月,朝獸場外飛遁。

但望著八人離去,徐岩卻急眼了,憤憤道:“邢長老,不能放他們走啊,他們殺了我們亂域數名弟子,怎麽能就這樣算了?”

邢墨鳶的老眼森寒:“不然呢?要不,你去和他打?你覺得,幾名弟子重要?還是我亂域的安穩重要?你是想讓我為了幾個弟子,和劍宗開戰嗎?”

“我……!”

“你什麽你,在不知道劍宗那老家夥的去向時,盲目的招惹劍宗,是很不明智的選擇,況且最近八域不太平,青雪宗出了事,這個節骨眼,不是和劍域結梁子的時候。”邢墨鳶瞪了瞪眼,衝徐岩撇道:“跟我回亂域,這事已經驚動了上麵的人,這一次恐怕連我也保不了你,先想想回去怎麽和那些老家夥解釋吧。”

聽到後麵,徐岩虎軀顫抖,露出抹恐懼之色。

這一下,他才不敢張揚,像一條乖順的小狗一樣,跟著邢墨鳶朝南方遠遁。

而就在亂域和劍宗全部散盡時,他們卻沒有察覺到,在幾萬米外的幽林中,一座精致的金塔矗立,隱蔽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