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水岸中的氣氛馬上就凝固下來,諸人的目光聚集在秦石和麟宇身上,周琴也是跟著焦急不安。

秦石身子一顫,眸心微微的眯起,冷道:“行,我不勸你,不過有幾句話,你必須要聽我說完,如果那時候你還準備去,我秦石絕不攔你!”

“什麽話?”

“我問你,麟妃為什麽去麟族?她難道不知道待在皇宮中安全?難道她就不會考慮到若是離開皇宮肖寵會加害她嗎?不過為什麽這樣她仍要不顧安危的前往麟族?”秦石一字一字句都非常用力,令月光水岸都沉重下來,低吼道:“我告訴你,是因為你,是為了讓你坐上皇位,你現在告訴我這皇位你不要了,你對得起麟妃對你的期許嗎?你對得起麟妃對你寄予的厚望嗎?你對得起麟妃為你這麽做嗎?”

“我……!”麟宇愕然的張了張嘴。

不等麟宇開口,秦石猛的上前兩步,一把抓住麟宇的衣領,凝神的怒道:“還有,嘯月前輩的話你都忘記了嗎?你忘記你是怎麽答應她的了嗎?你現在告訴我們這皇位你不要了,那告訴我,你若是放棄,嘯月前輩為你耗損靈力甚至危及生命她圖什麽?我又何必和肖寵作對?如果知道你是這個模樣,我當初就應該答應薛斌,至少能換我秦宗衣食無憂!現在呢?你能帶給我什麽?你能帶給我的就是,將我秦宗上下千萬弟子的性命推到水深火熱之中!”

“你,讓我失望了!”

秦石言罷,將麟宇鬆開,一抹哀絕從眸中閃過的搖了搖頭。

一番話,麟宇整個呆愣住了,之前的氣焰明顯消弱幾分,一時間也沒有再離開的意思。

“可是,可是我的母後,我母後現在她有危險,你讓我怎麽辦?難道我為了皇位,我就應該犧牲她嗎?我如果因為犧牲她而坐上皇位,我還是人嗎?我畜生都不如,這皇位,會令我如坐針氈!”麟宇自言自語的輕喃,一滴焦急的淚痕從眼角滑落。

周琴在旁邊嬌容失色,這三年來遇到什麽樣的困難,哪怕是危機性命,麟宇都沒有哭過。

從此可見,他現在真的非常無助,他現在恨不得趕往麟族的人是他,肖寵要刺殺的人是他,而不是麟妃。

麟宇真情流露,秦石神色一轉,知道時機夠了,之前的哀絕收斂,上前輕輕的拍了拍麟宇的肩膀,道:“誰說,你登上皇位,就要犧牲麟妃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真的是畜生不如。”

“嗯?”麟宇一愣:“你有辦法?”

“難道你忘了,現在不是你孤軍奮戰,你還有我們呢!”秦石神色聚合,一抹說不上的自信從嘴角挑起。

麟宇愣了愣:“你這話什麽意思?”

“嗬嗬,你不需要多問,把麟族的位置告訴我,剩下的日子你就在皇都待著,順利將皇位給我拿下,我保證還你個安然無恙的母後!”秦石笑著開口。

聽聞此言,麟宇恍然仰頭:“你是說,你要去麟族?”

“嗯,我想沒人比我合適了不是嗎?”點了點頭,秦石目光凜冽的朝遠處眺望,露出一抹狠戾的殺氣:“而且,這次去刺殺你母後的人中,和我還有幾分恩怨,也是時候該結局一下了。”

在秦石說這話時,旁邊的花零和玉羅刹相覷一眼,露出幾分無可奈何之色,花零笑了笑:“嗬嗬,得罪了這小家夥,這帝國的三大將,看樣子是沒命在回皇都了。”

刺殺麟妃的人,正是帝國三大將。

沉默一會,麟宇上前一步:“石頭,對不起,之前我不該和你說那話!”

“嗬嗬,你還知道啊,什麽恩斷義絕,真虧你小子能說出來,我和你說你小心一點,如果真的恩斷義絕,周琴就不是我兄弟媳婦了,這麽好的姑娘,你倆現在還沒成親,我說不定也會追求呢!”秦石調侃的將話題打斷,其實他能明白麟宇的心思,如果換做是瓊淑瑤的話,他恐怕也會瘋掉吧?

他之前之所以故作哀絕,隻是想讓麟宇冷靜下來。

麟宇會意而笑,一拳打在秦石的胸膛:“兄弟之間,我不和你說謝字了,我母後就交給你了。”

“嗯,先和我說說,這麟族在哪。”

提起麟族,麟宇正色幾分:“麟族在帝國塞外,沿著東方離去,有一處碩大的幽林,進入幽林後就是麟族的範圍。”說到這,他停頓一下,道:“不過我想,肖寵應該不會讓我母後進入麟族幽林,應該會在帝國外進行伏擊。”

“東方嗎?”秦石寒眸凝起,認真的點了點頭,道:“那好,事關緊迫,我現在就趕過去。”

“等一下!”這時,麟宇眼眸一轉,將腰間一塊令牌摘下,上麵刻著一個碩大的麟字,遞給秦石:“以防萬一,這個你拿著,這是麟族人的標誌,若是看見我母後或者麟族的人,你將這個給他們看一眼,他們就會知道你的身份。”

秦石點了點頭,將令牌接過,在往腰間掛上的時候,正巧和他腰間的另一塊令牌碰撞一下,產生一陣嗡嗡的顫動聲。

聽聞此聲,他不由一愣,這才看見在他腰間掛著的另一塊令牌,上麵鑲嵌金邊的金玉腰牌,這腰牌乃是當初在焚天秘境中,雨落天涯交給他的腰牌,這些年他始終待在身上。

望著腰牌,他不由想起雨路天涯,當初若不是這份機緣,他怕是早就爆體而亡,更不會得到如今的三大助力武學之一,甘霖雨露決。

當初他答應過雨路天涯,定不會讓甘霖雨露決蒙羞,不知道現在這樣,算不算做到了呢?

一番沉重的思索,他克製自己不去多想,這才回身和諸人告別,準備前往麟族。

“我和你去!”

沒等秦石開口,玉羅刹搶先道,她才和秦石重逢,可不想再受分離之苦。

愣了愣,秦石和玉羅刹相視,望著玉羅刹霧氣朦朧的鳳眼,剛到嘴邊拒絕的話就被打消,最後思索一番,點頭道:“好,我們一起。”

玉羅刹和秦石一起,花零沉默一會,道:“小家夥,要不要我派些玄殿的弟子去助你?”

秦石笑著搖下頭:“不用,再有三日就是新王選舉,等到時候區域票數相同,肖寵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想皇城會更需要你。”

沉默一番,花零點了點頭,若是放在原來,她或許還會擔心,不過她相信,以秦石現在的實力,憑帝國的幾個小嘍囉根本傷不到他。

而這時,她的美眸突然一寒,順勢朝月光水岸遠處的晴空中探去,冷笑道:“嗬嗬,看來在你臨行前,有人想要過來給你送送行啊。”

“嗯?”

聽聞,秦石精神力順勢展開,旋即猛的皺了皺眉。

很快,一股恢弘的靈壓,順勢從九霄之外碾壓下來,將整座月光水岸包裹其中。

從空中,一連串的魅影疾馳而過,足足有十數名大能齊刷刷的負手於空,這群人的身上皆是穿著棕色長袍,長袍的中央繡著鏗鏘有力的嶗字。

“是嶗山宗的人?”麟宇愣了愣,道:“這是怎麽回事?”

秦石盯著十幾人沉默一會,沒好氣的望向花零:“是你搞的鬼吧?”

在秦石的凝視下,花零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笑道:“既然你不用玄殿幫忙,這群人就交給你來解決吧,讓我瞧瞧你究竟有沒有本事來保護我妹妹。”

“你……!”秦石咬了咬牙,一股想要罵街的衝動,不過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嘴角朝上一挑:“那你就瞧好吧!”

言罷,他猛的躍出月光水岸。

“石頭!”玉羅刹猛的擔憂一番,這十幾人中全部在天境以上,甚至還有兩名二天之境的高手摻雜其中。

未料,沒等玉羅刹上前,花零玉手一揚,抓住她的皓腕道:“別急,這點小嘍囉難不倒他,否則的話他也不配做我的妹夫了。”

掠上晴空,秦石裹緊黑袍,黑眸從十幾人身上掃過,其實就算花零不說,他也正有這個打算,畢竟秦宗和嶗山宗之間,還有些仇恨沒算。

他這人,向來是恩怨分明,別人對他的恩惠,他會銘記在心,加以數十倍的回報,而至於仇恨嗎,同樣如此,不過卻不是十倍這樣簡單,而是千百倍的奉還。

穩住身形,他目光環視,最終落在嶗山宗為首的幾人身上,笑道:“嗬嗬,諸位,這麽大張旗鼓的來此是所為何事?”

“哼,小子,這不關你的事,我們找那幾個穿紅衣服的人,剛才他們傷了我嶗山宗數名弟子,今日必須要他們血債血償!”十幾人中,領袖是名年過半百的老者,眸光猛的掃過下方,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

砰!

而他的身形剛動,秦石卻早有預料一般,移形換位的朝下一閃,正巧擋在老者的身前,拳掌一揚,靈威滾滾:“嗬嗬,這可不行,若是就這麽讓你下去,我豈不是太沒麵子了?”

轟隆!

劇烈的觸碰一下,這老者猛的被逼退數步,老眼中如針尖般的狠戾目光,直刺秦石胸膛,怒道:“小子,你這是自尋死路!”

“該死的人,是你們才對。”

對於老者的神色,秦石並不懼怕,隻是冷漠的哼了哼,旋即笑意從麵旁上開始收斂,輾轉為異常凶煞的殺機,整個人的氣場發生轉變

“魅鬼天照!”

漠然,黑眸一凝,這一次他沒有絲毫留守,而是直接爆出全力,因為他知道他現在需要的就是,一種絕對性的鎮壓。

轟!

手印翻轉,一抹激昂的黑日,順勢從九霄之外吞噬晴空,方圓千米之內皆是虛無,萬千黑芒滾滾刺出。

轟隆!

魅鬼天照一出,嶗山宗的弟子悚然驚起:“這力量,是七階武學?”

“魅鬼天照?小子,你是秦宗的宗主?”老者率先回神,渾濁的老眼猛的瞪大。

秦石不可置否的將嘴角一挑:“嗬嗬,既然猜對了,那就應該知道,我秦石向來說一不二,我說要你們死,你們就死吧!”

砰!

言罷,他掌心一轉,一股凶煞的力量圖奔騰駭浪,漫天的黑色光芒如萬劍歸宗,將嶗山宗的諸人生生吞沒。

轟隆!

前後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十幾名天境大能在秦石手中隕落,這般的幹淨利落,令下方的全場驚悚。

“花零殿主,這般模樣,不知你可還算滿意?如果滿意的話,羅刹我就帶走了。”下一霎,是秦石朗朗的笑聲,自九霄衝長空兮兮的傳落,再度回身之際,他已是抱緊玉羅刹,朝著皇城的東方遠遁。

望著遠處的黑影,在所有人的心中掀起漣漪,麟宇所有的擔憂,漠然間消失的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