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該責備的
那背後衝力強勁的劍氣生生將秦石震退幾步，當他穩住身時，黑眸間不禁一寒。
“劍氣穿空！”
場下瞬間升起喧嘩，無數弟子都是激動的瞪大眼。
劍氣穿空，這套劍道上的身法，在劍宗有著極大的影響力，也是曆史上劍宗最快的身法。
砰！砰！砰！
千米距離，一連串的幾度震蕩，蘇輒身軀幾乎是成片段似的出現在眾人眼中，幾次瘋狂的拉近與雲岩的距離。
在台下，長老席上，很多長老都是不禁為其驚歎：“劍氣穿空四連射，真是厲害啊。”
“嗯，真沒想到，這蘇輒年紀不大，竟是將這劍氣穿空修煉到這種出神入化的境界。”
“確實，就他現在的這種程度，和當年的三十三代相比也相差不遠了了。”
“這小子天賦異稟，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呢，現在他就有這等修為，若是再給他幾百年的時間成長，說不定會達到一個劍宗從未有過的高度。”
不少長老都是暗暗讚歎。
張渾則是撫須輕笑，滿臉的滿意和對魯山的嘲弄。
一些中立的長老相覷，對此又是加以議論：“不過，這場對決，真的是挺有意思。”
“嗯，兩個本來應該是同門的師兄弟，竟然最後鬧成這種地步。”
“不過話說回來，這蘇輒今日的所作所為，也真是在狠狠的抽打魯山大師的臉啊，這麽輕鬆的蹂躪雲岩，那無疑是在像世人表明，他當年的選擇沒有錯啊。”
“唉，魯山大師，這些年真的是倒黴之際了，當初蘇輒背叛一事，讓他沉淪了數年時間，後來本以為梅天嬌的出現，能夠讓他走出陰影，卻不料梅天嬌又不幸隕落，劍擎最後也被他逐出師門，這些年，他始終都是一人，在天香閣中煉丹，好不容易又收了個雲岩，現在又在蘇輒手中受到這般羞辱，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嗯，真是造化弄人，再怎麽說當年魯山也是和張渾、風沙齊名的存在，最終卻淪落到這般田地。”
“物是人非。”
無數長老失神的長歎，一人道：“以蘇輒的脾氣，這場大賽很可能會要了蘇輒的命，若真是這樣的話，魯山大師最後的根都要被拔掉了，估計會崩潰掉吧。”
“誰知道呢，但是現在的情況，雲岩是不可能躲過蘇輒的，除非蘇輒能夠大發慈悲，放過雲岩一命。”
話說到此，眾人抬頭望向擂台，卻是不禁的搖了搖頭。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基本是不可能的，蘇輒的麵龐上表現的十分明顯，那濃濃的殺機就是奔著要雲岩命去的。
但正當所有人都認定雲岩必死無疑時，雲岩在廢墟中掙紮的起身，也確實是連站立的力量都沒有了，他望向虛影而來的蘇輒，眼神間充滿了不敢置信，和無助無力。
但這時，一名年輕的長老卻是突然道：“我看未必，你們好像都忽略什麽了。”
“什麽意思？”
“雲岩的生死，可不光決定在蘇輒一人手中，你們別忘了在場上，可還有一名，和蘇輒一樣備受期待的人在呢。”
“嗯？”不少長老皺了皺眉，旋即餘光在收攬秦石的黑袍衣角，驚道：“你是說秦石？”
那長老便是先前，神域之祭時跟隨在劍擎身後的一名長老，他輕輕的點頭。
眾多長老都是沉默下，片刻後，一人搖搖頭：“不可能的，若是換做其他的，或許秦石真的能改變什麽，但是以現在的這種情況，他想要從蘇輒手中救出雲岩，根本就是白日夢。”
“蘇輒如今的速度之快，是達到極致的，甚至我們當中，都未必有人能比他快，秦石雖然也擅長速度，但是他用的屬性之力，和劍氣穿空這種成型的武學，還是有著本質上的差距的。”
“雲岩必死無疑了。”
蘇輒的速度，是隻能用喘息來衡量的，一切發生在瞬息萬變當中，眨眼，蘇輒已是逼近到雲岩身前。
全場屏息。
魯山的拳頭猛的攥緊，老眼泛著濃濃紅色，其中有擔憂，和殺色。
蘇輒停頓下，衝著雲岩冷笑聲：“小子，看來，老天都不救你啊，今日你活不下這個擂台了，不過你別恨我，要怪，就隻能怪你跟錯人了。”
雲岩瞪大眼，眼神中充滿了憤怒，然而，他卻發現，在蘇輒的威壓下，他竟是連半步都動彈不得。
蘇輒也不理會他，回身瞥了眼還滯留在原地的秦石，突然笑出聲來：“嗬嗬，小子，看樣子，這次是我贏了啊。”
當即，他轉過身，眼神間一閃寒光，手掌虛轉，噬焱劍燃起，他將噬焱劍聚到腰間，衝著雲岩的心口，緩緩的刺下。
在這個過程中，他嘴角始終洋溢著戲謔，仿佛在享受著這種殺戮，和贏了秦石後的喜悅。
這時，噬焱劍已經刺破雲岩的劍袍了，全場都在這時瞪大眼，全場靜的鴉雀無聲，生怕錯過什麽細節似的。
“嗡！”
而在這時，一聲嗡鳴，突然在這連根針落地都能引起波瀾的死寂中響起，頓時間掀起極限狂潮。
“嗡嗡嗡！”
無窮的聲音爆響，全場這時猛的皺眉，旋即當他們微微側身時，眼神在瞬間被驚駭給注滿了。
“現在說你贏了，是不是有點為時過早啊！”
突然，一聲戲笑聲從蘇輒的背後傳來，連他自身都是微微一怔，因為那聲音的方位，距離他實在是太過近了，就好像是在他耳邊響起的一樣。
他猛的回身，而後眼前一黑，被一道黑袍給遮蔽，在那瞬間他幾乎是失神的，眼神間最多的隻有不敢置信。
“這，這怎麽可能？”
蘇輒心底一沉，秦石竟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
而且，是十分平緩的樣子，一隻手抓住他握著噬焱劍的手臂。
當然，他沒有看清，場下的無數弟子和長老卻是看的清晰，他們幾乎在瞬間被哽咽住了，過了好半響，才有人突然尖叫：“剛剛，剛剛那是怎麽回事？”
“好，好快……這未免快的，有點太不可思議了吧？”
秦石的動作，甚至驚動了風沙、張渾、方青、婉月等人，連他們眼神都是微微癡迷。
“喝，這小東西，真是不可思議啊。”婉月怔愣了半響，這才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
“剛剛，剛剛那是，劍氣穿空？”
“你說什麽？劍氣穿空？你，你是說，秦石他剛剛也用了劍氣穿空？”
“錯不了，肯定錯不了，剛剛那黑袍後噴射的劍氣，絕對是劍氣穿空的身法氣流，不可能錯的……”那弟子言罷頓了下，神色古怪：“但是，但是，他怎麽可能會劍氣穿空？劍氣穿空，乃是劍閣身法，放眼整個劍宗，掌握這身法的，不過巴掌之數，除了宗主，張渾，風沙，魯山大師以外，就隻剩下蘇輒前些年在劍閣中領悟到過，這小子怎麽可能會掌握？”
突然，有人神色一變，驚道：“難道，也是劍閣？”
這時，很多人這才驚奇的想起，半年前秦石也曾進入劍閣，而且達到了劍閣從未有過的最頂層。
但是，對於他所領悟到的劍術，至今為止卻是無人得知。
想到這，眾人的眼神皆是閃爍起精光：“很有可能！！”
甚至很多人最終已經認定了是這個原因，道：“這小子，隱藏的倒是夠深的啊。”
“但是，你們有沒有察覺到，他剛剛所使用的劍氣穿空，和蘇輒的好像有些不同。”
沉吟片刻，眾人皆是點點頭。
“確實，剛剛蘇輒連續用了四次噴射，在三息間穿越千米距離，而那秦石，僅用了一次噴射，卻便達到了千米，這小子的天賦，也太可怕點了吧？”
“不對，他的劍氣穿空，雖然速度上很快，但動作上卻十分生硬青色，而且好像還缺少了些什麽。”眼神尖利的人道出：“也不是缺少什麽，從他的那劍氣穿空中，有濃濃的驚雷之聲，就好像是融為他自己的一樣，和尋常的劍氣穿空還有些不同。”
很多長老聞言，都是認可的點點頭。
但無論如何，此時全場的目光都被秦石全部搶走了，他就如滿是光環的主角一樣，嘴角始終掛著淺淺的笑。
蘇輒眼神一寒，如果論驚訝的話，他應該是全場最驚訝的吧，他猛的攥拳，喝道：“這怎麽可能，你怎麽會掌握劍氣穿空？”
或許別人不知，但是蘇輒自己卻是十分清楚，秦石的劍氣穿空，決不可能是從劍閣中領悟到的。
因為，在當初他進劍閣時，拿到劍氣穿空的傳承後，他做了件無人得知，無人知曉的事情……那就是，親手粉碎了劍氣穿空的武籍。
也就是說，放眼劍宗，除了他意外，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習得這門身法。
而如今的秦石，卻是讓他倍感驚色。
見到蘇輒的驚訝和憤怒，秦石突然笑了出來。
旋即，他做出個自我的動作，黑眸輕輕的俯瞰腰間，那本沉寂安靜了數年的古籍。
焚書。
他突然長歎，自嘲的一笑：“呼，你沉睡了這麽多年，甚至都有些讓我忘記了，當年正是因為你，讓我在武學上有著過人的造詣啊，這些年我卻很長時間的將你封藏，真的是應該受到責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