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世上,知道你是女兒身的人,就隻有你一人了。”慕輕歌突然道。

慕歌挑眉抬眸,似乎在等待她接下來的話。但心中卻在腹誹:錯,還有那該死的偷窺狂!

他出現之時,正是幻器修複的時候,再加上自己正在清洗身上髒汙,什麽便宜還不被他看盡了去?

好在,如今這小身板也沒什麽可看的,再加上有褻衣裹身,也算不上吃什麽大虧。

“如今,我隻記得,在我懵懂之時,母親告訴過我,若是想要爺爺開心,讓慕府平安,就不能取下耳釘。”慕輕歌垂眸輕語,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慕歌默然。

她或許能猜出其中幾分關鍵。

慕府在秦國地位微妙,慕雄軍功太甚,招到帝王忌憚是肯定的。若是慕府沒有男丁,皇帝自然可以順理成章的收回世襲的爵位,再狠一點,將她指給什麽皇子,神不知鬼不覺的蠶食慕府,架空慕雄。

但,如果慕府有繼承人,哪怕再不濟,帝王都不能輕易動了慕府,反而要謹慎處理好與慕府的關係。不管暗中如何,表麵的親近卻是必須要做的。否則,寒的不僅是秦國將士之心,也寒了百姓之心。

這是第二次,慕歌對這具身體的母親產生好奇。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不僅能拿出幻器,還能用自己的親生女兒布下這盤棋局?

慕歌轉眸,清冽的視線落在半透明的慕輕歌身上:“你好像說過,慕府裏你的血親隻剩下爺爺和姑姑。那你父母呢?”

父母……

這個詞,似乎觸碰到了慕輕歌心中的禁忌。她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後才緩緩道:“我四歲那年,父親戰死。母親不願相信此事,獨身去戰場尋父親,之後了無音訊。母親是孤女,與父親在曆練中相識,她離開後,爺爺也曾派人找過,最終卻無任何消息。”

四歲……如今,慕輕歌已十五歲。

十一年沒有任何消息,恐怕……

慕歌無聲的看向慕輕歌,似乎開始有些了解後者活著的時候,那些偏激的做法了。

一個幾歲的孩子,獨自藏著一個驚天秘密。從小,就背負著沉重的家族包袱。慕輕歌並非和自己一樣有著成年人的思維,她隻能靠自己去完成母親留下的使命。

可惜,她偏偏是個廢材,不能修煉,各種壓力之下,恐怕她也隻能用紈絝之名,讓人們依然記得秦國的慕府了。

一人一魂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慕歌打破了沉默。

“說說那姓何的事。”慕歌雙手墊在腦後,向身後的墊子躺去,雙眸望向帳頂。

提及此事,慕輕歌眸中凝聚出濃烈的殺意。陰冷的聲音咬著牙說出一個名字:“何成。”

“何成是麽?”慕歌眸光流動,晦暗難明。“以老爺子的性子,有人算計他的寶貝孫子,慕家獨苗,還間接害死了五百親衛,恐怕不用你說什麽,都會把那人碎屍萬段了。為何,他卻告訴我,不可殺他?”

慕輕歌眸子一暗:“因為,何家是睿王一派。何成不死,你要如何,何家都不會說半句。一旦死了,何家便會乘機打壓慕家,上麵的那位,說不定會借此收回爺爺手中一部分的兵權。慕家從不卷入皇子紛爭,卻因為我使得慕府與睿王府曖昧不明。如今皇上年邁,各個皇子蠢蠢欲動,爺爺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卷入其中。所以,他不讓你殺何成,卻又讓你與睿王保持距離。”

“你倒是心中明白。”慕歌冷笑說了一句。似諷刺,又似挖苦。

可是,慕輕歌卻沒有回話,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

看到她那副模樣,慕歌便猜到她心中還是對那睿王不舍了。

沒有再繼續交談,慕歌在心中自己盤算著。何成之事,絕對不止一個凶手。那睿王……這次他跟著慕老爺子一起過來,恐怕除了親眼確定一下慕輕歌死活之外,就是為了那何成吧。

想要從慕府撈出何成?

慕歌嘴角突然升起一抹邪肆的笑容,清透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玩味。

那也要看她答不答應!

‘殺不得麽?沒關係,留著慢慢玩。’慕歌的笑容中多了幾分殘忍。她會讓敢招惹她的人清楚的感受到,什麽叫生不如死。

一條賤命,怎抵得過慕家的五百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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