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九重天毀了的人,是慕祖。”

大祭司身子一怔,半天沒有動靜。

天麓者憑空出現,杵著權杖,一步一步走向三人。

等他走到大祭司身邊時,大祭司才聲音沙啞的問:“為什麽?”為什麽慕祖要親手毀掉這裏?

天麓者那雙讓人看不透的眼,凝視著九重天的廢墟,那些漂浮於空的浮石。許久,他才緩緩的道:“慕祖不願此地被人性的貪婪浸染,所以,他寧可親手毀去。”

“可是……可是這是九重天啊!是慕族的家啊!是神族的聖地!”大祭司扭過頭,看向天麓者,眼中依然是難以置信。

天麓者仰起頭,淡淡的道:“慕祖留下一句話。”

“是什麽?”大祭司身子一怔。

“他說……”天麓者視線在慕輕歌身上遊走了一圈,又回到那些天空中的浮石上。“能夠重建九重天的人,隻有慕族少主。”

大祭司瞪大了雙眼,下意識的看向了慕輕歌。

因為,在他心中,慕族的少主,就是慕輕歌,不會再有其他人。

慕輕歌站在原地,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那淡定的樣子,就好像他們討論的事,與她無關一般。

天麓者再次看向她,對她道:“天蔭,已經在上麵等你了。”

慕輕歌緩緩點頭,轉身看向那些浮石。

轟——!

突然,她身上燃起火焰。

那火焰,將她身體包裹,隻露出了頭部。她站在火中,一動不動,也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

“異火!”天麓者的雙眸,被火光映照得有些發紅,發出了詫異的聲音。

在他話音落下之後,慕輕歌身上的火焰消失。

一副漂亮之極的火焰鎧,緊緊貼合在她身上,將她襯托得更加英武霸氣,宛如戰神一般。肩上隨風吹動的戰袍,上麵繪製著火焰的花紋,每一次的浮動,都如同火焰在燃燒一般。

“異火凝結的火焰鎧!”天麓者再次驚詫了一聲。

他那雙如深潭般難測的眸子,終於浮現出一絲震驚之色。

慕輕歌緩緩仰起頭,在她清透的眸底,倒映著一塊塊,大小不一,飄忽不定的浮石。她這麽早就穿上火焰鎧,並不是因為她擔心與慕天蔭的戰鬥,而是因為,這火焰鎧是元元的犧牲換來的。

而且,這火焰鎧第一次承受的攻擊,就是來自慕天蔭!

慕輕歌向前邁出一步。

“等等。”突然,天麓者出聲阻止了她。

慕輕歌停下來,轉眸看向他。

天麓者抬起手,寬大的袖袍自然垂落。他的手指,指向了銀塵:“他不能去,既然是公平比賽,就不能有幫手。”

銀塵血眸中出現一層陰霾,不等慕輕歌說什麽,他般化為一道銀光,飛入了慕輕歌的眉心。

慕輕歌緩緩睜開眼,玩味的看向天麓者道:“不好意思,我的契約獸即便不出戰,也會和我在一起。”

她的回答,讓天麓者皺了皺眉。

“少主。”大祭司從地上站起來,對慕輕歌叮囑:“一切小心。”

慕輕歌點了點頭,回眸轉身,身影一閃,從地麵躍起,朝那破碎成塊的浮石而去。她要去迎接自己宿命的一戰!

這一戰,她等得太久!

那種仇恨的情緒,她也隱忍了太久!

一想到這,她反而想要謝謝天麓者。是他的提議,讓她與慕天蔭直接對決。雖然,少了許多折磨他的快感,但是,她一樣會在殺了他之前,一點一點,把他所驕傲的一切都磨碎,踩在腳下!

慕輕歌的身影,如火球曜日般,消失在大祭司和天麓者的眼前。

地上的兩人站在原地,都默默注視著那些破碎的浮石,那片神聖之地,九重天!

……

砰!

慕輕歌落在一塊浮石之上,腳下的衝擊,使得塵埃都揚了起來,在地麵上,落下了深深的腳印。

她在原地踱步,仔細觀察浮石上的環境。

這些浮石,比她想象中的要大!

在地麵上時,她已經覺得這些浮石很大。真正站上來後,才發現,這裏一塊浮石,就約等於三分之一個洛都的大小。

而且,她所在的浮石,還不是最大的那塊,最大的那塊,恐怕比半個秦國都要大。

她仰起頭,看向頭頂上方的那塊浮石,那就是最大的那塊浮石,就這樣靜靜的懸浮於空。她與它之間,甚至有雲層飄過。

它看似不動,但實際上,慕輕歌知道,它正在以極緩慢的速度在移動著。這裏的浮石,越小移動得越快,越大,移動得越慢。

慕輕歌身處之地,四周有上千塊大大小小的浮石。她已經難以想象,這些浮石在連為一體時,將有多大!

‘九重天……九重天真正的樣子,是什麽樣的?’置身於其中,慕輕歌不禁在心中自問。

她所在的這塊浮石上,有著殘垣斷壁,有著破損的建築,還有著各種景色曾經存在的痕跡。想來,當年的這裏,也是極美的地方。

可是如今,隻剩下厚厚的塵埃,還有無比漫長的靜默。

“慕輕歌——!”突然,從高處傳來一聲冷喝。

慕輕歌揚起頭,往聲音發出的地方望去。此時,她看到在那最大的浮石邊上,站著一個人,正在俯視她。

是誰?

不用猜,她都知道。

慕輕歌抿了抿唇,沒有絲毫猶豫,身影一閃,化為一道火色流光,朝著那最大的浮石而去。

極快的速度,在飛的過程中,燃起了火星。

當慕輕歌落在慕天蔭對麵之時,她周身已經燃起了火焰。她在火焰中,緩緩抬眸,清透的眸色裏,透著冷冽。

這一幕,讓慕天蔭一怔,眸光陰沉起來。

今日,他同樣是一身金色戰衣,裝扮完整的出現在這。他看向慕輕歌,手中的長劍在地上一劃,無形的劍氣,在地麵上留下了一道深痕。

慕輕歌身上的火焰收斂,麵無表情的看向慕天蔭,右手虛握,玲瓏槍被她握在手中,鋒利的槍尖,也同樣指向地麵。

“慕輕歌,我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不錯的對手。不過,我也告訴你,你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來這裏。因為,你來,隻是送死的。”慕天蔭勾起漠然的冷笑,看向慕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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