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受秦亦瑤的邀請後,慕輕歌一直沒覺得狩獵和賞花之間,有什麽必然的聯係。

直到約定之日到來,她帶著邵胖子和白汐月跟著秦亦瑤走進皇家狩獵場後,才明白為毛這兩者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事情,能弄在一起折騰。

原來,皇家狩獵場內,有一所皇家的行宮內院。

這個時節,正是行宮裏繁花錦簇,百花鬥豔的好日子。

每一年,秦國都會舉行這樣的狩獵花會。受邀請的貴婦、貴女留在行宮中賞花,而皇族男子和世家子弟,則在狩獵場上一決高低。

慕家,早已經人丁凋零。

唯一的女性,就是慕連蓉這個永寧公府的長小姐。

然,她那一身彪悍,怎麽會參加這種對著花評頭論足的無聊聚會?聽著別人家的家長裏短,內院八卦?

而慕輕歌這位爵位繼承人,卻又是一個紈絝,且不能修煉。狩獵場上的爭奪,對她來說無疑是自取其辱,所以往年沒有人邀請過她,她也從來不參加這類聚會。

這一次狩獵花會行宮中主持的本是受寵的薑貴妃,卻因為受睿王之事的牽連,而改為了正宮皇後。相對的,在狩獵場上做主的就是當朝太子秦瑾修了。

慕輕歌不知道深宮之中的薑貴妃因此絞碎了多少手帕,她在進入狩獵場範圍之後,隻是看到了一副及其熱鬧的場景。

“我們先去行宮拜見皇後,之後是留是走都隨你。”在進入行宮之前,秦亦瑤突然道。

慕輕歌一挑眉,眼角不留痕跡的掃了一眼跟在身後,一臉雀躍的邵胖子和同樣被這裏的一切吸引的白汐月,轉眸落到秦亦瑤身上:“今日我就是陪你來走一個過場?”

秦亦瑤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神色,慕輕歌的直白讓她有些難以招架。“我也不是太喜歡這類場合,就算你拒絕邀請,我也隻是打聲招呼便會尋機會離開。”

“既如此,你何苦堅持讓我來此?”慕輕歌頓住了腳步。

秦亦瑤苦笑,帶著一絲幽怨的看著她:“你還不明白嗎?”

明白什麽?

慕輕歌愣住。

轉念一想,她還真明白了。且不說秦亦瑤把她叫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恐怕其中也有來自太後那邊的壓力。

還有,據說皇後和薑貴妃一直明爭暗鬥,秦亦瑤身為薑貴妃的親生女兒,在皇後那裏難免會有些難處。

這樣的聚會,她一個待嫁之人,若是隻身出入,恐怕會引來閑話。再說,秦亦瑤本就生得貌美,氣質又清冷孤傲,如冰山雪蓮般拒人於千裏之外。這樣的女子,對於很多男人來說都是一種誘惑,極具吸引。愛慕者自然不會少,若是有些膽大的對她表白,即便她拒絕了,傳到皇後那裏,恐怕都會變成一個行為不端,婦德有損。

秦亦瑤再有天賦又如何?

隻要她不是皇後親女,同樣是受打壓的對象,被皇後東宮視為打擊薑貴妃睿王一黨的棋子。

而這個聚會,秦亦瑤身為公主又不能不來。

因為,這是皇後主持的傳統聚會。不來,豈不是不給皇後麵子?

所以,思來想去,恐怕就是把她慕輕歌這個皇上欽定的未婚夫給叫來,才能平息事端,免去麻煩。

了解的點了點頭,慕輕歌不再多言。

幾人又向前走了幾步,秦亦瑤突然停下,轉身看了身後兩人一眼,對慕輕歌道:“邵公子就不用去了。反正,這狩獵花會中人很多,皇後和太子也不會一一記得。”

聽到不用去拜見皇後的邵胖子,頓時豬臉上滿是喜色。那種正兒八經的場合真是不太適合他。

於是,他自動自覺的道:“多謝公主。老大,我就在狩獵場等你,先幫你看看有什麽好玩的。”

說完,一溜煙就消失在眾人麵前。

邵胖子離開之後,秦亦瑤又看了看白汐月。後者在她的注視下,露出膽怯柔弱的樣子,引得她微微蹙眉,聲音微冷的道:“本來,你也可以不必去參加皇後。畢竟你不算是邀請之列。但,因為你是女眷,需留在行宮之中,為了避免麻煩,還是隨我們一同去見皇後。但,你記住,若是你言語行為不當,惹怒了皇後,我可救不了你。”

略含警告的話,讓白汐月雙肩輕顫了一下,頭埋得更低。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就像是一隻孱弱的小白兔。

見她如此,秦亦瑤又道:“當然,若是你現在想離開,我會派人送你回慕府。”

這話一出,白汐月立即抬起了低垂的臉,那雙眼中迅速積滿委屈的淚水。她不安的看向慕輕歌,小聲道:“慕哥哥,是不是汐月給你和公主添麻煩了?”

慕輕歌心中冷笑,看向秦亦瑤道:“公主走吧。”

秦亦瑤輕點頜首,與慕輕歌並肩同行。留下白汐月一人在後麵,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她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最終一咬牙,還是跟了上去。

感覺到後麵的人跟了上來,秦亦瑤淡淡的道:“這位白姑娘倒是有幾分本事。”

慕輕歌笑了:“若是沒有點隱忍功夫,她倒也不配讓公主關注了。”

秦亦瑤略有深意的眷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

當慕輕歌見到皇後的時候,她正被一群命婦圍繞著。笑容中難掩得意,似乎是因為這一次的爭鬥中,她勝了一局。

行宮中的精雕玉琢,奢華大氣,迷亂了白汐月的眼。

然,有秦亦瑤的警告在前,她卻不敢放肆亂看,隻能緊緊跟在二人身後。

在場的,每個女子的身份都比她高貴尊貴。

這一點,讓她既嫉妒又羨慕,心中的那種向往也越發的炙熱。

“亦瑤拜見母後,母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慕輕歌拜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來到皇後麵前,二人同樣行禮。

隻是,慕輕歌依然未跪。

正在說話的皇後抬著眼皮看了他們一眼,淡淡的道:“都免禮吧。”

這時,站在皇後身邊的一位貴婦開口了:“慕小爵爺,你見到了皇後卻不行跪禮,怕是有些不妥吧。傳了出去,別人還以為永寧公府沒有家教。”

刻薄的語氣一出,四周的貴婦都掩唇輕笑,眼神中的輕蔑似乎都看不上慕輕歌的不懂禮數。

秦亦瑤沉默而立,這個時候她若是開口,事情隻會更糟。

慕輕歌坦然一笑,看向那開口的貴婦:“這位夫人倒是好心,關心我慕府的教養問題。莫不是覺得現在的夫家不好,想要轉投我慕府,給我爺爺做個暖床丫頭?”

噗嗤——!

笑聲隱隱傳來,就連秦亦瑤冰山般的俏臉上都多了一絲笑意。

“你!”被反擊的貴婦氣得伸出紅彤彤的指甲指向慕輕歌。

“好了。”皇後這時才緩緩開口:“慕小爵爺在太後麵前都不用跪,又何況是本宮呢?”這話,看似在替慕輕歌解釋。但實際上,卻更說明了她的囂張跋扈。

太後麵前都不會跪,又豈會把她這個皇後看在眼裏?

這不是囂張跋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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