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輕歌心中冷笑。

眼前這十二萬的魔兵,都是索勝和厙陰的部下,她根本沒有奢望能夠一番言語,就把這些人的心收攏。

所以,她懶得浪費言語,一切用事實說話就好。

“索勝藩主,厙陰藩主,本王妃有一件重任,需要交給你們。”突然,慕輕歌話題一轉,語氣也變得誠懇了幾分。

“王妃請說。”索勝壓下心底怒氣,悶聲道。

他不與慕輕歌糾纏,反正到了戰場後,他的士兵還是聽他的,又豈會理會一個什麽都不懂的王妃?

慕輕歌露齒而笑,笑容十分美豔。“這個重任,可是關係到王族子嗣的安全,除了索勝藩主和厙陰藩主,其他人我都不太相信他們的能力。”

慕輕歌的話,緩緩說出。

然,卻讓索勝和厙陰心中升起一種隱隱的不妙。

就在二人在思考那種不妙的感覺是從何而來時,慕輕歌接下來的話,氣得他們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所以,我就把自己的安全,交給二位了。請二位務必、一定、要好好的保護我。”慕輕歌笑吟吟的說完。

索勝和厙陰瞪大雙眼看著她,心中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傷害。

“咳。”青炎強忍住笑,輕咳了一聲,撇過頭朝戟符那邊。

戟符也瞬間明白過來。

為什麽王妃說不會給他們暗算自己的機會!他眸光灼熱,嘴角也露出無聲的彎弧,他開始有些佩服這個王妃了。

“你說她真的是王上的女人麽?”青炎突然壓低聲音在戟符耳邊道。

戟符不解的轉眸看向他。

青炎笑了起來,眸中毫不掩飾對慕輕歌的欣賞之意。他眼下的滴淚痣格外的妖冶,“此時,我倒是盼著她不過是孤崖和孤夜請來做戲的人,而不是王上的女人了。”

戟符皺眉,聽出了他話中的幾分意味。

正打算警告幾句,青炎卻又笑得玩味的道:“放心吧,在我心中王上最重要。如果她真的是王上的女人,改日王上回來,我要求他告訴我,到底在何處遇見這樣與眾不同的女子,說不定我也能去碰碰運氣。”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

怎麽會這樣?

索勝和厙陰幾乎要暴走!

原本的計劃,被慕輕歌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擊得粉碎不止,他們還要必須保護她的安全!

你妹的為了王族血脈著想啊!

你那麽擔心,就不要去了啊!老實待在太荒古宮中多好?

索勝和厙陰被氣得臉色陰沉。

如今,王妃把自己的安危交托給了他們。若是王妃除了半點差錯,無論是否與他們有關,他們都無法逃脫幹係。

也就是說,若是王妃出了事。無論是否是他們動的手腳,他們都要對此負責,擔上罪名。

所以,為了不擔上罪名,他們就必須要奮力,全力以赴的保護王妃的安全,絕不能讓她有半點損傷。

被陰了一把,索勝咬著牙冷笑,對慕輕歌譏諷的道:“王妃好算計。”他此刻,已經絲毫不在意之前自己的想法是否暴露,他隻想發泄內心的忿恨。

然,慕輕歌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厚臉皮。對於他的這句挖苦,她絲毫不覺得窘迫,也沒有裝傻,而是坦然而之的頜首微笑,“大藩主過獎了。”

……

大軍,終於開拔,前往夢蘭河畔。

一路上,索勝和厙陰都十分的鬱悶。但是,慕輕歌的心情卻還不錯。唯一讓她憂心的,就是前去太古蟲淵打探司陌消息的魔衛,遲遲沒有發回有用的信息。

司陌,到底在哪?

至於夢蘭河畔的戰役,她並無太大擔心。不是對自己盲目自信,也不是低估敵人。而是因為她明白,既然異族與魔域打了那麽多年,誰也奈何不了誰,那就說明這次的戰役也不會出現什麽大的改變。

突然,坐在小彩身上的慕輕歌眸光一亮,對身旁的孤崖問道:“他的失蹤,會不會與異族有關?”

孤崖和孤夜一愣,都默契的搖頭。

孤崖道:“應該不可能。王上是接到了一份密報才獨自離開,而且太古蟲淵那邊,異族根本去不了。凡是在太荒魔域之中,異族能出入的口子,都有魔域將士駐守,絕不可能有漏網之魚進來,甚至還威脅得了王上。”

司陌的失蹤,與異族無關。

這個情報,讓慕輕歌既安心又揪心。

一個個的可能性被排除,那麽司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當日要去太古蟲淵見的人,又是誰?

他至今未歸,了無音訊,難道那次會麵是一個陷阱?

又會是誰,想要殺他?

太多的疑問,慕輕歌都得不到解釋。

她在心中歎了口氣,如今也隻能耐心等候結果。她開口對孤崖和孤夜道:“夢蘭河畔的戰事一結束,無論到時候有沒有他的消息,我都要親自去太古蟲淵一趟。”她不親自去找找,絕不死心。

隻要這次戰役結束,讓魔域的士兵真正認可了她這個王妃的身份,魔域就暫時亂不起來,她才有時間去尋找司陌下落。

慕輕歌眸光向下掃去,魔域的大軍,都騎著魔域中的靈獸,朝著夢蘭河畔而去。

糧草軍械,都被提前帶著,他們輕裝上陣,速度也快了許多。

在如黑色河流的魔域大軍之中,慕輕歌與她的小彩,簡直就是格外的醒目。

走在隊伍前麵的厙陰抬頭看了看七彩斑斕的小彩,收回視線,對索勝道:“我沒看錯的話,那是緣中的雌鳥吧?”

索勝悶哼了一聲。

他此刻,心中還在不爽,居然被慕輕歌給坑了一把。

聽到他的答複,厙陰若有所思的道:“我記得,緣是被王上得到。雄鳥在王上那裏,但卻從未見過雌鳥。”

索勝扭頭看向他,從他的眼底看出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這個王妃,他們縱然懷疑她的身份,但是她卻在無聲無息的證明著她與王上的關係的確非同尋常。

索勝沉默了一下,對他道:“如果王上能平安回來,自然皆大歡喜。他還是君,我們還是臣。如果真的……我們當初發誓,隻是歸順王上一人,並沒有包含他的妻室和子嗣,到時候真要發生點什麽,也怪不得我們。”

厙陰緩緩點頭,讚同索勝的說法。

“那如此一來,這次我們就沒有機會了。”厙陰有些不甘的道。

索勝臉色陰沉,“她把我們都算計進去了,如今咱們還能有什麽辦法?”

“也不是這樣說……”突然,厙陰眸光一轉,計上心頭。

索勝看向他,等待著下文。

厙陰冷笑,“她不是要領軍麽?我們就任由她胡來,到時候打了敗仗,她隻會越發沒有威信,也會惹來將士們的厭惡。到時候,她在魔域中的名聲就是臭名昭著,人人厭惡了。一個失了民心的王妃,又何足為懼?”

索勝眸中一亮,點頭道:“不錯!這個主意不錯!”但,他又立馬遲疑,“可是我看她不像那麽簡單。”

厙陰卻滿不在乎的道:“一個女人罷了,真以為自己會領兵打仗?她在宮中的確巧舌如簧,可是在異族麵前,這是絲毫無用的。我估計,她也就是在侍奉王上的時候,偶有聽過他談論一些戰場之事,便以為自己會打仗了。”

說完,厙陰的神情滿是不屑。

……

魔軍行軍的速度極快,通過傳送陣和急行軍,不過兩日,慕輕歌就遠遠的看到了夢蘭河畔。

此時,夢蘭河畔岸邊,有著蜿蜒城牆。城牆極高,足有百丈。

視線被高高的城牆所擋,即便慕輕歌坐在小彩背上,也隻能依稀看到寬闊的夢蘭河麵,滔滔河水渾濁晦暗,如同墨汁一般。

慕輕歌皺眉,“那河水怎麽是這樣的顏色?”

孤夜解釋,“每逢有戰爭發生,夢蘭河的河水就會變得發黑渾濁。待戰事結束第二個月,夢蘭河水就會變得冰藍清澈,十分美麗。”

“真是古怪。”慕輕歌挑唇笑道。

“啾!”

小彩清嘯了一聲,帶著背上三人緩緩降落。

落地之後,慕輕歌帶著孤崖和孤夜從小彩背上跳下,便看到了先一步到達的青澤和靈鳩朝自己走來。

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一位身材魁梧,五官平常的大將。

慕輕歌掃了一眼,便在心中判斷,這應該就是駐守夢蘭河畔的魔將了。

這時,索勝和厙陰也朝他們走了過來。

“青澤參見王妃!”

“靈鳩參見王妃!”

“末將原封參見王妃!”

三人來到她麵前,便行了跪拜大禮。

慕輕歌抬手虛抬,對三人道:“三位甲胄在身,又身處軍營。不必考慮宮中規矩,一切按照軍中禮儀來便可。”

慕輕歌能懂得軍中著甲可不跪拜的規矩,倒是令三人詫異,就連跟上來的索勝和厙陰,也都愣了一下。

唯獨孤崖和孤夜還能保持一臉平靜,因為他們心中都很清楚慕輕歌是什麽出身。軍隊上的事,又怎麽會難得住她?

“說說現在的情況吧。”慕輕歌直接開口道。

跟在她身邊的四位大藩主,外加一個駐守魔將,心中對她都是不信任的,這一點,慕輕歌十分清楚。

自然,她也不會去埋怨他們對她的懷疑。

畢竟,無論是誰,對一個不了解的人付出信任和信服,都是需要一定時間。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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