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萬一有人突襲靈石礦,需要增援呢?”慕輕歌直接反問。

巨靈統領一愣,啞口無言。

似乎,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少頃,他才硬著頭皮道:“誰敢在咱們流客的地盤上放肆?”

慕輕歌搖頭淺笑,沒有說話。

來時,她就已經知道,為了避免嫌隙,之前這三家都是各自派一隊人,在礦洞駐守,剩下會有兩隊人在城中輪休。每隔半月,就會輪休一次。

這樣安排,可以說十分合理。

慕輕歌也沒打算提出什麽改變,隻是今日到了地方,看到進入玉鄢山礦洞的路,都是荊棘、雜草,毫無路可言,才覺得有些問題。

開采的靈石,是可以通過須彌器運送出來,但是人呢?如果礦洞遇到什麽危險,需要城中留守的隊伍緊急支援,那麽這條路將會成為頭一個障礙,成為敵人的幫凶。

開鑿一條從礦洞通往山外的驛道,可以節省很多時間,也挽回很多意外和損失。

這一點,恐怕另外三人沒有細想,又或許他們有著足夠的自信,覺得不會有人敢打玉鄢山礦洞的主意。

慕輕歌沒有繼續糾纏,隻是看了墨陽一眼,後者幾不可查的點頭,表示已經明白她的意思。

改變需要時間,龍牙的事,基本上都是墨陽處理,以後與這三大巨頭打交道的也是他。所以,慕輕歌今日提出的問題,墨陽隻要記住了,以後有機會再提出便行了。

無路而行,一天時間,才到了礦洞附近。

慕輕歌再次感歎,若是有一條好走的驛道,起碼能節約三分之二的時間!

“慕城主,這裏就是玉鄢山的礦洞了。”玄月統領指向一個山壁上的巨洞,對慕輕歌道。

那個洞很深,從外麵看,就隻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洞口附近,不少礦工正在裏裏外外忙碌著,向外搬運開鑿出來的靈石。

而三個流客團隊負責看守的人,都仔細盯著那些礦工,防止他們悄悄藏起靈石。

“每次開采出來的靈石,在洞內要過稱,出來之後再過一遍,若是出現重量偏差,那麽這一班的礦工都會受到牽連,受到懲罰。”流客氏族的管事介紹道。

慕輕歌眉梢一挑,管理得的確很嚴苛。

“快走!”遠處,傳來一聲爆喝,引得眾人望過去。

隻見,一名衣服上繡著百煉標誌的流客,抬手揚起長鞭,狠狠甩向跌倒在地上的一名礦工。

那鞭子落在礦工的背上,頓時皮開肉綻,浸出血液。而那礦工,卻不敢有怨言,隻是顫顫巍巍的爬起來,趕緊離開。

慕輕歌眸光一閃,問道:“這些礦工都是來自哪裏?”

流客氏族的管事回答道:“哦,大部分都是來自天平城的百姓。為了謀一個生計,所以就到這裏來當礦工。還有一些,是三大流客團隊的俘虜,被送來這裏做勞力。剛才被鞭打的那人,就是百煉的俘虜。”

“俘虜?”慕輕歌有些好奇,轉眸看向墨陽。龍牙衛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俘虜一說?

墨陽立即解釋:“流客中,有些任務,是剿滅一些山匪流寇。這些人作惡多端,一般被抓起來了,都會戴上鐐銬,在流客團隊中充當苦力或是奴役。”

慕輕歌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也明白了,為何龍牙從沒有俘虜。因為龍牙很少接這樣的任務,就算接了,也會直接殺光,不會留下活口,自然不會有什麽俘虜。

對於開礦的人,慕輕歌沒有提出什麽意見,對她來說,這都是每個人自己的選擇,也必須自己來承受。

大致在外麵轉了一圈,又到礦洞中看了一眼,慕輕歌便了解了這座靈石礦的情況。

之前,白矖已經向她說了不少,如今她來看,也是走個過場。

“慕城主,那邊便是咱們的營地了。”百煉的統領指向礦洞附近一座座就地取材建城的建築,對慕輕歌道。

其中有一座,比較嶄新,而且外麵無人看守,牆上也沒有掛上旗幟,看樣子是為龍牙準備的。

果然,流客氏族的管事,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那建築前,躬身對慕輕歌和墨陽道:“慕城主,墨統領,這就是為了龍牙新蓋的營地。與其他三家都是一樣的布局,就連房間大小,內裏擺設也都是一樣的。”

墨陽看向慕輕歌,似乎一切都由她來定奪。

慕輕歌揚了揚下巴,道:“進去看看吧。”她話音剛落,身後跟著的龍牙衛,立即上前,進入了營地之中。

剩下兩人矗立在門口,身如鋼槍,挺拔垂直。

其餘的人,跟在荊海身後,進入其中,快速巡視了一遍。

這些動作,仿佛訓練了百變千遍。龍牙衛訓練有素的樣子,令玄月、百煉、巨靈的統領還有流客氏族的管事都看得震撼。

待他們跟著慕輕歌一起進去的時候,先一步進去的龍牙衛,已經各司其職,守在了營地中各個緊要的關口。

荊海走回慕輕歌麵前,向她匯報:“教官,已經全部檢查過了。還缺一個日常訓練的場地。”

慕輕歌幾不可查的點頭,轉眸看向流客氏族的管事。後者領悟,立即向前,小心翼翼的問:“呃,不知龍牙對這個日常訓練的場地有什麽要求?”

同時,他心中也泛著嘀咕。

來這裏看守礦洞的流客,都是每日出勤即可,哪裏需要什麽訓練?

別說他,就連另外三大巨頭也是一臉茫然。作為流客,除了出任務,就是吃吃喝喝,享受生活,至於修煉什麽的,都是各自約束,日常訓練的場地,別說他們這裏沒有,就是在他們各自的城池之中,都沒有設立。

“荊海會告訴你。”慕輕歌對那管事道。

說完,她便進入了屋子,墨陽緊隨在後。

玄月統領三人沒有立即跟進去,他看著慕輕歌的背影若有所思,“看來,龍牙入駐進來,也能讓我們知道他們平日是如何的。”

巨靈統領冷哼一聲,絲毫不在意的道:“我看就是矯情。”

當晚,慕輕歌沒有返回天平城,而是直接住在了玉鄢山中。其他三個統領,忍耐不了山裏的寂寞,又不像慕輕歌那樣有美人為伴,便在天黑之前,返回了天平城中。

“回去落星城後,調遣一部分龍隱軍過來駐守,與他們一樣,分為三隊,每隊中,都要有一名龍牙。”慕輕歌手指敲著桌麵,對墨陽吩咐。

“是,小爵爺。”墨陽應聲。

慕輕歌想了想,又道:“你們的飛行獸也別隻是養著,該讓它們動動的時候,還是動動。一個個都胖成球了,恐怕你們再舍不得,它們都不知該怎麽飛了。”

墨陽臉一紅,悶聲點頭。

他們每個人的飛行獸可都是心頭寶,一般情況下,都是好好養著,不舍得騎乘。

與墨陽商討了一下關於龍牙的事宜,墨陽才道:“小爵爺,咱們駐紮在這,每日訓練,不怕被其他三家窺看麽?”

“怕什麽。”慕輕歌毫不在意的道:“這些訓練又不是什麽不可泄露的訣竅,珍貴之處是在於堅持。他們若是看了之後,能仿照堅持,也是他們自己的造化。我還不至於那麽小氣,這點東西都要掖著藏著。”

墨陽點了點頭,對慕輕歌道:“是屬下小氣了。”

慕輕歌笑罵,“你的確是越來越摳門了,以前怎麽沒有發現你這特質。”

墨陽含笑不語。

他並不想向慕輕歌解釋,隻要是與她有關的一切,他都想小心的藏著,不讓別人窺探。

……

是夜,慕輕歌結束修煉,毫無睡意,便帶著犼和白矖,一起進入玉鄢山深處,隨意走走。

不知不覺中,竟然走入了一個峽穀之中。

那峽穀兩側,都是陡峭的山壁,高聳矗立,仿佛置身雲霄。中間,流淌著一條彎彎曲曲的淺河,河中被衝刷得圓潤的石頭清晰可見。

順著那條小河朝裏走去,慕輕歌突然嗅了嗅,詫異的道:“哪裏飄來的藥香?”

夾雜在山裏夜風中的淡淡香氣,正是藥材的香味。慕輕歌身為神級煉丹師,對於藥材的香味自然敏感熟悉。

所以,她聞到了。但她身邊的兩人,卻絲毫沒有感覺到。

“哪裏有什麽藥香?”白矖用力吸了吸鼻子,依然什麽也沒聞到。

她看向犼,犼卻一臉傲嬌的道:“別看本尊,本尊又不是煉藥的,分不出有沒有藥材的香味。”

慕輕歌沒有理會兩人,心思一動,便順著那藥香飄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白矖和犼也隻好跟在她身後,與她一起走向峽穀的深處。

峽穀深處,越走越寬闊,那條淺河,也漸漸變得深了起來,三人的耳邊響著的都是潺潺流水之聲。

慕輕歌不斷的嗅著,那些藥香越來越濃。

甚至,她都分辨出了其中一些藥材的味道,知曉是些什麽藥材。

又走了一會,慕輕歌突然停下。

白矖和犼也趕緊停了下來。隻是,這四周的景色在他們眼中,與其他地方並無什麽不同,還不都是雜草叢生?

然,在慕輕歌眼中,卻迸發出一陣驚喜。

她突然快步向前走去,口中興奮的道:“沒想到出來隨便走走,也有便宜送上門來。這裏倒是一處種植藥材的好地!”

說著,她已經淩空虛度,落到了淺河的另一邊,站在一片水靈靈的‘雜草’麵前,蹲下了身子。

借著夜色,白矖看清了慕輕歌的動作,不由得詫異的道:“那些都是藥材?”

這話,犼無從回答。

他也隻是認識一些比較珍貴,且對自己有用的藥材。可不像慕輕歌那樣,懂得上萬甚至百萬種的藥材。

兩人正打算動身過去,慕輕歌卻突然道:“你們別過來,免得糟蹋了這一地的好藥材。”

犼呲牙,似乎不滿慕輕歌的嫌棄。傲嬌的冷哼一聲,轉身向前走去,在河邊找了一處舒適的位置,直接躺了下去。

白矖還站在岸邊,對慕輕歌道:“有很多藥材麽?”

慕輕歌欣喜的點頭,卻突然想到,她蹲在這裏點頭白矖看不見。於是便開口道:“不錯,這裏的藥材起碼有上百種,而且都有百年千年以上的年頭,十分珍貴。”

說完,她不再理會白矖,而是小心翼翼的開始了收集。

“百年龜蛇草!”

“芝罘花!”

“九紋草!”

“株靈須……”

慕輕歌快速的將這些藥材歸類,慢慢在心中計算。這些藥材雖然算不上珍稀,但是卻勝在年份夠長,其藥效,也不是一般同類可比的。

作為一名煉丹師,她真的有一種,散步撿到錢的感覺!

慕輕歌一邊搜集,一邊往裏走,越走,出現的藥材也就越發的珍貴起來,這讓她更加驚喜,簡直就覺得自己撞上了大運!

漸漸的,慕輕歌的身影消失在白矖眼前。

她眸中有些焦急,想要追過去,又擔心影響了慕輕歌。

犼睜開一條眼縫,睨了她一眼,開口道:“小蛇,你也別瞎擔心了。在這方圓百裏,都被我看著,丫頭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犼的話,讓白矖鎮定了許多。

自從上次慕輕歌在寒寸的事之後,她身邊的眾人,都對她的安危格外的緊張。

“居然還有朱果!”慕輕歌看到一棵樹上結著的紅色果子,激動得快跑了兩步。“朱果可是天然的丹藥,吃下第一顆,可以洗髓,後麵再次也能增強靈力!”

沒有多猶豫,慕輕歌感覺從空間中取出玉盒,將那些樹上結著的朱果,小心翼翼的摘下,放進玉盒之中。

剛把朱果摘完,她一抬眼,又看到了在另一邊的岩石縫隙之中,有幾根細如發絲,又好像蟲蠕動的小草,在風中搖曳。

看到這草,她清透的雙眸倏地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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