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慕輕歌?!這不可能!”從石化中驚醒過來的太史雄,嗓音都尖銳了幾分。

他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絕色女子。

尼瑪!太史高寫來的信中,那慕輕歌明明是個三等國的小爵爺,黑木與她交手多次,也沒說過她是女噠!

怎麽一下子,性別就變了呢?

“你是說我在撒謊?”慕輕歌清透的雙眸眯了起來。

那神情,簡直就與身邊的司陌一般無二,連台詞也是一樣噠!

孤崖默默捂心,單身狗好疼!

在他睿智的雙眼看來,小爵爺分明就是在模仿剛才他們的主子對太史雄的態度嘛!再看自家主子,喲,那笑眯眯的樣子,一臉寵愛的人是誰啊?

是他們高冷,孤傲,殺人不眨眼的王麽?

看著自家主子一臉浸泡愛河的樣子,孤崖覺得有一種人設崩塌的感覺。

“不不不,我不敢……”也不知道是司陌的餘威作祟,還是慕輕歌模仿得太逼真。太史雄下意識的就搖頭否認起來。

他腦海中一片混亂,想不通的事情太多。

他想不通,為什麽一個男人會變成一個女人?

他想不通,為什麽這個從男人變成女人的女人,會出現在聖王陛下身邊,還成為了他的女人?

他更想不通,怎麽他們萬獸宗就倒了這八輩子血黴,招惹上了聖王陛下的女人呢?

再看看他們的聖王陛下……

太史雄的眼珠子瞄到司陌身上,頓時醒悟過來!這,這……這聖王陛下分明就是要拿他們萬獸宗給慕小爵爺出氣啊!

終於想明白的太史雄,臉上一變,機智的對慕輕歌道:“慕小爵爺一切都是誤會!是誤會!不知者不怪,還請慕小爵爺開恩!”

“誤會?”慕輕歌冷笑起來,眼中滿是嘲諷,“我殺了你之後,再告訴你家裏的人,說是一個誤會,可好?”

太史雄心肝一顫,雙眼帶著恐懼的看向她。

如果隻是慕輕歌在這,他根本不會畏懼,隻會再殺她一次。

可是,她現在身邊卻站著臨川最大的神,這位爺隻要隨手一捏,就足夠整個萬獸宗魂飛魄散。

太史雄心裏恨得牙癢癢,覺得慕輕歌這一招實在太狠了。

這搬來的救兵,簡直就是必勝法寶啊!

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太史雄一咬牙,對慕輕歌道:“好!這件事我認栽了。慕小爵爺想要我萬獸宗如何向您賠不是,還請說出來,我太史雄一一照辦便是!”

“承認了就好,免得傳出去說我仗勢欺人。”慕輕歌眸光冷冽,笑容不見溫度。

孤崖心中腹誹,“小爵爺,您這還不叫仗勢欺人麽?”

太史雄憋屈的道:“還請慕小爵爺明說!”他以為,陪幾個不是,送點東西,就能擺平這件事。

卻想不到,慕輕歌要的根本就不是這些。

“太史高已經死了,黑木也死了,你派去聖元帝國的萬獸宗所有人,都死了。”慕輕歌突然輕描淡寫的道。

“什麽!”太史雄雙眸猛瞪。這個消息,聽得他目呲欲裂,那表情猙獰得恨不得想要衝上去,撕爛慕輕歌。

可是,孤崖卻擋在他麵前,司陌也冷冷看著他,讓他根本不能有所作為。

“知道他們怎麽死的麽?”慕輕歌玩味的笑起來,語氣冷冽如冰的道:“殺我者,我亦殺之!”

‘果然是你殺了我兒!’太史雄雙唇顫抖,卻發不出聲。

他盯著慕輕歌,眼中的怒火怎麽都掩飾不住。那種恨意不斷上升,幾乎要噴出來。

然,慕輕歌卻毫不在意。

似乎,太史雄越是生氣,她就越是高興。

她雙手背在身後,一身紅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狂狷桀驁。她看向太史雄,冷漠笑道:“還有一句話,我一直奉行。知道是什麽麽?”

太史雄咬著牙,腦門青筋暴露,眼中恨意凜然。

慕輕歌笑著道:“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再犯我斬、草、除、根!”最後四個字,她說得殺意凜然,也表明了這次真正的來意。

太史雄聽出了她話中殺意,神色大變,看向司陌道:“聖王陛下!您難道任由這女子胡來麽?”

司陌淡漠的看向他,吐出了一句讓太史雄幾乎嘔血的話。“若由我來,此刻你早已經化為一攤肉泥。”

“聖王陛下!我萬獸宗在臨川屹立千年,就此抹去,難道您不擔心讓臨川勢力失衡麽?”太史雄還想要掙紮。

司陌珀色的眼中,充滿輕蔑。

他沒有再去看太史雄,而是看向慕輕歌,冷漠的眼眸中頓時充滿柔情,輕柔問道:“小歌兒不是累了嗎?就別太勞神了。”

慕輕歌嘴角一抽,這個男人居然在催促她快點殺人?!

好吧,這點很合她胃口,她喜歡!

慕輕歌勾唇笑了起來,用可悲的眼神看向太史雄,“亂世造英雄,任何勢力,都會由輝煌走向衰落,你以此來要挾?真是可笑。”

太史雄渾身一震,瞪向她。

慕輕歌卻輕蔑一笑,對他道:“太史雄,好好看著,什麽叫斬草除根。”

說完,她不再理他,有孤崖在旁盯著,太史雄也做不了什麽。

此時,孤夜也已經完成任務,將萬獸宗中所有人,都驅趕到了廣場之上。

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的年長,有的年少。

慕輕歌看著這些人,眼中沒有流露出一絲憐憫,有的隻有冷漠。她掌間一翻,一個骨笛滑入她手中。

“禦獸笛!”認出慕輕歌手中的笛子,太史雄失聲喊道。

慕輕歌輕笑,手中把玩著禦獸笛,對太史雄道:“聽說,這是你們萬獸宗的至寶,能夠統禦萬獸,為我所用。哪怕是已經被馴服的靈獸,也隻能屈服在這笛音下,聽從吹笛者的命令。想來,禦獸笛在這萬獸宗裏,才能發揮最大的力量。”

“你要做什麽!”太史雄厲聲喊道。

他從慕輕歌的話語中,聽出了幾分恐懼的威脅!

可是,慕輕歌卻沒有再說下去的打算。她將在手中把玩的禦獸笛放到自己唇邊,灌入靈力一吹,一種音質特殊的笛音,就從禦獸笛中飄出,傳至萬獸宗內外。

禦獸笛的聲音並不大,卻偏偏能讓靈獸們聽到。

廣場上的人,還在混亂一片,而他們的靈獸卻開始躁動起來。

笛音越傳越遠,那些被收在儲獸袋的靈獸,狂躁的掙脫了禁錮,衝了出來,轉身一口咬住了震驚的主人脖子。

血液,更加刺激了靈獸的野性,讓它們變得瘋狂!

“不!不能這樣做!住手!住手!”太史雄驚恐的喊道。

可是,慕輕歌怎麽會因為他的話而住手?

底下的人,陷入慘叫之中。

萬獸宗的人,戰鬥依靠的是靈獸。如今靈獸反噬,他們竟然變得脆弱不堪。

就在這時,地麵傳來震動聲,仿佛有千軍萬馬奔騰而來。

慕輕歌嘴角劃過一絲詭異的笑痕,繼續吹著禦獸笛。

不一會,在濃煙滾滾之處,無數靈獸從山林中奔來,直接撞開了萬獸宗的山門,開始了瘋狂的淩虐!

殘忍的殺戮,就此拉開序幕……

慕輕歌讓太史雄好好的看著,他的勢力是怎麽在他眼前土崩瓦解的。

看著地下那些,與他有著血脈關係,又或是有著師徒之名的人,是怎麽因為自己一個錯誤的決定而死的。

他們無辜麽?

慕輕歌清透的眼眸中,沒有一絲同情。

在血仇麵前,這裏的人早就不再無辜。他們既然加入了這個宗門,就要與宗門一起麵對生死榮辱。

因為他們宗主的一次錯誤決定,因為他們少莊主的不甘受辱,因為他們大長老的貪婪之心,才導致了今日之禍。

她,不是聖人,而是複仇的凡人!

這個以馴獸為生的宗門,又有誰手中是幹淨的?即便沒有沾上人血,也有沾上獸血。

那些死在他們手中的人和獸,又是否無辜?

進入這個世界,有的隻是弱肉強食,沒有什麽無辜對錯!

萬獸宗頃刻毀滅了。

所有人死在了他們曾經掌控的靈獸口中,爪下。

太史雄也在最後被孤崖扔入了靈獸口中,分食而死。

慕輕歌收起禦獸笛,最後看了一眼再無生氣的萬獸宗,轉身對司陌道:“走吧,煉鑄塔。”

……

煉鑄塔,在戎國南方的炎林之中。

再臨鉞城,慕輕歌心情與第一次來卻有不同。

第一次來,是她帶著商紫蘇從藥塔總院經過,目的,是為了無盡沼澤中的混元天極焱。也就是在這裏,她和商紫蘇遇到了好色的丁卯,從而與煉鑄塔結下仇怨。

之後,在無盡沼澤中,她搶到了混元天極焱,遭到了煉鑄塔的追殺,他們垂涎的不僅僅是混元天極焱,還有她手中的玲瓏槍。

一路追殺,讓她從戎國南方逃向西方,入幽海,到古巫國。

幾次遭遇,讓他們的梁子越結越大。

直至後來,樓玄鐵這個煉鑄塔的院長,公然想要她的命,這仇已經無法化解了。

鉞城的一家客棧裏,安靜得沒有一個人。

客棧大門緊閉,掛上了‘客滿’的牌子。

但明明,裏麵連人影都沒有。甚至店小二和老板也不知去向。

二樓一個臨窗的房間,窗戶被打開,一雙腿交在一起,搭在窗欞上,正對著外麵的湖光山色。

仔細剝好的果瓣被遞到嬌豔紅唇邊,紅唇的主人張開雙唇,將果瓣咬住,吃進嘴裏。

嚼了一下,她就咽了下去,皺眉道:“太酸了。”

司陌好笑的看著她,突然低頭,在嬌豔欲滴的紅唇上輕啄了一下,在她反應過來前迅速撤離。

慕輕歌嗔怒的瞪了他一眼。

司陌卻認真的答道:“這樣會不會變甜一點?”

“……”慕輕歌嘴角隱隱一抽,抿了抿唇,盡無言以對。

她將頭撇開,避開男人灼熱的視線,不讓他看到自己不爭氣的臉紅。

慕輕歌害羞的模樣,可是難得能見。

司陌珀色的眼眸中泛著細碎的星光,被柔情纏繞。深邃的眼眸中,倒映著的唯有慕輕歌的身影。

他放下手中的果子,長臂一伸,將慕輕歌直接抱了起來,放在自己雙腿上。

慕輕歌一驚,那雙吃驚的清透眼眸,如小鹿般無辜,受驚的表情,令司陌的眸色變得氤氳起來。

“小歌兒……”司陌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擦著慕輕歌紅豔的唇瓣。

唇上傳來的觸碰,讓慕輕歌渾身戰栗。

她皮膚上迅速升溫,仿佛掉入了一個火爐之中。

打掉司陌作怪的手,她尷尬的說了一聲:“你別亂**。”

司陌輕笑出聲,將頭埋在慕輕歌頸間。悶笑著道:“是啊!我的小歌兒長大了,我還真怕會控製不了自己。”

慕輕歌被司陌的話,弄得渾身緊繃。

她趕緊跳出司陌懷抱,與他拉遠了距離,嚴肅警告,“咳,那個。我雖然答應與你交往了,但是咱們得一步步來,不能進展太快。”

“比如什麽呢?”司陌俊美無濤的臉上,十分無辜。

“比如……”慕輕歌麵色尷尬,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對於處理男女感情這件事,她真的是一個新手。隻是覺得,兩個人的情感發展,需要一步步來,才夠穩。

而且,她依稀記得前世有戰友在聊起個人情感問題時,曾經說過,對於男人來說,越是容易得到的,越不會珍惜,越是難得到的,才會越珍惜。

“比如說,咱們兩個,可以牽牽手,抱抱,親親小嘴什麽的,其他的再議!”慕輕歌忍著心中的尷尬,硬著頭皮道。

司陌‘哦’了一聲,伸手拉住她的手,在慕輕歌想要掙紮時,默默念了一句,“牽牽手。”

頓時,慕輕歌一僵,這句話像指令一樣,讓她停止了掙紮。

接著,慕輕歌再度被司陌拉入懷中,坐在他雙腿之上。耳邊,傳來男人帶著熱氣的低吟:“抱抱。”

“然後……”司陌用修長的手指,挑起了慕輕歌的下巴,在她瞪大雙眼時,用自己微涼的雙唇,覆蓋了她微張的紅唇。

慕輕歌清晰的感覺到司陌的唇與自己唇瓣相接的感覺。

很柔,很軟,有些涼,卻帶著一種讓她不排斥的異香。

在慕輕歌失神的時候,司陌用舌尖輕易撬開了她的把守,加深了這個吻。

這一吻,比在神遺之地的那個吻,要更纏綿。司陌也吻得更加用心,他仿佛在品嚐世界上最美味,最美好的花蜜。

清甜,芳香,令人流連忘返。

當慕輕歌漸漸陶醉在這樣的吻中時,司陌卻突然分開。

微涼的風,吹過慕輕歌紅腫的唇瓣,一絲涼意讓她驚醒過來。

她清透的眼眸,盯著司陌,帶著一絲茫然。

司陌認真的看著她,答道:“親親小嘴!”

慕輕歌先是一愣,立即就反應過來。臉色頓時一變!

好啊!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在拿她說的話來反將她!

太可惡了!

慕輕歌雙眸危險的一眯,如餓狼般猛撲過去,雙手捧住司陌完美的臉頰,對準他淡如粉櫻的唇瓣就是用力一咬。

司陌下唇吃痛的輕顫了一下,卻沒有掙紮,任由慕輕歌發泄不滿。

直到一絲血腥味在兩人口中傳開,慕輕歌才鬆開牙齒,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舔了舔嘴角,她口中還殘留著司陌血的味道。

再看男人,他粉櫻色的唇上,留著一個深深的牙印,上麵還有血跡殘留,看上去顯得格外妖冶。

司陌看著她,珀色的眼眸顏色漸漸變深,在最深處,仿佛有一抹氤氳的瑰紅在流淌著。

被他盯著,慕輕歌也突然感覺到口幹舌燥起來。

四周的空氣似乎一下子升高了許多溫度,讓她覺得悶熱。

哪怕此刻窗邊有涼風吹過,也拂去不了那種來自身體內部的燥熱。

就在兩人之間的氣氛越發尷尬,曖昧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打碎了房中的一切。

慕輕歌從司陌身上迅速跳下,靠在了窗欞上。

司陌深深看了她一眼,抬手在自己唇上輕抹了一下,被慕輕歌咬破的傷口,就奇跡的愈合了。

沒有異樣之後,司陌才緩緩的道,“進。”隻是,他的聲音有些冷,聽上去好像要殺人一樣。

為何如此?慕輕歌再笨也心知肚明。

她強忍著笑,挑釁的朝他挑了挑眉。

推門而入的是孤崖和孤夜,他們兩人剛一進來,就敏銳的察覺到了房中流淌著的一絲不對。

還有,自家主子想要殺人的表情,是腫麽回事?

呃……

孤夜聰明的默默收回了邁出的腳,把孤崖凸顯出來。

察覺到孤夜的舉動,已經為時晚矣。孤崖隻得暗恨一聲,硬著頭皮,把調查好的資料,送上去。

“主子,小爵爺。這是小爵爺吩咐要的資料。”孤崖道。

他們是半天前到達鉞城的,本來應該直接去煉鑄塔解決事情後,返回聖元帝國。可是,慕輕歌卻突然讓他們去調查一份資料。

用了半天時間,他們調查出了結果。

慕輕歌接過資料,快速的掃了一遍。然後又交回給孤崖,對他們二人道:“嗯,記住這些人。上煉鑄塔的時候,若碰上,可以不殺。”

不殺?

司陌的眉梢輕抬了一下。

孤崖不解的皺眉,“不殺?”

“為何?”孤夜也在後麵補了一句。

在他們二人看來,一並殺了,省得麻煩。為什麽要對這名單上的人網開一麵?

慕輕歌拿起之前被司陌剝開的果子,本想要吃一口,可是一想到剛才的酸爽,她又心有餘悸的放回原處。

司陌好笑的重新替她挑選別的果子,那‘賢惠’的樣子,簡直讓孤崖和孤夜不忍直視。

對於兩人的疑惑,慕輕歌解釋道:“煉鑄塔與萬獸宗有所不同。它裏麵,有些人從未離開過煉鑄塔,隻是專心打造兵器,沒有必要殺他們。何況,煉鑄塔也並非是鐵板一塊,即便他們知道我殺了他們院長,有心報複的人也沒幾個。”

“哪又何必再上門?”孤崖問了一句。再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一旁專心致誌替慕輕歌剝著果皮的聖王陛下,他嘴角一抽,不忍再看。

慕輕歌笑道:“煉鑄塔的某些人,不會因為樓玄鐵的死而找我報仇。可是,卻不能避免有些人,為了權力,為了拉攏人心,在背後做些小動作。藍家滅了,萬獸宗也滅了,為何要饒過煉鑄塔?所以,煉鑄塔要去,人要殺。隻不過,一些從未涉及江湖事件,專心煉器的大師,就算了。也算是給臨川的煉器保留一些火種。”

說完,她又看向司陌,自嘲的笑道:“你說得沒錯,我還是心太軟。”

司陌放下手中剝好的果肉,抬眸看向她,珀色的眼眸深處帶著一絲笑意,“不必在乎任何人的看法,隨心而活便好。”

從某種程度上,慕輕歌的確比不上司陌的心狠。

她雖然出手狠辣,絕不容情。但,卻保留著自己的一絲底線,她認為無辜,無害的人,她便不屑去殺。

該殺之人,她也會極盡折磨,讓他們帶著恐懼死亡,下輩子都懼怕她。

慕輕歌從不認為自己噬殺,也不否認自己會化身殺戮。

一切,都在於她的底線。

“出發吧。”慕輕歌挺直腰杆,對三人道。

“等等。”司陌阻止。他將手中剝好的果肉,遞到慕輕歌麵前,無視孤崖和孤夜的表情,帶著一絲撒嬌意味的道:“先把果子吃了。”那眼神仿佛在說,我辛辛苦苦替你剝的,你怎麽能不吃?

慕輕歌嘴角一抽,眼角餘光掃過孤崖和孤夜那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一把抓過司陌手中的果肉,迅速朝自己嘴中塞去。

“慢點。”她狼吞虎咽的樣子,讓司陌微微蹙眉。他遞過自己的絹帕,在他上手擦拭前,慕輕歌直接搶了過來,擦著果汁流出的嘴角。

她實在不想在司陌的麵前,變成一個生活低能兒。

被他的屬下看到他為自己擦拭嘴角什麽的,她還要不要臉了?

努力吞下口中的果肉後,慕輕歌才喊了一聲,“開拔!”

四人離開了鉞城,朝炎林中的煉鑄塔而去。

這一次,慕輕歌沒有再出手,也沒有露麵。而是讓孤崖和孤夜全權代勞。

煉鑄塔,被他們從臨川的曆史中徹底的抹去。那些被列入名單中的人,按照慕輕歌的吩咐,都沒有殺掉,而是暗中送到了秦國的慕家軍中。

嗯,肥水不流外人田。

這些煉器師,可不是外麵的工匠可比的。

隻要他們願意,就可以對慕家軍效力。如果不願意,也可以自動離開。但若是有人敢在暗中興風作浪,那麽藍家,萬獸宗,煉鑄塔就是他們的下場。

慕輕歌不是婦人之仁,而是給了他們一個新的機會。

就如同當初她沒有殺掉秦亦瑤一樣,她根本不在乎秦亦瑤是否會來找她報仇。這些人同樣,她不殺,是因為覺得殺了浪費。

若是他們之中,有人想要殺她報仇,她也奉陪到底!

屠盡藍家,是因為他們血脈相連,家族仇恨,足以讓人瘋狂。她即將離開臨川,所以不能給慕家留下禍根。

滅萬獸宗,原因與藍家類似。不過,萬獸宗的構成比藍家更複雜一些。除了血脈聯係之外,他們之中也有外族加入。然,最主要的是,萬獸宗的人,給慕輕歌的感覺,沒有無辜之人。

在離開天都一日一夜之後,在血染皇城,藍家覆滅的第二日,慕輕歌被司陌直接帶到了離宮之中。

回到離宮,慕輕歌沒有再耽擱時間,就開始了閉關修煉。

連與司陌耳鬢廝磨的機會都不給,讓後者無奈而幽怨的離開。

慕輕歌直接進入了空間之中,她剛出現在空間裏,萌萌和元元就迫不及待的撲了上來。

“主銀,你總算來啦!”

“娘親老大,元元好擔心你!”

兩個小屁孩,一左一右的掛在慕輕歌的上,蕩著秋千。

慕輕歌看了他們一眼,眼中帶著歉意的道:“你們倆沒事吧。”

元元搖了搖頭,揮舞著自己的小肉拳,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惡狠狠的道:“那老東西居然敢打小爺的主意!下次遇到,小爺一定要滅了他!還有那些敢傷害娘親大人的人,元元也要把他們全燒了!”

元元的維護,讓慕輕歌心中溫暖。她拍了拍元元的頭頂,對他道:“不過,你沒有這個機會了。他們都死了。”

“啊!”元元失望的嘟起嘴。但又很快振作起來,對慕輕歌道:“娘親老大,元元保證一定好好修煉,以後好好保護娘親大人,不讓娘親大人再受欺負!”

慕輕歌莞爾一笑。

她看向萌萌,問道:“銀塵怎麽樣?”

萌萌收斂笑容,對慕輕歌道:“銀塵這次真是差點死了,不過好在他吃到了一些主銀的血液。”

“我的血液?”慕輕歌有些詫異。

萌萌點頭,“因為主銀與他有著契約相連,所以主銀血液中的修複能力,可以被銀塵吸收。”

慕輕歌眸中一亮,立即道:“既然這樣,我可以再喂他血。”

可是,萌萌卻搖頭道:“不用了。銀塵現在已經度過了生死劫,即將化為神獸。說不定,等下次主銀再進來,就能看到一個全新的銀塵。”

“真的!”慕輕歌驚喜無比。

生死劫,不僅僅是銀塵心中的結,也是她心中的結。

她沒想到,試煉空間的生死一戰,居然成就了銀塵。或許,這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道理!有些時候,隻有徹底打破了,才能破解成蝶。

慕輕歌思緒一動,隱隱感到自己體內的靈力出現異動。

她神色一變,立即對萌萌和元元道:“我先去閉關恢複一下靈力。”說罷,就消失在他們眼前。

“啊!主銀,寶寶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啊啊啊!”萌萌一愣,衝著慕輕歌消失的地方大喊道。

可惜,空間裏,慕輕歌早就已經不在。

萌萌氣得跺腳,嘟著嘴道:“笨蛋主銀,急什麽?”

再出現時,她已經回到了離宮的房間內。

沒有選擇在空間中調理,是因為她擔心司陌有事找她,而她不在,令他著急。

‘居然開始替他人思考了。’慕輕歌搖頭微微一笑,收斂心神,閉上了雙眼。

進入修煉狀態的慕輕歌,仿佛來到了浩瀚宇宙。漫天的星辰,就是她的穴道,連接這些星辰的線,就是她的經絡。

她感受到了脈絡中靈力的枯竭,沉下心來,開始引靈入體,天地間的靈氣,順著她的穴位流入經絡之中,補充著她失去的靈力。

漸漸的,她重新感受到了靈力充沛的感覺。

那種靈力不濟的虛無感,也漸漸散去。

她的星辰脈絡之中,充滿了紫色的靈力,絢麗而神秘,濃鬱得粘稠。

突然,她發現,在星辰的運轉中,一絲灰色的靈力參雜在了紫色的靈力河流之中,朝著她所有的經絡蔓延而去。

當循走一周圈後,落入她的紫色丹田之中。

她的丹田,紫如夢幻。

灰色靈力的突然加入,立即讓平靜的丹田出現顫動。灰色靈力的加入,激起了紫色靈力的激烈反抗,仿佛要將這灰色的外來者驅逐。

可是,灰色靈力無比頑固,它不僅沒有被紫色靈力驅逐,反而在慕輕歌的丹田之中,迅速繁衍。

灰色靈力越多,丹田中的紫色靈力反抗就越激烈。

這種鬥爭從慕輕歌的丹田散發全身,讓她整個人都緊閉著雙眼不住顫抖起來。

‘怎麽回事?’

慕輕歌緊閉著雙眼,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豆大的汗珠,從臉頰滴落,背上已經被打濕一片。

在她的皮膚上,靈力衝撞得鼓出一個個小包,那些肆虐的靈力,似乎要衝破她的皮膚而去。

那種痛楚,難以形容,若要勉強去描述,隻能用一個詞,‘脫胎換骨’!

離宮中,司陌突然輕‘咦’了一聲,他珀色的眼眸看向慕輕歌所在的房間。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他已經來到慕輕歌麵前,看著正在經曆痛苦的她。

‘小歌兒,你在突破,守住心神,凝神抱丹,不可急躁!’司陌立即傳音給慕輕歌。

聽到司陌的話,慕輕歌的氣息立即變得平穩許多,她眉宇間的褶皺也得到了舒緩。

見慕輕歌氣息穩定下來,司陌緊繃的神經,也緩緩鬆下。

說來也是好笑,他自己的突破,都不曾這般揪心過。偏偏,卻在這個小丫頭前,失了魂,著了魔。

本該去調理體內混亂氣息的司陌,並沒有離開,而是守在了慕輕歌身邊,防止她在突破的過程中發生意外。

司陌,並不想表麵上的那般無礙。

強行施展逆轉禁咒,被抹掉萬年修為。之後,又硬抗了妖皇全力一掌,緊接著又匆匆趕回,為慕輕歌撐腰,幫她報仇。

他體內的氣息早就混亂不堪,早年的舊疾隱患,也都到達了爆發的臨界點。

此刻,他在自己與慕輕歌之間,依舊選擇了後者,暫時放棄了自己的治療。這一守,就是三天三夜。

在慕輕歌突破的時候,戎國的大軍,終於走到了萬獸宗和煉鑄塔。

可是,迎接他們的,卻是滿地瘡痍,屍骸血海。

萬獸宗被滅了?

煉鑄塔也被滅了?

是誰這麽神通廣大?

戎國的將軍急忙將消息傳遞回去,而戎國的大軍,看到那些殘忍的血腥現場,紛紛忍不住嘔吐不止。

太殘忍了!

太血腥了!

太暴力了!

戎國的軍將,幾乎是倉皇狼狽的逃出這兩個地方。

從這一天起,萬獸宗和煉鑄塔徹底成為了過去式,他們曾經的宗門,被列為了令人生怖的禁地。

當然,還有藍家。

唯一不同的隻是,藍家沒了,但藍家留下的一切,卻成為了香餑餑。

皇室和家族虎視眈眈,卻都隱忍不動。

他們都在關注著離宮裏的動靜,隻要那裏沒有傳出旨意,即便藍家的一切再如何令人垂涎,他們都不敢動手!

十日之後,慕輕歌終於突破紫境巔峰。

她的氣勢不斷攀升,在她境界突破的那一霎那,幾乎抽離了離宮大部分的靈氣,為她醍醐灌頂。

紫境巔峰,靈動期初階、靈動期中階,靈動期高階……靈動期中階!

不斷攀升的境界,暴漲的靈力,在衝到靈動期高階的時候,被慕輕歌深深壓了回來,鞏固在靈動期中階。

這一幕,讓司陌會心一笑。

他的小歌兒,從來不會讓他失望。

鞏固好境界,慕輕歌緩緩睜開雙眼,對上了司陌那雙珀色的眼眸。

“謝謝。”這兩個字,是真心的。

在她突破過程中,多次遇到險境,都是因為司陌的守護而安然度過。她雖然一直閉著眼睛,但是她卻能真切的感受到,司陌在她突破的這段時間裏,一直守護在她身邊。

“你我之間無需謝字。”司陌嘴角泛起淺淡的笑容。抬手大掌落在慕輕歌的頭頂發絲上,寬大的袖袍自然垂落,輕拂過慕輕歌的臉頰。

慕輕歌雙眸眨了眨,站起來,對他道:“我沒事了,你去休息一下。”

司陌卻淡淡搖頭,“不急。”他執起慕輕歌的手,帶著她走出房間。

站在離宮的平台上,俯瞰山巒大地,雲霧縹緲。

“如今,你已經進入靈動期,有些話我要對你說。”司陌認真的道。

慕輕歌收斂心神,仔細的聽著。

“靈動期,是修煉過程中較為特殊的時期。其實,靈動期是不該有等級之分的。你之前將暴漲的靈力壓回去,這一點很好,非常好。”司陌對慕輕歌道。

慕輕歌疑惑的皺眉,眼神中帶著不解。

什麽叫不該有等級之分?

她將靈力壓回去,隻不過是單純的不希望自己進階太快,導致根基不穩,影響後麵的修煉罷了。

難道被她誤打誤撞,做對了什麽選擇?

司陌解釋,“在臨川,紫境是巔峰,卻也是一個轉折。紫境能進入靈動期的人,少之又少,這需要一定的機緣。而進入靈動期後,要做的是不斷積累靈力,不斷壓縮再壓縮,而不是一味的追求等級的提高。你要離開臨川,就要抓緊這個時間,不停積累壓縮,積累壓縮。即便你的境界不變,也無關緊要。當你離開臨川,走入中古界時,你就會知道這樣做的好處。”

“什麽好處?”聽到好處,慕輕歌眼前就是一亮。

可是,司陌卻在關鍵的時候賣了關子,“以後你自己便會知道。”

慕輕歌還想追問,兩道黑影卻從天而降,落在了司陌與慕輕歌麵前。

孤崖和孤夜在這段時間內,奉命追殺三大勢力漏網之魚,另外還有一件任務去處理。此刻,他們完成歸來,前來複命。

可是,當他們看到司陌的瞬間,卻都氣息一凜。

主子體內的氣息紊亂,連他們都感受得到!

司陌幾不可查的搖頭,阻止他們亂說。隻是淡淡的道:“辦好了?”

孤夜和孤崖深吸了口氣,後者拿出一枚戒指,雙手奉上。

司陌接過戒指,轉身遞給慕輕歌。

“須彌戒?”慕輕歌詫異的看著戒指道。

司陌微笑點頭,“你光顧著殺人,卻忘了這三大勢力可都是傳承千年,甚至更久的。這麽多年下來,總會留下點好東西。我讓孤崖和孤夜幫你取來了。”

慕輕歌驚呆了,這個男人實在太貼心了吧!居然還幫她把別人家抄了!

簡直——

啵!

慕輕歌當著孤崖和孤夜的麵,毫不吝嗇的踮起腳親了司陌臉頰一下,然後從他手中接過了須彌戒。

當她感受到司陌火熱的眼神,還有孤崖和孤夜的震驚時,尷尬的假咳一聲,正經的道:“嗯,獎勵!”

說罷,她看了三人一眼,匆匆丟下一句,“看來你們還有事,我就不打擾了。”便狼狽而逃。

司陌帶著笑容,看著慕輕歌離去。

待她走遠了,他嘴角的笑容才緩緩收斂,臉色一白,發出一聲悶哼。

“主子!”

“主子!”

孤崖和孤夜緊張的道。

司陌看向他們,珀色的眸子帶著冷峭的警告,對他們道:“記住,不許在小歌兒麵前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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