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獸城中,兩名少年披著鬥篷,趁著夜色潛入了城中,他們身手敏捷,躲開了守城侍衛,悄然的摸入了烈火堂。

站在烈火堂的大門前,一名少年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簡易的地圖,對一旁的同伴道:“這就是烈火堂了吧?小邪子之前讓我們入城之後,直接到這裏找她,不會出錯吧?”

淡淡的月光灑向他身旁的少年,少年眼角的美人痣顯得格外引人注意。

“不會。”

拿著地圖的少年立刻將地圖塞入了懷中,小聲的嘀咕道:“這會兒事情辦得可是好好地,熊霸要是不請我喝一壺,我就不告訴他萬獸城的人被關在了什麽地方。”

他的同伴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有多話。

兩道修長的身影眨眼間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烈火堂內,熊霸坐在桌邊,腳旁橫七豎八的倒著幾個酒壇,他喝的滿麵潮紅,可是這杯中酒卻未曾替他解憂,眉心緊皺從未舒展開來。

清羽坐在熊霸的對麵,麵色蒼白,眼下帶著烏黑。

屋內酒氣衝天,壓抑的氣氛讓呼吸都變得遲緩。

“嗬……這叫什麽事?萬獸城……萬獸城……竟然淪落到了這種地步,想我們萬獸城多少年來,在天下間人的眼中是何等的強大,可是如今……哈!背信棄義,忘恩負義……這般卑鄙小人的作態……”熊霸醉的神智已經有些恍惚,他拎著手中的酒壇,苦笑著灌入一口酒,清涼的酒水灑了一身,卻潑不醒他的壓抑。

清羽神色複雜的看著熊霸。

多少日了……

自君無邪走後,烈火堂上下就像是遭逢了大難,從弟子到熊霸,皆是一蹶不振,那一日生在烈火堂中的事情,就想一雙染血的手,硬生生的撕碎了烈火堂的驕傲和忠義,將他們踹下了背棄盟友的深淵泥潭。

“清羽啊……我當這烈火堂的堂主多少年了?”熊霸低著頭,額頭抵在酒壇上含糊的問道。

“記不清了。”清羽道。

“哈……我也記不清了,我就記得,當年老堂主,被曲欣瑞拖到城主府門前時,他被斬前說過……寧折不彎……老堂主是個有骨氣的,我倒是個廢物,萬獸城如今淪落到這種地步,我卻什麽都做不了,我救不了其他百姓,救不了城主,救不了大小姐……我現在*臉一隻靈獸都救不了!哈哈哈!!什麽堂主!什麽狗屁玩意!我就是個廢物!忘恩負義,趨炎附勢的廢物!我跟那林闕比起來,又好到了哪裏?”熊霸赫然間挺直了身子,縱聲大笑,那笑聲之中卻夾雜著絕望和淒涼。

“君邪是我們請回來的,是我們請求她對萬獸城是以援手的,可是現在呢?我們卻為了救自己人,把她的靈獸送到了那個老妖婦的手裏!清羽!我胸口……這股氣……憋的好苦……好苦……”熊霸仰著頭,看著燭光下的房頂,兩行熱淚自眼角滑落。

清羽咬著牙,沒敢出聲,隻是悶頭喝酒,仿佛想要借助這酒化去心中的愧疚和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