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已是意料中

這時,受害少女慌亂道:“這位哥哥,他死了?這可怎麽辦?若是警方查起來,我們會不會,要負責任?”

顧怒平靜地說:“不怕。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少女卻依然慌亂地說:“可是,可是他剛才隻是跟著我,並未下手,若查證起來,我們會不會,沒有法律根據?”

經少女一提醒,顧怒的心裏,亦也一驚。是的,她也學過法律常識,知道像這樣的情況,並不屬正當防衛,因為方才,男子隻是緊跟,並未實施犯罪。

於是,一股強烈的驚擾,襲上顧怒的心頭。難道自己,僅僅為了救人,為了逞英雄主義,就觸犯了法律,失足入了泥潭?

不,不會。顧怒一遍遍在心裏說,亦算是安慰自己。

然後,之後的半個小時,她都在祈禱中度過。

果然,警察來了之後,問清情況,驗屍後,便轉向身邊的目擊者:“剛才殺人前,你們確信,罪犯並沒有對受害人下手嗎?”

目擊者紛紛點頭。情況,也確實如此,在顧怒介入之前,罪犯隻是緊跟,並未下手。然而這,就是最最關鍵之處。

果然,最後,警察上前說:“對不起,你涉嫌殺人,我們必須將你帶到警察局,協助調查。”

隨後,一副沉重的手銬,已戴在了顧怒的手上。

這下,輪到顧怒吃驚了,她慌亂地說:“不,警察,請你們擦亮眼睛,我,隻是在救這個女孩子。真正犯罪的人,並不是我。”

豈料,警察隻是看一眼顧怒,平靜地說:“對不起,我們必須將你帶回警察局,協助調查。你還是老老實實,跟我們走吧。”

望著警察冷漠的雙眼,顧怒感到了恐懼。

那抹恐懼,像是黑夜到來般,如此委屈,又如此茫然。

說到底,自己隻是救人,隻是維護正義,難道這也錯了嗎?

難道做一個好人,也是如此地難?

在那個盛夏的夜晚,顧怒頭一次感到徹骨的寒意。

在監獄的日子,顧怒度日如年。

她一天天地等待消息,希望自己,能夠有幸被赦免,至少,看在自己見義勇為,出手救人的份上,網開一麵,放自己一條生路。然而現實,卻給了她重重的一擊。

終審結果出來,她,竟被處以死刑,緩期兩年執行。聽到這個消息,她幾乎昏厥。

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遠在台北的父母兄妹,一定更無法接受。他們一直,都以有自己這樣一個女兒為榮,如今,怎能接受,自己出手救人,反而被判死緩?

一想起他們一定會知道,顧怒便積思成疾,在監獄中一病不起。

到最後,竟然奄奄一息了。

最後的時光裏,就連監獄裏的警察,都對顧怒十分同情,見她日見消瘦,日見憔悴,都對她熱情照顧,不願看著她死。然而,顧怒心意已決,死,已是意料中的事。

終於,在一個安靜的夏日午後,顧怒去了。

在去的那一刻,她十分鎮定。她在心裏說,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二十年後,我顧怒又是一條好漢,不是嗎?

然後,她便安祥地閉眼了。

時光轉回到公元600年,地點是魔窟島。此時,一名少女躺在床上,亦是奄奄一息。

少女的父親說:“怒兒,你不能死。爹從小將你當男兒撫養,就是盼著你有一天,能滅了魔窟島的惡人,替百姓除害。如今你死了,讓爹情何以堪?”

少女沈怒輕輕搖頭,道:“爹,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怒兒恐怕,不能再服侍您了。您一定要自己保重,來生,怒兒再與您相見。”

沈怒的父親沈凱威卻用力搖著沈怒,大聲喊道:“不,怒兒,爹不讓你死。你若是死了,爹也跟著你死,絕不再活!”

沈怒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爹,怒兒不能陪您了。希望怒兒到了地下,還能看著爹,鏟平魔窟島惡人,安慰怒兒的在天之靈。”

望著沈怒的咽氣,沈凱威驚慌不已。他不相信,此刻,就是自己與女兒的永訣?

於是,他愈加用力地搖動著沈怒,希望能用這種方式,將沈怒喚醒。

這時,魔窟島惡人喬中,越窗而入,陰毒地說:“沈凱威,她這是惡有惡報,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與我喬中做對,必是這種下場。”

眼看著女兒即將咽氣,沈凱威已是悲憤異常,再一聽喬中的詛咒,更是急火攻心,於是,他一把按住喬中的脖子,大聲說:“喬中,你還我女兒!若是我女兒沒有了,我定會讓你,做鬼都不得安生!”

見沈凱威橫起來,喬中亦豁出去了,反身一按,將沈凱威按在地上,開始拳打腳踢。沈凱威連日來承受女兒病重之痛,本已十分憔悴,如何能敵得過喬中?於是,他委屈地閉眼,等待著與女兒一道就木。

然而,就在這時,奇跡竟然發生。本已奄奄一息,生命垂危的沈怒,此時竟漸漸蘇醒,漸漸回過氣來。

蘇醒的那一刻,連她自己,都倍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