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幾位帝君的心頭都不由得有了這樣一個疑惑，什麽時候，天君之後的突破變得這麽容易起來了？
當然了，幾位帝君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不是突破變得容易了，麵是他們麵前的鳳至和龍衍，這兩個人實在是太過變態了。
過了好一會兒，鳳至和龍衍才重新睜開了眼睛。
也就在鳳至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她注意到了，先前麵色灰敗，看起來隨時都要隕落的太上長老，這時候雙眼之中竟然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光亮。
這是……
回光返照？
鳳至在心頭暗想。
而且，她總覺得，不管是不是回光返照，這位太上長老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變化，應該是與她和龍衍的突破有關的。
這其中……
又有什麽聯係呢？
沒等鳳至問出來，就見著太上長老眼中的光亮在一瞬間達到了極致，然後又瞬息之間重新變得灰敗起來，與此同時，原本身上好歹還有點活人氣息的太上長老，立即就隻剩下了最後一口氣了。
“太上長老！”天樞子麵帶悲意，向著踏了一步。
明顯狀態不怎麽好的太上長老這時候卻看都沒有看天樞子一眼，他兩隻眼睛死死盯著鳳至，好一會兒之後，才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氣說出幾個字來：“不，不要……”
不要？
後麵的幾個字，太上長老嘴張了好幾次，但是都沒能成功說出口。
很顯然，他的生命是真的已經走到了盡頭了。
“小……小心……”
再說出這樣三個字之後，太上長老朝著鳳至微微抬起來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一雙有些不甘心地看著鳳至的眼睛，也不得不緩緩閉了起來。
“太上長老！”天樞子一聲悲呼。
與此同時，天機宗內響起了一聲聲聽著極為沉重的鍾聲。
“咚……咚……”
鍾聲響了九下。
在鍾聲停下之後，從天機宗的建築群之中走出一個個天機宗的弟子，他們的麵上都帶著悲意，朝著正中間的位置齊齊發出悲呼：“太上長老走好……”
還有的人甚至痛哭失聲。
無疑，對於天機宗來說，太上長老的隕落絕對是一個無法承受的損失。
而最讓如今的天機宗的所有人感到擔心的是，這位太上長老隕落了，但現在的天機宗卻沒有可以接任成為太上長老的人選。
也就是說，太上長老一位，將會暫時空缺。
對於天機宗上下來說，這無疑意味著宗門少了一根定海神針。
也正因為如此，在這悲痛的氣氛之中，又有了種難言的焦躁之感。
幾位帝君這時候對視了一眼。
太上長老在卜算之後就受到了反噬，而且這一次的反噬格外的可怕，哪怕有幾位帝君承擔了絕大多數，剩下的這一部分仍讓太上長老瞬間就到了油盡燈枯的狀態，要不是幾位帝君這些日子不計投入的維持著太上長老的生命，太上長老根本就不可能等到鳳至和龍衍。
隻是，就算是這樣，幾位帝君也沒有想到，在見過了鳳至和龍衍之後，太上長老會這麽快的就隕落了。
就好像……
見過了鳳至和龍衍，太上長老就完成了什麽最後的心願一般。
可明明，他也沒有與鳳至和龍衍說什麽。
而在幾位帝君這般感慨著的時候，鳳至卻在想著太上長老隕落之前對她說的那兩句話。
不要……
小心……
鳳至總覺得，這位太上長老是有著什麽很重要的話要跟她說，隻不過因為某些原因，他並不能把這些話說全乎了。
不要什麽，又小心什麽？
一切似乎都隱藏在這兩句話裏麵了。
可是，隻有開頭的這四個字，就算鳳至再怎麽聰明，她也不可能猜得出來啊。
鳳至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
在她的直覺裏，這兩句話裏麵隱藏的那些東西，對她和龍衍，還有三個小家夥都是至關重要的。
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鳳至想了好久都沒有想出個頭緒來。
而有了這麽一段時間的緩衝，無論是鳳至還是龍衍，都沒有了突破之前的那種狂怒了。
對於三個小家夥的事應該怎麽解決，鳳至的心頭已經有了定計。
這時，幾位帝君正在與天樞子交談。
幾位帝君對天機宗也是有些歉意的。
要不是他們這次找過來，太上長老也不會因為算了這一卦而受到這麽嚴重的反噬，更不會早早的就隕落了，哪怕這是太上長老自己願意的，但幾位帝君不可能就將之當作是理所當然了。
天樞子這時也將麵上的悲痛緩緩收了起來：“幾位帝君不必如此，於太上長老來說，這大概也是求仁得仁的結果了，能為仙界做點事，太上長老心裏也是開心的。”
說完這些話之後，天樞子朝著幾位帝君行了一禮，“……太上長老初逝，宗內還有許多事需要處理，幾位帝君請恕老朽無禮了……”
然後便自去處理天機宗的事了。
臨走之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將太上長老的死與鳳至和龍衍聯係到了一起，天樞子還深深地看了鳳至和龍衍一眼。
那眼神中情緒很是複雜，鳳至都沒能看個清楚明白，天樞子就已經轉身離開了。
鳳至擰起的眉頭就一直沒有舒展過。
這天機宗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習慣了這種有點神秘的交流方式，每個人說話做事怎麽都讓人覺得有點玄呢？
太上長老是這樣，兩句話都隻說個開頭，讓人根本就無從猜起。
而這天樞子呢，有什麽話你倒是說啊，就這樣看人一眼又是什麽意思？
不過，鳳至當然不可能這個時候逮著天樞子問個究竟，因而也隻是將這疑惑暫且壓在心頭。
太上長老離世，天機宗自然要治喪，幾位帝君和鳳至龍衍既然已經來了這裏，也親眼見證了太上長老的隕落，當然不可能連葬禮都不參加就離開。
於是，一行人又在天機宗多呆了一段時間，直到天機宗將太上長老下了葬，這才一起向天樞子告辭。
臨走之前，天樞子特意單獨見了鳳至和龍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