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至和龍衍到了伍夷的住處時,伍夷也正好從先前那種六識都被封閉起來的情況之中掙脫。雅文言情

伍夷到底也是出竅中期的修真者,實力比起那些元嬰以及以下的修真者來說又要強了太多了,因而這麽會兒的功夫就能擺脫了陣法的影響,也算不得有什麽奇怪的。

鳳至和龍衍進門的時候,正好就見著原本癱在了地上的伍夷突然之間從地上蹦了起來。

揚了揚眉,鳳至有些意外的“喲”了一聲。

對嘛,有一個醒過來的才好玩兒些,要是像先前那樣,在人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就將人變成了傻子,那又有什麽樂趣可言?

鳳至的這聲“喲”聲音其實並不大,但因為現在的城主府完全就是死一般的安靜,因而聽起來就讓人覺得格外的清晰了。

“你們是誰?”伍夷先是有些茫然,但隨即眼裏就帶著萬分的警惕。

鳳至和龍衍麵上未變,任由伍夷上下打量著。

許久之後,鳳至才“嗬嗬”笑了一聲,“你覺得我們是誰?”

伍夷麵色一變。

他想起了先前的異常。

他和手下的人正察覺到了城主府周圍有異變發生,緊接著就被封閉了六識,也不知道用了多長的時間才總算從那種什麽都感受不到的狀態之中掙脫了出來。

然後……

就見著了這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

伍夷立即就想到了在東來城叫東來宗顏麵掃地,隨後就消失不見,任人怎麽找也沒找到的那對男女。

這兩個人……

又到了東夷城嗎?

伍夷立即作出防備的姿態來,一腳往前踏出了半步,似是隨時都有可能出手。

鳳至吹了聲口哨,“這麽緊張做什麽,我們難不成還能將你吃了不成?”

伍夷麵上一片冷色。

若鳳至和龍衍真的是他猜的那兩個人,那他們可比吃人還要可怕。

“你們到底是何人,與我東來宗又有何仇怨?你們在東來城做下的那些事,東來宗絕對不會就這樣罷休!”伍夷冷聲道。

事實上,麵上的冷色也不過是伍夷的保護色。

一邊這般義正辭嚴的與鳳至和龍衍說著話,他籠在袖中的手,卻是悄然將東來宗的傳信玉符取了出來,然後又一把將玉符捏碎了。

這玉符……

自然會將這裏發生的事通知東來宗那四名仙人。

玉符碎裂之後,一道白光在伍夷的袖中一亮,隨後就以著極快的速度往外竄了出去。

伍夷正要放下心來,但下一刻,就見著龍衍的金袍一揚,他的手裏就多出了一道正急劇明滅著,似乎想要掙脫的白光。

伍夷眼睛瞪得老大。

這人……

竟然將傳信玉符中帶著的神念都給抓住了?

要知道,這玉符傳信,可不是真的由玉符飛越千山萬水,而是玉符之中的神念以著某種秘法傳往特定的人手裏。

這神念的速度,比之修真者的馭劍飛行還不知道要快出多少。

而現在,就有人直接用兩指將那飛射而出的神念給拈住了?

這,得有怎樣的實力才行?

大概……

要到幾位仙人前輩現在的實力才行?

可是,眼前這兩人,怎麽看年紀也算不得多大,他們又怎麽可能與宗門的四位仙人前輩相比?

伍夷在風中淩亂了。

他以為,自己這次定然是不能將信傳到那四位仙人前輩手裏了。

但這時,鳳至卻看向龍衍,“不過是小的向老的求助而已,你抓著它做什麽?放了吧,我還等著那老的出麵呢。”

龍衍對鳳至的話自然沒有不應的,輕輕點了點頭,手上再是一鬆,原本被他揪在手裏的那縷神念,就這樣再次朝著預定的軌跡飛射而去。

等到那白光消失不見,鳳至這才作出一副長輩關愛小輩的慈祥模樣來,“怎麽樣,現在總該滿意了吧?”

竟是無奈的語氣。

伍夷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一句了。

明明在他麵前的隻是兩個小輩,偏偏這兩人的實力看起來比他隻強不弱,隨便一句話說出來還都是能分分鍾氣死人的。

簡直是叫人……

忍無可忍!

不過……

現在是敵強我弱,伍夷將這一點看得再明白不過,就算再怎麽忍無可忍,也隻有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對修真者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要保全自己的性命。

命都沒了,別的東西又有何用?

這一點,伍夷是看得再清楚不過的了。

他麵上幹笑兩聲,試圖從鳳至和龍衍口中打聽到他們的來曆,“兩位……前輩,不知您二位與東來宗到底有何恩怨,若是可以,咱們不如坐下來好好說,有什麽誤會也好解開不是?”

說出“前輩”兩個字時,伍夷的一張老臉臊得通紅。

不過,修真界本就是達者為先,隻要實力夠強,就是剛生下來的奶娃,也可以要求其他人稱自己為“姑奶奶”,因而,伍夷對著兩個實力比自己高的年輕人喚一聲“前輩”,也就算不得什麽了。

就是伍夷自己,在“前輩”兩個字真的出口之後,心裏的那點羞恥感也迅速消失了。

鳳至避開屋裏那名還被封閉著六識的東來宗弟子,拉著龍衍一起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我們與東來宗的恩怨啊,那可就大了去了,想要解開這個結,可不容易……”

聽鳳至的語氣有些鬆動,伍夷心裏一喜。

隻要鳳至和龍衍不現在就對他下毒手,等到仙人前輩來了,總有東來宗找回場子的時候。

所以……

現在能將他們拖著,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伍夷於是極為殷勤地道:“前輩,您盡管說,再怎麽難解開,總是有辦法的!”

鳳至幾根纖長的手指在臉頰上輕輕彈了幾下,“說的也對,確實有辦法解開這個結,嗯,大概你們東來宗的弟子都死絕了,我心裏舒坦了,這個結也就解開了,就是不知道,你們樂意不樂意呢?”

伍夷怒瞪著一雙眼睛。

這樣的問題還用得著問出來嗎,他們當然不樂意了!到這時,伍夷也看出來了,鳳至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要與東來宗和解,隻不過是故意在涮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