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殺人凶手(1/3)

宋耽父母這一驚非同小可。肉眼可見,從張念冰下針開始,宋耽的一張臉迅速變化起來。

起初是蒼白、慘白,漸漸變得漲紅、鐵青、最後竟如墨汁般黑的嚇人。

這種驚人的變化,嚇得不少簽訂了死亡聲明的父母和學生麵無人色。

張東看了人群一眼,本以為這種程度這些學生和父母早該退卻了吧,不成想,這些人雖然嚇得三魂丟了兩魂,卻還強自鎮定,目光死死的盯住宋耽,一眨不眨。

唉……

張東心裏莫名的歎息了一聲。

可憐天下父母心,他能理解。卻不能理解這種近乎是“逼良為娼”的慈愛善心。偏偏對方還打著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幌子,你罵不得說不得。

張念冰繼續走針。

連續六個大穴刺下去,宋耽的臉色漸漸恢複正常,神情卻無比的猙獰痛苦起來。

他咬著嘴唇,身體在輕微的顫抖著,仿佛承受著難以名狀的痛苦一般,嘴唇滲出幾縷殷紅。

宋耽的父母愈發緊張。

宋耽開始汗如雨下,喉嚨裏發出一聲聲類似野獸般低沉沙啞的嘶吼。

緊咬牙關,做著最後的掙紮。

啊!

又是一針下去,宋耽終於發出一聲慘叫,一雙眸子蒙上一層猩紅色,看起來好不滲人。

“小耽!?”

他的父母驚恐的喊了一聲,臉上淌下淚水來。

宋耽的父親一把將妻子的手甩開,一個箭步走上前來,對張念冰恭敬的懇求道:“張教授,我想停針,求求你了,小耽這孩子吃不了這麽大的苦。”

張念冰落針的動作微微一頓:“你確定?”

“確定,求你停下來吧。我不要讓小耽做什麽史學家了,他就這樣挺好。我的孩子不管什麽樣,他都是我的孩子。”宋耽父親有些語無倫次,但對兒子的關懷卻是可以從話語裏麵深切體會到的。

“好吧。”

張念冰似乎遲疑了一下,然後才答應了宋耽父親的請求。

張東捂著嘴偷偷笑了兩聲,大刺刺的往人前一站,對著那些剩下的父母吆喝道:“還有誰望子成龍的,麻溜的站出來

吧。”

“這……”

人群有一小範圍的**,不少人看了看宛如從地獄裏走出來已經出汗脫水的宋耽,又看了看自家兒子女兒,歎了口氣,偷偷的離開了。

但更多的還是死硬分子。

雖然一語不發,眼神卻是堅決的讓人心涼。

張念冰心裏突然升起了一股怒氣,看這些人也不順眼起來。

“那個染黃毛的,你過來。”

張東吐了吐舌頭。

乖乖,姑姑生氣了,後果很嚴重哇!

不過這樣也好,省的這些做家長的賊心不死,至於那個被殺雞儆猴的黃毛,張東隻能為他默哀了。

噗。

針落。

黃毛嗷嗚的一聲怪叫。

“鬼叫什麽。”張念冰沒好氣的在他後腦勺拍了一巴掌。

能不鬼叫嗎,張念冰這一針落的深度比剛剛宋耽那家夥最少深了半寸。

這可是天堂和地獄的差別啊。

跟黃毛一起來隻有他的母親,一名衣著華麗的貴夫人。看到黃毛慘叫,夫人眼中閃過不忍又強行克製住。

張念冰第二針落。

啊!!!

黃毛慘叫著,太陽穴幾條青筋都爆了出來。

張念冰第三針落。

黃毛臉上泛起了烏青色,嘴眼歪斜,口吐白沫。

張念冰第四針落。

她自己嬌呼了一聲:“不好。”

隻見黃毛身體在猛烈的抽搐以後全身肌肉一瞬間繃直,身體直挺挺的向地麵倒去。

“三子。”

黃毛的母親急了,瘋了一般衝上前來,抱起黃毛用力的搖晃著。

黃毛兩眼翻白,嘴裏吐出的白沫越來越多,一副羊巔峰發作的模樣。

“他……他怎麽了?”黃毛母親結結巴巴的問道。

張念冰強裝出一臉歉然的樣子:“九龍無悔針法的危險率在七成左右,這位同學他……”

張念冰的話不用說完,在場的一群人已經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

那位貴夫人突然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起來。

“庸醫,你這個庸醫。你,都是你,都是你害了三子。”

“我要告你,你這

個殺人凶手,你等著為我的三子償命吧。”

張念冰原本還在為欺騙這些人心裏有一絲愧疚的,但黃毛母親的指責,卻讓她憤怒起來。

“你說我是殺人凶手?”

“好,我問你,在施針之前我告訴你針法有風險了沒有?”

“……”

“你簽了死亡聲明沒有?”

“……”

“看到這位同學一開始施針時狀態不對,你阻止了嗎?”

“……”

“說啊,你不是要告我嗎?現在怎麽又不說話了?”

“理屈詞窮了,還是你根本就無話可說?”

“我告訴你,害了這位同學的人不是我,是你,是你這個為人母的親手把自己骨血推上了斷頭台!”張念冰聲色內荏,張東都是頭一次見到她爆發出這樣彪悍的一麵。

這些年張念冰一直潔身自好,追求她的男子滿天下都是,可張念冰卻對所有男人都不假以辭色。這種做法的好壞先不評論,但是長久壓抑的情感需要宣泄,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張念冰身為女人的母性光輝也在空前膨脹著。

她之所以對張東這麽疼愛,也是有這方麵原因。

但張東畢竟不是張念冰的親生骨血,所以這種方法或許可以解燃眉之急卻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眼下被黃毛母親這麽一通無理取鬧,早就從沉寂中蘇醒的火山口突然丟下了一塊滾石,那場麵……

張念冰冷冷一哼,傾國傾城的臉上微微有些緋紅。

“自己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突然變得衝動起來?”

當局者迷。

鳳眸一掃剩下的家長學員,張念冰冷聲道:“還有哪個不怕死的?”

這話說的張東一陣大汗。

但這話的威懾力卻可見一斑,人群轟的一下後退了一步,在死硬的分子也是怕死的。

“沒人了嗎,那好,從今天開始誰也不許在我跟前提九龍無悔四個字,誰敢提,我就敢打!”

黃毛被他母親哭著送上了救護車。

人群漸漸散去。

張東和張念冰又回到了女生公寓。

“姑姑,那個黃毛沒事吧?”

“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