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煙繞寒天陰謀現（中）
煙繞寒天莊元貞閣內的這頓飯也進行了有近半個時辰了。
在這半個時辰的時間裏，東皇乾和南宮無量他們從瑣事趣聞，各類傳說，各地美人一直說下來。現在好不容易東皇乾主動提起了東皇少司府少司命之位的繼承問題。
東皇乾一句“對我繼承少司命之位這件事怎麽看？”問的是南宮無量，這個目標無疑找的很準。現在這宴席上一共就東皇乾、周裂空、錢無多、南宮無量他們四個人。
周裂空是南宮無量的下屬，錢無多所在的錢家說白了就是東皇少司府的附庸家族。隻要南宮無量在此處當著周裂空和錢無多的麵直接表態支持東皇乾，那麽周裂空和錢無多自然也沒有再唱反調的可能。
東皇乾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前，臉上原本還是自信滿滿的神色。畢竟之前南宮無量就十分直白地說過了，“大公子可是馬上要繼承少司命之位的人”。
但是現在等東皇乾真的問出這個問題了，南宮無量的態度卻變得曖昧起來。
南宮無量臉上掛著微微的笑意，笑容顯得十分玩味。他捏著手裏的空酒杯緩緩轉動著，南宮無量沉吟半天這才緩緩開口問道：“請問大公子，對於您繼承少司命之位這件事，您希望我怎麽看呢？”
“我當然是希望南宮大人您能夠鼎力相助，助我登上這少司命之位。”東皇乾目光灼熱地看著南宮無量道。
南宮無量微微頷首，他淡淡說道：“大公子，您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您能登上少司命之位我自然替你高興，不過您希望我能夠鼎裏相助，這恐怕有些強人所難了。畢竟二小姐和三公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要是幫了您，豈非對不起他二位？”
“南宮大人，現在這裏就我們四個人在。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就直說，你要什麽條件才肯幫我？”
“什麽條件？”南宮無量笑了，“大公子，我倒是很想知道，如果您登上少司命之位後，您能給我什麽條件？”
“我……”東皇乾略微有些語結。
的確，現在南宮無量已經是東皇少司府的文司司業，論權勢比他更重的就隻有少司命。如此說來，南宮無量在權上已經登頂，接下來能夠打動他的也就隻有財。
東皇乾想到此處時眼睛微微一亮，他頗為得意地看著南宮無量道：“南宮大人，隻要您願意助我登上少司命之位。那麽東皇少司府治下二十八城的禁賭之權，我全部交由你一人負責，不知你可否感興趣？”
“二十八城的禁賭之權？”南宮無量聽後臉上露出一股啞然失笑的表情來，他愣了愣後突然哈哈大笑。
南宮無量笑的前俯後仰，他一邊笑的同時，一邊不停的對東皇乾豎著大拇指。
“厲害，厲害！厲害！大公子，我真是小瞧你了。你竟然能夠想到用這樣一個條件來打動我，你簡直是個妙人啊。”
東皇乾見南宮無量如此高興，心知自己的這個提議肯定有戲。也是，東皇玨眼目前隻不過單單在一個億隆城禁賭，短短時間內就聚集了至少十億以上的巨額財富。
如果把包括億隆城在內的二十八城禁賭權全部交給南宮無量，那南宮無量能夠從中賺到多少錢？
就在東皇乾頗為自得地等待著南宮無量點頭同意時，南宮無量臉上的笑容突然猛地一收，他淡淡地看了東皇乾一眼，目光顯得有些冷然。
南宮無量道：“大公子的誠意南宮無量已經感受到了，不過南宮無量想要跟大公子說聲抱歉，區區二十八城的禁賭之權，南宮無量還沒有將其放在眼中。”
“二十八城的禁賭之權你都看不上？那你想要什麽？”東皇乾眉頭瞬間皺緊，他臉上露出些許不喜來。在東皇乾看來南宮無量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二十八城的禁賭之權這絕對是一個不小的籌碼。
南宮無量嘴角露出一抹微弱的笑意來，他腦袋微微一抬，雙目突然間死死地盯著東皇乾。
南宮無量看著東皇乾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想要的東西，大公子你給不了，隻能借。”
“借？”東皇乾身子下意識往後仰去，他雙腳的腳尖向外，竟是在心裏已經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東皇乾眼中閃過一絲忌憚問：“南宮大人想找我借什麽？”
“借大公子您的人頭！”南宮無量話一說完，東皇乾立刻蹦起來準備逃跑。
然而就在東皇乾起身的一瞬間，元貞閣窗外突然一下射了數十枝箭矢進來。
這數十枝箭矢的射速非常，明顯是用強弓硬弩射出的。其箭身非常長，長度有近兩米。整個箭身猶如銀鑄，此刻在元貞閣的燈光照耀下閃爍著銀色的亮光。
東皇乾不知道被這數十枝箭矢鎖定多久了，數十枝箭矢一根不漏地射在他身上，並且是直接從他的後背射穿他的身體，將他整個人紮在了木桌之上。
東皇乾的死對於南宮無量來說明顯早有預謀，但是對於周裂空和錢無多來講卻是十分突然。
錢無多臉上蒼白，他整個人微微顫抖著，喉嚨處的喉結上下嚅動，連咽口水都沒敢弄出聲音。
周裂空相比較錢無多要顯得鎮定不少，他甚至還有閑心去仔細觀察了一下射殺東皇乾用的銀色長箭。
“咦？”周裂空口中發出一聲疑惑的聲音，他直接扭頭看向南宮無量道：“大人，射殺大公子所用的可是‘淨蝕銀羽？’”
南宮無量看著周裂空笑了笑，他拿起桌上的筷子慢條斯理地在桌上夾了些菜放在自己碗裏。
南宮無量一邊往嘴裏刨著飯菜，一邊含糊不清地回答周裂空：“周大人好眼力，竟然一眼就認出這是淨蝕銀羽。”
周裂空臉上露出一抹苦笑來，麵對南宮無量這話他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麽接了。
淨蝕銀羽別人也許還有可能不清楚，但是周裂空就再清楚不過了。這箭就是他周家的不傳之秘，與之相匹配的還有淨蝕穹弓和銀羽箭法。
雖然周裂空不知道南宮無量是從哪裏弄來的這麽多淨蝕銀羽箭，但南宮無量的意思周裂空是明白的，這擺明了就是要逼他站隊，不允許他在這件事中置身事外。
周裂空深吸了一口氣，他仿佛認命了一般搖搖頭。周裂空對南宮無量抱拳道：“南宮大人，說說您具體的計劃，看看接下來有什麽地方是屬下可以為您效力的。”
南宮無量聽到周裂空這話後臉上露出了十分開懷的笑意，他擺了擺手道：“我的計劃先不急著說，我想問一問周大人，事成之後你是想做文司業還是武司業？”
周裂空一聽南宮無量這話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文司業還是武司業？南宮無量這話不就等於從側麵明說了他的目標就是少司命之位？
周裂空再度深吸了一口氣，他沉吟片刻後抬頭看向南宮無量道：“如果大人願意抬舉，屬下願擔當文司業之位。”
“準了！”南宮無量大手一揮，整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沒過多久，元貞閣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一道中年男子的聲音在元貞閣大門外響起：“老爺，不好了，少司府的七公子親自帶人衝進府裏來了，他們說咱們莊子裏有人在聚賭。”
“聚……聚什麽賭？我們煙繞寒天莊怎麽可能……”
“對，就是在聚賭！”
錢無多原本下意識地準備反駁，但是南宮無量卻直接開口把打斷了錢無多的話。
錢無多一臉不解地看著南宮無量，南宮無量笑了笑後對元貞閣大門外前來保信的人說道：“去把七公子他們帶到這裏來吧，我們早就已經等候他們多時了。”
“大人，七公子他們過來，那大公子這豈不是……”錢無多既緊張又害怕地看著南宮無量問道。
南宮無量一臉無辜，他攤著雙手道：“大公子？什麽大公子？大公子今天晚上有來煙繞寒天莊嗎？我沒看見啊？
對了錢老板，如果大公子在你們煙繞寒天莊聚賭，然後被七公子帶人來撞破。接著七公子和大公子發生口角，相互間動了手，最後七公子失手殺死了大公子，那你可一定要把這件事通知給我啊。
畢竟死的可是一位少司府的公子，我文司掌管刑、法、捕、財四堂，這種事必定是得追查到底的。”
南宮無量一番話說的錢無多雲裏霧裏，但是周裂空此刻卻是眼睛一亮再亮。他沉默著仔細思索了一下南宮無量的話，最後周裂空一臉佩服的對南宮無量豎起大拇指道：“高！南宮大人這招真是太高了。心服口服。”
“走吧周大人，這個時候我們可不適宜出現在這案發現場。今晚月色不錯，就讓錢老板帶我們去他這煙繞寒天莊有名的邀月台去坐坐吧。”
南宮無量說完對錢無多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道：“錢老板，請……”
錢無多看著南宮無量和周裂空，他不是一個蠢人，對於南宮無量的打算他即便沒有明白全部此刻也想通個七七八八了。
錢無多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後點頭道：“邀月台的方向南宮大人您應該是清楚的，還請南宮大人自行前往一下，我得去給大公子安排幾個一起聚賭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