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湧
距離東皇臨一在宴會廳被人暗算的時間已經過了九個多小時。
在這九個多小時的時間裏，江楓一直在編寫禁賭令的各個細則，同時等待著王小瓜把白風笑和他的白虎獵團帶到億隆城來。
除此以外七玨院裏的人也沒閑著，樓伯主要在打聽東皇臨一剩下那六名子女的動靜，王小順則在收集億隆城內各個開於明處或者開於暗處的大小賭坊情況，東皇玨則在關心著東皇臨一的傷勢情況。
一直到下午四點鍾的時候，王小順、樓伯、東皇玨三人前後回到七玨院。此時已經寫完禁賭令所有細則的江楓正在做下午飯，東皇玨他們步入前庭正廳時，江楓剛剛好把最後一個湯菜端出來。
東皇玨因為東皇臨一的事心情有些沉重，所以大家圍著飯桌坐下時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讚歎著江楓的一手好廚藝。
四人沉默著開始吃飯，飯桌上的氣氛顯得有些凝固。
江楓的修為早已經到了飯可吃可不吃的地步，所以他隨意吃了兩口飯菜後就把碗筷放下了。
江楓首先看向東皇玨問：“老七，你父親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東皇玨搖搖頭：“情況不太好，少司府裏的大夫沒有一個能夠看出父親究竟中了什麽毒，所以我猜還是得請楓哥你出馬。”
“放心吧，今天晚上我就去看看你父親。一是為他療傷，二是檢查一下現場的情況，看看能不能查到和凶手有關的線索。”
“謝楓哥。”東皇玨十分認真地說道。
江楓衝著東皇玨笑了笑道：“你既然都叫我楓哥，那就別跟我客氣。”
江楓說完以後目光轉向樓伯，樓伯明顯也沒什麽食欲，此時他剛剛把碗筷放下。
“樓伯，麻煩您也說說您今天打探到的消息吧，方便我們接下來做個準備。”
樓伯點點頭：“我今天打探到的消息還真不少，主要是少司府的那幾位公子和小姐動作都挺大的。首先是大公子、二小姐以及三公子，他們三人鬧出的動靜最大。
大公子調了他在乾和堂培養的三千死士進入億隆城，在進城的時候那三千死士那碰到了二小姐微雨齋的兩千劍婢，雙方爆發還打了一架。
最後戰堂的少司監楊堯都被驚動了，是他帶著五千兵馬親自去阻止的兩方爭鬥。
我根據幾個目擊者的描述推斷，大公子和二小姐這一仗雙方傷亡情況都不重。據說兩方很有默契，都沒有動用武器。
我估摸著二小姐那邊的人稍微吃了點兒虧，畢竟大公子乾和堂的死士是他舅舅吳閩方親自幫他訓練的，實力不可小覷。”
“那三公子呢？他又調了多少人馬進億隆城？”
“說起這件事來我也挺奇怪的。”樓伯說著眉頭還微微皺了皺，“三公子主要做的是奴隸買賣行業，他的莫坤樓按理說應該是人數最多的，可是這一次三公子隻從莫坤樓調了一千人進億隆城。”
“估計調進城來的都是精英，剩下的人在城外等著，萬一出了意外再一舉進城搶奪先機吧。”江楓猜測道。
樓伯十分認可江楓的猜測，當下也點了點頭：“有道理，我心裏也是這樣猜想的。”
江楓最後把目光看向王小順，東皇玨、王小順、樓伯三人似乎都沒有意識到，江楓這個才進入七玨院沒兩天的人，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成為七玨院最核心的指揮者了。
王小順原本還在吃飯，他感受到江楓的目光後立刻將手中的碗筷放下，然後強行把嘴裏還在咀嚼的飯菜咽了下去。
“不用急，慢慢吃。我又沒問你什麽，你可以等吃完以後再慢慢說嘛。”江楓看著王小順囫圇吞棗的樣子忍不住笑罵了兩句。
王小順嘿嘿一笑，他從自己懷裏取出一個折子遞給江楓道：“楓哥，我把我打探的消息全都記錄在這個折子上了。咱們億隆城賭風特別重，光擺在明麵上的大賭坊就有三百多家。另外還有一些比較偏僻的小賭坊那就更是不計其數了。
此外我還打探到幾十家私人賭樓的位置，這些私人賭樓出入的全都是些貴族富商，每次輸贏都大的很。
具體的細節我在折子上都有備注，包括賭坊幕後的老板是誰我也都一一標注了。”
王小順說話的同時，江楓已經拉開折子仔細看了一遍。
最後江楓把折子一合，他笑著對王小順道：“小順子你這事兒辦的不錯，等我們禁賭有成以後，我讓老七賞你。”
“那楓哥，我們什麽時候開始禁賭？另外我們從哪一類賭坊開始動手？”王小順問江楓。
江楓扭頭看向東皇玨，“老七，你的意見呢？”
“當然是從大的著手，小的賭坊能夠弄到多少錢？你不是說了嗎？眼下我們的局勢就是得快速壯大，這樣才有自保的能力。”
江楓等東皇玨說完以後微微點了點頭，他斟酌了一下後說道：“老七你說的不無道理，不過我的建議是從小賭坊著手，我這樣做的原因一共有三個。
第一、小賭坊背後的勢力小，掃了以後不會引起多大的反彈；
第二、大賭坊背後的勢力大，他們見我們隻掃小賭坊不動大賭坊，心裏肯定會以為我們不敢動他們。這樣一來等我們開始掃大賭坊的時候，能夠給他們來一個措手不及。
反之，我們先掃大賭坊的話，小賭坊聽到風聲以後肯定會馬上關閉，根本不會給我們禁賭的機會。
第三、我們先掃小賭坊也能給自己留出一段準備的時間，這樣一來我們的實力壯大了，這才有和那大賭坊正麵相對的實力。”
江楓一番分析有理有據，東皇玨聽後直接點頭道：“好，就聽楓哥你的，先掃小賭坊。那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呢？”
“白虎獵團的人來了就開始，你現在先把我擬定的禁賭令細則給看了，確認沒問題以後我們就張貼出去。”
江楓取出他的禁賭令細則遞給東皇玨，東皇玨接過細則點點頭道：“我馬上就看。”
七玨院包括江楓在內一共才五個人，連他們都知道到處打探消息，那麽億隆城內另外的勢力也不例外。
在東皇少司府以南十裏外的南宮府中，此時此刻南宮司業正和他兩個兒子以及府上的五位謀士聚集在府上的密室之中。
南宮司業是東皇少司府裏的文司業，他全名叫南宮無量。
南宮無量身為文司業，他手下轄管著刑、法、捕、財四堂，權力不可謂不大。
毫不誇張地說，整個東皇少司府裏麵。論權力除了東皇臨一以外，剩下的也就南宮無量權力最大了。
南宮無量密室設在他的書房內，需要打開機關才能進出。在密室四周都設有禁製，不管密室裏發生什麽，外麵絕不會聽到一點兒響動聲。
密室內，南宮無量一開始的過程基本跟江楓差不多，也是先問了一遍他這兩個兒子和五位謀士各自收集到的消息。
問完以後，南宮無量淡淡問道：“幾位先生先說吧，我們接下來該當如何行事？”
五位謀士相互看了一眼後，由座位離南宮無量最近的賈子虛最先開口說道：“大人，我們五人商量了一下。在我們看來眼目前有兩個選擇，一是選擇輔佐少司府的大公子上位，借此鞏固自己的地位；二是選擇輔佐七公子上位，借此……”
賈子虛說到這裏時稍微停頓了一下，南宮無量看著賈子虛道：“但說無妨。”
“是！輔佐七公子，可以借此把東皇少司府掌握在自己手中。”賈子虛大著大膽說出這句話，說完以後他有些緊張地看了南宮無量一眼。
南宮無量聽完賈子虛的話後沉吟了片刻，他淡淡地說道：“賈先生你仔細說說，輔佐七公子可以借此機會把東皇少司府掌握在自己手中是何意？”
賈子虛一聽南宮無量主動問起這個，他臉上立刻露出振奮之色，賈子虛道：“大人您看，七公子的特點是娘家勢力基本為零，不學無術又貪圖逸樂。
我們如果輔佐他繼承了少司命之位，那麽我們就有十成的把握能夠控製住他。並且，七公子現在手裏麵還有一件十分重要的東西。這件東西可以號令東皇少司府所有的兵馬，那便是少司命大印。”
南宮無量聽完賈子虛的話後笑了笑，他拿起桌子自己剛剛喝光茶水的茶杯，一邊把玩的同時南宮無量一邊說道：“如果我選擇輔佐東皇家的人，那就算我們掌控了東皇少司府又怎麽樣？說到底我們也隻是幕後之人，少司命這個名頭是落不到我們頭上的。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上一次我去神司府開會，神司大人跟我說過一番話。”
賈子虛等人全都看向了南宮無量，一個個都豎直了耳朵。
南宮無量淡笑著說道：“神司大人說，這少司命一職，說到底就不該是世襲的。隻不過經年累月以來常例如此，所以……神司大人需要一個人能站出來，打破這個常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