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儒門掌門之爭（下）
孔家內府的後院有一片禁地，即便是孔丘尼的親傳弟子也很少有人知道這片禁地的名字。
不過路子淵是個例外，他不僅知道這片禁地名叫“黃龍池”，並且他還知道那黃龍池中浸泡著上百具聖人的屍體。
這些屍體原本都是儒門聖人逝世以後，孔丘尼為了保存他們的遺體所專門設計出了黃龍池。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些聖人屍體經年累月之下竟然在黃龍池中衍生了一絲自我意識。
這一絲自我意識非常的淡薄，以致於它們隻保留了在世時的本能，完全喪失了分辨能力。
本能是什麽？
餓了要吃，渴了要喝，這就是本能。
所以說黃龍池裏的這些屍體一旦被放出來，唯一會做的事情就是覓食。
它們對於生人氣息十分敏感，對於活人鮮血有些異常的喜好。
此外它們生前是聖人，所以肉身情況有別於一般人。外加它們在黃龍池內浸泡著，經年累月之下吸收了大量的聖元精粹。
以致於這些屍體不僅力大無窮，體內蘊藏著渾厚的天人聖元。並且它們還可以飛，雖然飛的距離不長，但加上它其它的能力依然足夠恐怖。
路子淵和閔騫他們九人下了要殺江楓的決定以後，路子淵直接把閔騫他們帶到了黃龍池外。
黃龍池處於一間寬大的石室之中，石室的大門和石室內的黃龍池原本都有孔丘尼親手下的封印存在。
但是現在孔丘尼已經死了，石室大門和黃龍池的封印自然也是一並消失。
路子淵帶著閔騫等人來到石室大門前時，石室內正不停地傳出“咚咚咚”的砸牆聲。
路子淵先是站在石室的大門外傾聽了一下，接著他從自己的納戒之中取了一把寧魂香出來。
“來，這寧魂香的味道能夠讓裏麵的飛天聖屍安靜下來，你們一人拿一支點燃。隻有這樣你們才不會被攻擊。”
路子淵此話一出，閔騫他們趕緊走過來從他手中取了一支寧魂香過去點燃。
路子淵等待著閔騫他們全部把寧魂香點燃以後這才扭動石室大門的機關，然後帶頭走進石室。
石室內固然站在上百具飛天聖屍，這些屍體身上仍舊穿著儒衫，並且儒衫還保存完整，看上去頗有一些文質彬彬的感覺。
隻不過這些飛天聖屍身上散發著一股黃龍池內的黃泉水味道，聞上去令人作嘔。此外它們的臉蒼白一片毫無血色，眼神之中完全沒有活人的生氣和情感，讓人看了會有一種心底發毛的感覺。
路子淵他們剛剛進入石室的時候這些飛天聖屍還在抓狂當中，但是當它們聞到寧魂香的味道以後，上百具飛天聖屍立刻開始安靜下來。
路子淵自納戒之中取出一個鈴鐺搖了搖，變安靜下來的飛天聖屍全部排成了一列。
接著路子淵再度搖了搖手中的鈴鐺，所有的飛天聖屍開始跟隨著他一起往外走。
路子淵帶著上百具飛天聖屍走出石室以後，閔騫和冉耿伯等人立刻開始去執行計劃的下一步。
聖賢府後院的書房之中，江楓還沉浸在儒門至聖令那虛幻空間內的傳道之中。
以往江楓很少專研《中庸》，《大學》這一類的儒門經典。他之所以能夠記住這些儒門經典的內容，無外乎是因為地球曾經存在於他的識海世界當中，所有地球上出現過的文字內容，他隻要想記起來就一定能夠記起來。
不過記起來是一回事，理解又是另外一回事。
過往很多時候，現代人往往把“中庸之道”理解為不思進取，得過且過，誰也不得罪，甘心做老好人的處事原則。
可事實上江楓現在真正看過《中庸》全書，並且進行深刻領悟以後才明白。
《中庸》的內涵遠非如此粗淺。
真正的“中庸之道”，講求的是一種中和的智慧。如果硬要用現代話來理解，中庸其實就等於是一個“臨界點”。
打個比方來說，一個人被吐了一口口水，他要是直接衝上去把人殺了，這叫“凶狠殘暴”。他要是默不作聲的選擇了忍耐，這叫“膽小懦弱”。
而中庸之道，就是在這兩者之間尋找一個平衡點。這個平衡點恰好完美的界限於兩者之間，往左就會顯得凶狠殘暴，往右就會顯得膽小懦弱。
當然，這隻是一個很粗淺的比方。生活之中，有關於“中庸之道”的智慧體現還有很多很多。
江楓在給數不清的儒門學子傳誦《中庸》之時，自己對於《中庸》的理解也越來越深。
慢慢的江楓頭頂那儒門至聖令發出耀眼的金光，這金色光芒之中蘊藏著精純而又渾厚的文道力量。
這股力量首先被江楓吸入他那假的神識靈宮之中，但由於這股力量太過於龐大，所以江楓一個人根本吸收不了。
伴隨著江楓對於“中庸之道”的理解越來越深，儒門至聖令發出的耀眼光芒最終穿透了他書房的屋頂，進而將整個聖賢府都籠罩其中。
聖賢府內的閆嬌嬌也好，莫漢也罷。亦或者是聖賢府的侍女、丫鬟、門房、家丁等等……
每一個聖賢府的人先前無論是否處於熟睡之中，此刻全都一一清醒了過來。
他們好像受到了某種感召一般自發聚集到江楓的書房外，那一股精純的文道力量也被這些人吸入體內。
“娘，這是什麽情況？我突然把小時候父親教過我的那些書全部回憶起來了，並且我還理解了它們的意思。”
莫漢疑惑間扭頭看向他的母親閆嬌嬌。
閆嬌嬌的性情一向比較潑辣外向，但是現在她卻美目含淚，一眼激動地看著江楓的書房。
“娘你怎麽了？”
莫漢剛剛問出這句話時，閆嬌嬌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她美目一眨流出淚來。
閆嬌嬌道：“莫漢快跪下，這是葉祖傳道。他傳的是聖人大道，所以會有聖道之光顯露出來。我們作為這聖道之光的受益者，按照儒門的規矩我們已經和葉祖有了師徒之實。”
閆嬌嬌說到這裏突然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她哽咽道：“並且你娘我耗費多年沒能凝聚起來的神識靈宮，剛剛終於凝聚起來了！
你娘我終於可以跟你爹一樣，開始修習文道，傳承咱們老莫家的榮耀！”
莫漢聽了閆嬌嬌的話後立刻當即跪倒在地，而就在此時書房內的江楓突然話音一轉，口中念道：“王曰：‘叟不遠千裏而來，亦將有以利吾國乎？’
‘王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矣。
王曰‘何以利吾國’？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
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
萬乘之國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
千乘之國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
萬取千焉，千取百焉，不為不多矣。苟為後義而先利，不奪不饜。未有仁而遺其親者也，未有義而後其君者也。王亦曰仁義而已矣，何必曰利？”
沒錯，江楓這邊廂剛剛念完《中庸》，他一刻未停緊接著就念起了《孟子》。
如果說《中庸》講的是人性和處世之道，那麽《孟子》講的就是治國和天下。
無疑，在江楓念完《中庸》以後再念《孟子》，這一場講道的格局瞬間就有了一個升華。
此刻路子淵他們九人剛剛帶著那上百具飛天聖屍來到聖賢府附近。
路子淵對閔騫他們問道：“讓你們準備的血劼子，你們都準備好了吧？”
閔騫等人點點頭，他們從各自的納戒之中把血劼子取出。滿滿的八袋血劼子，一亮出來便滿是濃鬱的血腥味。”
上百具飛天聖屍開始躁動起來，閔騫他們趕緊把血劼子收回去。
路子淵微微頷首道：“好極了，隻要把血劼子丟到聖賢府裏麵，這些飛天聖屍就會把裏麵的人全部殺光。走吧，我們去……”
路子淵他們的話剛說完，江楓那儒門至聖令的光芒籠罩範圍突然再度擴大。
金色光芒飛快擴張著，很快整個朝暉府都被這光罩籠罩起來。
江楓的聲音在光罩內回響著，路子淵等人全部都愣在了原地。
閔騫和冉耿伯等人下意識地傾聽了一下，慢慢的他們幾人臉上出現了沉迷之色。
“閔騫！冉耿伯！你們在幹什麽？”路子淵怒吼一聲，但是閔騫他們卻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就在路子淵抓著閔騫的衣領準備發怒的時候，排行第七的易承悅突然開口說道：“大師兄，你仔細聽一下吧。我想我們不能光想著自己，我們至少還得為整個儒門做打算。葉夜師弟他對於儒學的理解，恐怕遠在我們之上。”
“不……應該說葉夜師弟對於儒學的理解，恐怕更在師尊之上。大師兄，你看這些飛天聖屍。”
原本對江楓極其不服的冉耿伯指著那一群飛天聖屍道。
路子淵趕緊回頭看了一眼，他赫然發現原本跟在他身後的飛天聖屍竟然一臉虔誠地坐在了地上，它們臉上露出了極其人性化的傾聽和思考之色。
路子淵驚呆在了原地，他渾身劇烈顫抖著，整個人也開始傾聽起江楓的傳道來。
而此時此刻江楓已經念完《孟子》，開始講起《弟子規》來。
ps：有關書裏麵中庸的理解隻是老虎一家之言，希望有不同意見的書友大大包涵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