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碰瓷
一頭飄逸帥氣的發型，一身瀟灑儒雅的長袍，外加……一個腫的好像豬頭一般的臉。這一切加在一起，總讓人感覺到有一種莫名的喜感。
江楓一臉苦惱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心裏猶豫著今天是不是先不要出門，以免這副形象走出去丟人現眼。但他一想到昨天自己故意不告而別，就是為了今天能去杭大“偶遇”藍小雲。自己要是不出門，豈不是讓藍小雲失望？
再者說，自己這臉已經擦了雪蛤生肌膏，頂多還有三個小時就會恢複如初。即便出去，也不用頂這豬頭臉太久。
“喂，你到底好沒好啊。再不出門我就趕不上洪教授的課了，洪教授這次講古墓知識，我等著去聽呢。”韓初雪在客廳催促起來。
江楓腦門浮現出三條黑線，表情好似黑麵神一般從廁所裏走出來。韓初雪一看到江楓那副模樣，立刻捂著嘴偷笑。
江楓對著韓初雪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不是很急嗎？那還不走？”
“是是是，很急……我們快走吧。”韓初雪一邊笑著，一邊拎起自己的挎包，拿起桌上江楓的學生證扔了過去。
江楓隨手把學生證放到自己衣服內襯的兜裏，隨韓初雪一起出門。
水雲居所在的位置離杭大並不遠，所以韓初雪開車時不慌不忙，車速也並不是很快。江楓為了加快自己臉部消腫的速度，輕輕用銀針刺激著臉部穴位。
看著江楓那腫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腫下去，韓初雪驚奇地叫道：“原來你會針灸啊，效果居然這麽好……”
江楓翻了翻白眼，沒有理會她。
他將銀針一收，下意識地問韓初雪：“如果我現在給你測一個字，你會選擇什麽字？”這是江楓的一個習慣，在山上時每天早上他那兩位師父都會讓他測字，以此鍛煉他憑字測命的本事。
“神棍……”韓初雪嘟囔了一句，然後隨口說道：“就測‘神’字吧。”
“‘神’字？”江楓眉頭微微一皺，低聲自言自語道：“現在我們在車上，也就是‘神’字在走，即為‘走神’。你今天臉色蠟黃，明顯是身上來了月事。女人來月事祭神是為對神不敬，會遇災禍……喂喂，你開車專心一點，否則你今天會因為走神惹上禍事。”
“胡說八道！”韓初雪俏臉緋紅，麵帶嗔怒。畢竟沒有哪個女人月事來了，被一個男人一口道破會不覺得尷尬的。
隻不過韓初雪話剛說出口，突然就看見前方閃過一道人影。她趕緊下意識地踩上刹車，車子輪胎在地上刮出“吱”的一聲，顯得十分刺耳。
韓初雪坐在車上穩了穩心神，有些慌張地看向江楓問道：“糟了……我……我是不是撞到人了？”
“啪啪啪……”江楓還沒來得及說話，韓初雪的車窗就響起了重重的敲打聲。扭頭一看，原來是一個五十多的老太婆在拍車窗。
韓初雪趕緊把車窗降下來，還沒張口就聽見那老太婆一臉凶厲地大聲嚷嚷道：“你怎麽開車的？撞到人了你知不知道？下車！趕緊下車！”
“好，好好好……”韓初雪已經亂了方寸，趕緊點頭打開車門。
江楓也一聲不響地打開車門下車。韓初雪走神沒有看清楚，他可看得明明白白。剛才那道人影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在韓初雪的車還在遠處時，他就已經開始在張望了。等到韓初雪的車靠近，他才故意從馬路邊衝出來。
韓初雪的車速不快，停車時根本就沒有撞到人。很明顯，她這是遇到碰瓷的了。
江楓摸了摸臉上還未完全消腫的痕跡，嘴角立刻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然後他便走到車頭旁邊靠車站著，眼睛斜睨著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那個中年男人。
韓初雪走到車前麵來彎腰看了一眼中年男人，有些焦急地問道：“先生，你感覺怎麽樣？要不我先叫救護車送你上醫院吧？”
說完，韓初雪從包裏拿出手機準備打急救電話。誰知道此刻一旁的那個老太婆卻一把從韓初雪手裏搶了手機過去，尖聲嚷嚷道：“你幹嘛？你想打電話叫人來，然後以多欺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吧？你們有錢人就是這樣！不準打電話，賠錢！趕緊賠錢！”
“賠錢也得先讓醫生來看看他的傷勢啊，然後通知交警，交警說該怎麽賠我怎麽賠就是。”韓初雪眉頭微蹙，明顯也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正常。
老太婆一聽韓初雪這樣說，立刻大聲嚷嚷道：“天呐，你們都來評評理啊。這姑娘撞了人居然還不賠錢，還有沒有王法啦，還有沒有天理啦。”
“唉呀，怎麽看上去挺漂亮的一個小娘們，居然這麽不講道理呢。撞了人賠錢，這天經地義的事嘛。”
“就是就是，怎麽這樣啊。撞了人還不賠錢。”
老太婆一叫喚，立刻有七八個男人圍了過來。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全都是在指責韓初雪。韓初雪終於忍不住扭頭看向江楓，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道：“現在該怎麽辦，你倒是說句話啊。”
江楓哼笑一聲，意思是現在終於想起我來了。他問韓初雪：“你想快點兒解決這件事，還是慢一點兒？”
“廢話，當然是快點兒了。”韓初雪道。
江楓把韓初雪拉著走到一邊，指著地麵道：“你先站在這兒不要動。”說完，他轉身走到車上，坐到了駕駛位上。
江楓啟動車子，把車往後倒了一段距離。韓初雪還在奇怪江楓這是準備幹嘛，突然車子的發動機發出“嗡嗡”的轟鳴聲，那聲音像極了賽車發動前的聲音。
江楓把頭伸出車窗大聲吼道：“反正他娘的都是賠錢，老子幹脆就多賠點兒！”說完，車子竟然真就猶如脫韁野馬一般衝了出去。
“媽呀！”躺在地上那中年男人尖叫一聲，立刻爬起來閃到了一邊。
吱……江楓把車子一停，打開車門下車，一臉戲謔地看著那中年男人：“剛才還在地上要死不活，這下反應倒是不慢嘛。”
中年男人哪裏料到江楓竟然這麽絕，直接下死手。他一時唯唯諾諾不知道該說什麽，倒是那老太婆比較厲害，厲聲叫道：“好啊，你撞了我兒子不賠錢，還準備殺人滅口。老太婆今天豁出這條老命，我跟你拚了我……”
眼看著那老太婆衝過來，韓初雪趕緊叫了一聲：“江楓別碰她！”
韓初雪已經知道老太婆和那中年男人是專業碰瓷的，江楓要是碰了那老太婆，老太婆肯定會倒地上賴上江楓。
誰知道那老太婆剛剛衝過來，江楓反手就是一記耳光煽在了那老太婆的臉上。這一耳光直接把那老太婆給煽懵了，她這把年紀了，再撒潑打滾也從來沒有人敢碰她，今天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煽耳光。
哪裏知道江楓得勢不饒人，一點兒尊老愛幼的覺悟都沒有，煽了這老太婆一耳光後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反而是一把抓住她的衣服，二話不說就又煽了她幾記耳光。
江楓沉聲喝道：“你天生交加眉，月角生痣，年壽（相術中指鼻梁中間部位）長而準頭（相術中指鼻頭部位）如鷹鉤，必定是個奸惡之人。你法令生三叉暗紋，這代表你會致人骨肉分離。說！你有沒有拐帶過別人的孩子？”
江楓最後一句問話聲如洪鍾，老太婆頓時好像失了神智一般，忙不迭地點頭道：“有……有有有，我一共拐帶過二十八個不足六歲的小孩兒。”
韓初雪張大了嘴巴，伸手捂著。原本她以為自己碰到的隻是一個碰瓷的老人家，卻沒想到這太婆竟然還是個人販子。
江楓得到老太婆的回答以後，立刻回頭對韓初雪道：“還愣著幹嘛？立刻報警！”
“哦哦。”韓初雪剛剛把手機拿出來，整個人立刻愣住了。剛才還隻是在一旁圍觀的路人，此刻竟然有五六個都往前站了出來。其餘的圍觀人群一看勢頭有些不對，本著明哲保身的原則，全都齊齊後退。
江楓掃了那幾個男人一眼，輕笑一聲道：“就知道肯定有同黨，一起上吧。”
廢話，打群架還有人會輪流跟你單挑嗎？
江楓此話剛一說出口，突然就聽見人群中傳出一聲厲喝：“全都不準動，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這聲音挺熟啊。江楓扭頭一看，長腿、大胸、手槍、警察製服……這不就是昨天還拿槍指過自己的女警察李冰薇嗎。
江楓一看見李冰薇，立刻從兜裏取出自己的學生證笑著說道：“李警官，你在就好了。這群人是職業碰瓷團夥，並且還是一夥人販子。為首那個老太婆已經承認她拐帶過二十八個孩子，其餘的人你慢慢帶回警察局審問吧。我還要去上課，就先走了。”
說完，江楓拉著韓初雪就準備上車。
不過李冰薇哪裏會就此放過他，一聲冷喝傳來：“你們也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