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無盡的提煉
我的心裏，忽然感到了嚴重的不安……
水若男的實力究竟是什麽情況我也不清楚，當我們進入城鎮的時候，這些地頭蛇原本要跟她收取進城費。可當那黑色氣體再次從她身體飄出來的時候，這些人都是臉色大變，根本就不敢再提收進城費的事情。而水若男大大咧咧地帶著我進入了城鎮，我問她是不是要先找個地方住下，她卻是搖頭說不用。
整個城鎮的街道都很是破爛，甚至還有許多爛泥。每個走在街上的人眼神都充滿了警惕，仿佛身邊任何一個人都是會吃人的野狼。而水若男帶著我一路直走，她輕聲說道：“這個城鎮名為黑鐵鎮，這是我們給它的稱呼。因為這裏很盛產黑鐵。可不是你以前見到的那種黑鐵，而是夾帶著一絲絲仙力的黑鐵。經過淬煉之後，可以變成貴金屬材料，用來打造絕對是好手。於是乎。有不少勢力還算可以的強者，想要霸占這個城鎮。目前掌管著黑鐵鎮的人，據說是一名天仙，手下擁有數名地仙。雖然我不是他的對手，但他們也不會傻乎乎地來得罪我。”
我嗯了一聲，很是好奇地看著四周的情況。水若男帶著我一路走下來，到達了一個挺高的建築。這建築有些類似於宮殿，但卻破爛許多。等進來之後，我看見一群人正在裏麵談論事情，見到我們進來，他們立即就閉口不再說話了，用一種我沒聽過的語言說話。但我卻能聽懂其中的意思：“你們是誰，來這幹什麽？”
“來做個生意……”水若男伸了個懶腰，嬉笑道，“如果我沒記錯，你們這地方專門負責淬煉黑鐵對不對？我身邊的這個小夥子，是個仙器師，我想把他賣到你們這裏一年，這一年裏，隻要不弄死弄殘他，隨便你們處理。”
我有些驚愕地看向水若男，不敢置信道：“你怎麽知道我是仙器師？”
“我不止知道你是仙器師，還知道你許多事情……”水若男淡然道，“當初上飛船的時候，我就探查了許多弱者的記憶，結果就你一個仙器師。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麽單獨挑你當我的奴隸？當然你放心。我對你的其他記憶根本不敢興趣。”
我臉色一沉，這水若男果然沒表麵上那般單純。此時聽說我是仙器師，人們臉上都露出了頗為滿意的神色，一個胡須大漢站了起來，笑嗬嗬地說道：“仙器師淬煉黑鐵的速度確實比這裏的工人要快很多，我們也會好好對待。這樣吧，一年一萬個乾坤石，你看可以吧？”
“一萬五千個……”水若男淡然說道，“一個仙器師，用一整年的時間去創造，絕對會得到比這更強的財富。我帶著誠心過來，也希望你們用誠心跟我做交易。沒問題吧？”
那胡須大漢大笑了一下，點頭道：“好，跟你交易很愉快。”
我心裏滿是陰沉，果然水若男這娘們絕對不會是好心。這不，已經在我身上賺到了一萬五千個乾坤石。她將我一推，然後慢悠悠地說道：“勸你不要反抗，這裏很多人都能秒殺你。小夥子。我是為你好，讓你先好好地鍛煉下煉器的能力。”
說罷，水若男從胡須大漢那接過錢，直接就大大咧咧地走了。我正在發呆，胡須大漢立即就召出了一把皮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朝著我抽了過來：“滾過來煉器！”
“啪！”
皮鞭打在我的身上，火辣辣的劇痛讓我齜牙咧嘴。而胡須大漢粗暴地扯住我的領口。將我帶到了這個宮殿的後麵。來到後麵我才看清楚，這兒竟然放著數百個熔煉爐，一大群工人正在這裏辛苦的煉器。不少人身上滿是傷口，甚至都已經化膿了，但胡須大漢渾然不在乎這些人，依然逼迫著他們快點幹活。
我被推到一個熔煉爐前，胡須大漢冷笑道：“有個仙器師果然不錯，其他人都要五個人一起看著熔煉爐，但你卻是自己一人就能辦到。小夥子，別跟我說你不會提煉，否則我立即讓你嚐試一下什麽叫痛苦。另外這有兩個東西，你記一下。”
他忽然拿出兩瓶丹藥。冷聲道：“第一個是提神丹，你隻有困到實在不行的時候才能吃一顆，它會立馬讓你精神百倍。第二個是冬眠丹，這東西能讓你不會饑餓。當然，我還是偶爾會給你送一些食物的。既然知道了，就他媽趕緊開始幹活！”
說罷，大漢直接引燃了熔煉爐，讓我趕緊開始提煉黑鐵。我看著兩瓶丹藥，沉聲道：“這兩樣東西都會損害我的身體和靈魂……”
“去你媽的，哪來這麽多廢話！”
胡須大漢又是一皮鞭朝我抽來，那速度之快讓我根本就無法躲避。我估計這大漢很可能達到了地仙的等級。再不濟也是那種頂尖的人仙。
我忍著劇痛，開始往熔煉爐裏扔黑鐵。胡須大漢不停地催促我快點，若是我有一點速度慢了，他立即就是一皮鞭抽下來，使得我不敢不順從。
這簡直是一種折磨，我甚至忘記了生活是什麽樣的，隻顧著一個勁地往裏麵丟黑鐵。相比起我的煉製速度，旁邊的那些工人速度要慢上太多，這就是仙器師的優勢，可問題是……仙器師卻屈尊在這兒當一個奴隸。
這裏的人們根本不會送任何食物過來，時不時有工人累得倒在地上。每當有人昏倒，就會有守衛者過來用一盆冷水澆醒他，然後抓著那人的腦袋，將他的臉貼在燒得火紅的熔煉爐上，使得那工人疼得別說昏迷，精神都緊繃到了極點。整個巨大的房間裏，彌漫著濃煙與燒肉的味道。
真正的生不如死。
在這裏短短的幾天，我就感覺到了溫柔鄉的弱小，因為跟這裏比起來，溫柔鄉簡直太弱小了。在溫柔鄉，死了也就死了，可在這裏，一旦有人承受不住那工作的程度猝死，都會被守衛者毫不留情地提出靈魂。如果是比較弱小的靈魂，直接就被轉手賣掉給別人煉器。如果是比較強大的靈魂，依然要在這個巨大房間裏提煉黑鐵，直到陰氣承受不住，徹底魂飛魄散的一刹那。
哪怕是死亡，都無法逃離這個痛苦的地方。
無法之地。
我現在才知道，自己來到了一個多麽恐怖的空間。
時間對我來說已經成為了虛無，我不停地提煉著黑鐵。這些人的煉製速度遠遠比不上我，這使得守衛者們很是滿意。時不時會有人將烤肉送給我吃，說是讓我恢複一下體力，我則是冰冷地看了看烤肉。搖頭說自己不吃。
因為我知道那是什麽，那是死去工人的屍體。
這群家夥，他們將奴隸運用得簡直是出神入化，人活的時候要工作。人死的時候，靈魂要好好處理。就連那屍體也要處理好，強壯的屍體會被煉製成傀儡，永遠無休止地在這工作。而弱小的工人，會成為其他工人們的食物。
完完全全地節約成本。
我煉器的速度越來越快，在這種死亡的壓迫下，我的煉器技術幾乎是飛一般的提升。原本我提煉一百斤的黑鐵，差不多要花去一小時的時間，可當在這待了說不清多久後，隻需要半個小時就能完成。甚至……在提煉黑鐵這方麵，我已經達到了巔峰，不可能再有任何提升。
我麻木地在這兒提煉黑鐵，完全忘記了時間的流逝。終於有一天，那胡須大漢再一次走到我身邊，他看了看黑鐵，滿意地說道：“小夥子，一年的時間到了，你主人來接你了。”
“砰……”
我手中的黑鐵掉在地上，一種解脫的感覺充斥著我的全身。我轉過身，踉踉蹌蹌地往外麵走去，卻發現我的身體特別輕。
我抬起手看了看，卻看見一個皮包骨頭，相當於雞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