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都是我的錯
“我這徒弟，現在也是名震天下的人物了呐……”
張霸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看著帖子，一臉滿足之色，這臉色就好像三十年沒發泄浴火，然後終於在路邊發廊找到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發泄的那種滿足感覺。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尷尬道：“師傅，你沒看見這個帖子嗎？現在天堂說了，要開始討伐我。”
“討伐有什麽好怕的……”張霸滿不在乎地說道，“反正早晚要打的，你又不會怕了他們，更重要的是，你現在出名了。多少人拚死拚活，就是為了能出名一次，江成，我為你感到驕傲。”
我實在無法理解張霸的邏輯，隻能深深地歎了口氣，擔憂道：“我這還是在發展的狀態，可以說是羽毛都還沒長齊。這要是天堂攻打過來，那我可真是麻煩了，到時候一旦抵擋不住，恐怕就要丟掉小命。師傅，我這複仇路雖然一定要走，但也不應該來得這麽倉促，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
張霸很仔細地想了想，隨後搖頭道：“我不知道，畢竟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清楚，他天堂到底啥時候打過來，我不知道。他們會派什麽樣的人攻打你，我也不知道。他們的計劃是什麽，我也不知道。眼下我們一無所知，實在是沒法評價。”
“這才是麻煩之處，未知永遠是最可怕的……”我歎氣道，“眼下隻能依靠張花旭先生了，希望他願意好好保護我。真是麻煩，想不到天堂竟然如此看重李金正。”
“對了，李金正呢？”張霸連忙問道。
我解釋道：“押回深圳了，等我回去就開始審問他。曾經我審問過天堂的人，但他卻是在將真相說出來之前就死了，這次我要全方麵保護好那個李金正，讓他把一切的秘密都告訴我。”
張霸點點頭，他平靜地說道：“那你要小心點，現在你身份地位不一般了，甚至地位比我還高，人要是爬到了這個位置，難免要學會許多事情。平日裏刀法也練練，自己的實力強大，那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刀法還算不錯，不過比起你還遠遠不如……”我疑惑道，“對了師傅，當初就聽他們說你的刀法不一般，而且不少強者懼怕你，為什麽你還要來到這麽個小地方發展？我的意思是，按照你的實力，估計願意要你的大勢力肯定不少。”
張霸笑了笑，他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隨後問道：“那是因為李愛山宗主對我有恩，就如同你，你也有一群很好的朋友。很多時候雖然拋棄朋友可以獲得更好的利益，但人們卻不會選擇去做，因為那份情誼比錢更重要。跟在李愛山宗主身邊，雖然錢少掙點，地位低點，但我心裏也覺得舒坦。等哪天他老人家駕鶴西去了，估計我才會離開道法宗。”
我點點頭，也算是明白了張霸的意思。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隻要活著，總會有一些牽掛與羈絆，那是利益無法打破的。
我關了電腦，然後用手機訂了張回深圳的機票，眼下在哈爾濱待著也沒有什麽意義，不如早點回去審問李金正，免得又出問題。張霸下午因為有事情要忙，暫且就自己先去忙了，而我閑著沒事幹，就在道法宗附近走走，當做透氣。
路上經常能看見道法宗的人，人們都會對我恭敬地問好，有時候還會有道士跟我要簽名。我都是一一回應了，沒有擺架子。這麽一來，不少人跟著我要簽名，有些女道士則是跟我合影，大家都表現得很快活。
正在簽名著，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女孩忽然朝我走來，這女孩全身都穿著黑色衣服，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甚至手上還戴著手套。她走到我麵前，雙手遞上來一個小本子，低著頭害羞地說道：“江先生，請問能幫我簽名嗎？”
“沒問題。”
我笑了笑，隨後接過本子，而她立即就抵上一個鋼筆給我。我拿著鋼筆快速簽名，等簽好名字後，我將本子和鋼筆遞給女孩，她也朝我伸出手來。此時她的手在本子下方，使得我看不見她的手。
“江先生小心！”
正在這時，我身邊的一個道法宗弟子忽然驚呼一聲，他連忙一個飛踢，直接就踹在了那女孩的肩膀。這事情變化之快讓我反應不及，隻見這女孩痛叫一聲倒飛出去，隨後重重地摔在地上。我呆呆地看向那女孩，卻見她身邊多了一把匕首，那匕首還在太陽下亮著寒光。
“怎麽回事！？”我驚愕道。
剛才那弟子連忙說道：“江先生，她根本沒有接小本子，而是從袖子裏抽出那把匕首，想利用小本子抵擋視線來暗殺您。”
我瞪大眼睛，這真是我沒想到的。
這是在道法宗附近，甚至可以說是在道法宗的大門口，走兩步就能進入道法宗了，竟然還有人敢在這兒暗殺我？
我看向那個女孩，她掙紮著爬起來，用手壓低了自己的鴨舌帽。而一幫憤怒的道法宗弟子已經將她包圍了，大家瘋狂地毆打著這個女孩，她抱著頭在地上疼得打滾。混亂之中，她的鴨舌帽被打掉了，我這才看見她的模樣。
挺漂亮一姑娘，我看著有點眼熟，但記不起來是誰。
我疑惑地朝人群走去，大家連忙就住手了，隨後讓開一條道路給我。女孩正蜷縮在地上不敢動，她身體在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害怕。
我走到她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皺眉道：“我看你挺眼熟，你是哪個？”
“你去死！”
忽然間，女孩又是跳了起來，她這次將手伸進褲子口袋，隨後竟然抓住一個刀片，朝著我的腹部快速劃來。我冷哼一聲，身體往後一躲，正好躲開刀片攻擊，隨後一腳踹在了她的胸口。
她被我踹得摔倒在地，臉上滿是痛苦之色。我越看這女孩越眼熟，就在腦子裏使勁地回想。
對了！
我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了一段記憶，這女孩好像跟隨過我，她似乎是吳老板手下的三個寶貝鬼奴之一。那時候她很看不起我，但因為想見識一下江雪的真麵目，就當了我一個星期的鬼奴。
要不是因為她，我也不會認識阿天，隻是這女孩在做了我一個星期的鬼奴後，就直接將我退貨，回吳老板那邊去了。
我皺起眉頭看著女孩，冷哼道：“你是叫小妍吧？我記得你，你是吳老板手下的。”
她死死咬著牙看我，這一刹那，我忽然覺得世事變化無常。
那時候的我想找個鬼奴，可謂是費盡心血才讓她願意跟隨我，最後卻被她一腳踹了。而我如今看她，就感覺……
我感覺此時就如同在看個垃圾，曾經的那種感覺，也全都沒有了，因為她……太弱了。
小妍渾身顫抖，她又是在口袋裏摸了摸，竟然再掏出個刀片來。我一時間也火了，抬起腳就狠狠踩在了小妍的手上。她吃痛地慘叫一聲，聲音聽著撕心裂肺，而我看著小妍的眼睛，冷聲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來殺我？”
“如果不是你……”她吞了口唾沫，艱難道，“如果不是你，天哥就不會死。他來跟隨你，你卻讓他……我要為他報仇！”
說罷，小妍掙脫開我的手，將刀片朝著我的腿刺來，怒吼道：“我要你為天哥陪葬！”
為阿天陪葬？
一時間，我神情恍惚，傻傻地看著小妍，也忘記了還手。
“噗嗤。”
刀片狠狠地刺進了我的腿裏，疼痛傳來，但我並沒有叫出聲。
我蹲下身，將手放在小妍的頭上，而她如同仇恨的狼崽一樣看著我。
我心裏覺得難受，忍不住歎了口氣，輕聲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