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江二錢
“嘎？”
在場的人們都傻了眼，滿是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也許是我聽錯了……”中年男人的聲音慢慢變深沉，“你剛才說什麽？希望你能重複一遍。
”
我斬釘截鐵地說道：“我不想加入江家。”
房間一時間被沉默所掩蓋，江厚德等人看我的眼神簡直就如同在看傻子一樣。中年男人卻是笑了笑，他說道：“我想有必要跟你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江家的五長老江湖，可能你接觸的還不夠多，現在我跟你講解一下什麽是江家。”
我點頭道：“我知道。隱世的道士家族，平日裏不管道教的事情，以經商為主，但實力卻是恐怖到令人發指。哪怕是青衣門和天宗，也要忌憚三分。”
“看來你對江家已經有所了解……”江湖疑惑道，“那你為什麽不加入江家？”
我反問道：“江湖先生，我倒是想問一下，為什麽江家要讓我認祖歸宗。”
江湖頓時笑了：“這哪有為什麽。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江家自然會讓你加入。”
我搖搖頭，用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麵，輕聲道：“我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在我們活得一貧如洗吃不上飯的時候，是母親厚著臉皮，去鄰居那裏借一袋番薯幹回來養活一家人，那個時候，江家在哪兒？在我交不起學費的時候，是我父親在外麵給人當試藥員，那個時候，江家在哪兒？在我父母被人殺害的時候，江家又在哪兒？你們沒給我任何幫助，當我好不容易從這攤爛泥爬起來的時候，你忽然跟我說，鑒於我的能力出色，要我為江家效力，還要我將這個當成一種榮幸，你真覺得……我會同意麽？”
“放肆！”
江天低吼一聲，他一巴掌朝著我的後腦勺拍了過來，江湖沉下臉色喝道：“住手。”
那手掌在距離我後腦勺隻有一點距離的時候停下了，江天恨恨地收回手，而江湖抬起眉毛看著我，他平靜道：“你的意思是，你覺得江家虧待了你？”
“江家沒虧待過我……”我搖頭道，“因為你沒必要去關心別人家的孩子過得如何，我的意思很明顯，你們有一個江家，那是道士家族；而我也有一個江家，那就是小山村裏的那個破舊小屋。”
江湖微眯著眼睛，他忽然笑了：“江成，你知道江家恐怖到什麽程度麽？”
我搖頭道：“不知道。”
“在這世上。隻有四個勢力在江家之上，都說世事無絕對，但我可以說，絕對不會有任何勢力比江家更強了……”江湖沉聲道。“青衣門，天宗，司徒家，女族，隻有這四個勢力能超越江家。可無論是它們任何一方想要擊敗江家，都會付出相當慘重的代價，所以任何勢力對江家都很客氣。江成，你如果想修道。如果想有個強大的靠山，毫無疑問，江家是你的不二之選。更何況，你原本就流著江家的血。”
麵對江湖的說辭，我隻是平靜地說道：“我的血是父母給的。”
江天怒罵道：“那你他媽倒是把七生七滅浮屠決給交出來，口口聲聲說你不是江家的人，卻還像個小偷一樣保留著江家的東西，你怎麽這麽不要臉？”
我轉過頭看著江天。認真道：“可我根本不知道七生七滅浮屠決是什麽東西。”
“你還跟老子撒謊！”
江天怒得不行，又要對我對手。就在這時，外麵忽然響起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吵什麽呢？”
我們循聲望去，隻見在那門口，正站著一位白衣男子。他身高約莫有一米八，穿著一身麻布衣，赤腳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美麗。
這是我的第一感覺，這個男人實在太美了，他留著一頭長發，那長發到了他的腰間，有一點點卷，卻不會淩亂。不知道為什麽，我看見這男人，心情莫名其妙覺得很溫暖。
見到這男人，江厚德等人連忙就恭敬地說道：“參見十六長老。”
男人嗯了一聲。然後走進屋裏，他坐在木椅上，輕聲說道：“他就是有，也會說沒有。人都不是傻子，若是查出有七生七滅浮屠決，加入江家也就罷了；若是不加入，隻怕小命不保，在這情況下。哪還敢說自己有七生七滅浮屠決。”
江湖苦笑道：“十六弟說得有道理，不過這孩子不肯加入江家，你有辦法說服麽？”
男人看向我，那睿智的眼睛卻滿是懶散的味道。他的坐姿很隨意，就是這麽輕鬆地躺在上麵。忽然間，他輕聲說道：“你已經爬了一段時間，來說說看，你在這個名為現實的金字塔上，學到了什麽東西。”
我誠實地說道：“老實講，除了弱肉強食四個字，我其他啥也沒學到。”
“這四個字已經包括了一切……”男人微笑道，“在這世上。每個人都渴望變成食物鏈頂端的存在，一方麵是為了保護自己，一方麵是為了保護在意的人。你在外麵，有遇見過什麽很偉大的人嗎？”
我想了想，然後說道：“陳丁卯先生，是很偉大的人。”
男人淡然道：“他偉大，是因為當他拜過許多師傅，尊崇三人行必有我師。有如此大的後台。他才能安全走到今天，所以你不覺得，你需要一個江家這樣的後台麽？”
我皺起眉頭，又說道：“東方青雲也是個很偉大的人，可他後天不大。”
“他的事情我倒是知道，當初我曾見過他幾麵……”男人閉上眼睛，輕聲道，“同樣的道理，若是他有江家做後台，會淪落到這個地步麽？原本隻差半步，就能成為乾坤尊者，最後卻還是被弱小的家庭拖累至死。乾坤尊者，簡單四個字，但天下能辦到的又有幾人。哪怕是青衣門和天宗，他們合起來都拿不出五個乾坤尊者，東方青雲是很強，強到元門殺不掉他，可這也說明他強得還不夠，因為他保護不了自己的家人。他是一個前車之鑒，你想走他的後路麽？”
江湖皺眉道：“江成，我十六弟說得很有道理。當初東方青雲出事的時候，有許多強大的道士勢力向他拋去橄欖枝，江家也做過。隻要他願意效力江家，我們就會保護好他。可他卻說。他的缺點就是自尊心太強，寧願站著死亡，也不願意跪著苟延殘喘活下去。你如果死守著這自尊心，肯定會後悔。”
我皺起眉頭，不得不說，那個美麗男子的話語已經讓我徹底折服。我歎了口氣，隨後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我看你覺得特別有好感，先生，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男人笑了笑，柔聲說道：“江二錢。”
我點點頭，轉頭跟江湖說道：“我可以加入江家，但七生七滅浮屠決，我要過兩天才能給你們。另外我可以對天起誓，我是真的還沒學會七生七滅浮屠決。我相信你們這麽大的勢力，沒必要跟我耍手段。”
“確實沒必要耍手段，原本我們想直接殺了你，但你既然能拿到萬教大戰的冠軍，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江湖笑道，“可以，今天起你就是江家的一員。我需要先為你安排個職務，等下午的時候就去報道，你放心，以後你照樣能在道法宗學習。”
我疑惑道：“是什麽職務？”
江湖看向江二錢，問道：“十六弟，你認為他適合什麽職務？”
江二錢站起身，他微微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說道：“先去廚房……當個切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