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撥開雲霧——歸 凶案三
拖了個尾音，方越又不再開口了。
在細散的陽光下，若去細看，就會看到管家額頭有著淡淡的反光。
因為子夜的一直不出聲，方越都差點忘了他現在不是自己帶隊查案，他也僅是跟著的一個。等靜下來後一瞧前方的那道嬌小背影，方越後背的冷汗立刻唰的全冒了出來，脊梁都一陣冰涼。
完了完了，他把殿下給忘了，如此多講，殿下不會惱了他吧？
四姨娘的院子雖然偏，但並不舊，管家這點沒有說假，X夫人對這位四姨娘物質方麵著實待遇不錯，紅牆琉璃瓦，院子也不小，達到貴妾的規格了。
入院後最先入目的就是一片花海，花海中間一座二層小樓屹立於間。
單從整個院子來看，一點兒瞧不出是位孤僻之人的住所，按理住在這樣一個美景之內的人應該是熱愛生活向往著大自然的人，卻偏偏。。。
子夜看了眼方越，神奇的，方越竟是秒懂了子夜那飽含深意的眼神，立刻的尋了借口讓管家帶他四處走走，同時各隊員得到隊長的手勢示意，不動聲色的分散開來。
由小玉帶著來到小樓中，四姨娘瞧著就是位很懂生活的人，樓內擺件一樣比一樣華貴精致但又不顯俗味，大方簡潔多一分嫌繁少一分缺了絲味道。
一樓的大廳很是簡單，簡單到正正規規，唯一值得入目的，便是花架上一盆已經枯死的尾黛。
尾黛原名為鳳祥，大厚葉，朵朵小花聚結成長條整朵如鳳尾，神奇在尾黛所開之花都是奇數，最少三尾最多九尾，因而被譽為鳳祥。但鳳這個字在一個國家中自然是不能除皇後與太子妃能用，因此新立國後帶鳳字的任何東西都必須改名，鳳祥之花便也更名為尾黛。
因其名，它一直是權貴後院最喜之花，幾乎是隻要有點權有點錢的人家，家家戶戶都有尾黛的存在。
尾黛並難養，普通的土普通的水隻要別讓其太缺水便可養活。
可尾黛與尾黛，還是有著差別的。尾越多就越珍貴，三尾尾黛很普通，幾個靈幣就能買到，買回家也就是圖個寓意，依次而上，到了九尾尾黛，就非皇親而不能得了。
別看尾黛花魔都中幾乎各府都有，也很好養，說難聽些就是賤養都能活。可因其名，各府後院主子對於尾黛花都相當重視，甚至將其當成了一種權利的象征，尾數越多的就越寶貝，曾還有位王妃得了株七尾尾黛便宴請各府夫人相聚，美其名為賞花，其實就是炫耀。
這除了九尾尾黛著實難尋外，也有著皇權至上在裏麵，普通人家，哪怕是高官權貴，也沒有資格擁有著九尾尾黛在府內，就算是得到也會上孝皇親，否則不是說明自己有著異心圖謀不軌了嘛。
不管上麵有沒有可能因此小事而降罪，但若是一個不好被上了眼藥什麽的讓皇上哪怕是皇親心有芥蒂，豈不得不嚐失？
所以，哪怕是候府後院，按正常是瞧不見九尾尾黛的存在，更不可能瞧到大廳裏這盆已經枯萎的九尾尾黛。
子夜隻是餘光掃過尾黛花，一直都低垂著頭的小玉並沒有注意到。
沒在一樓多停，子夜幾乎是直接越過一樓沿螺旋式樓梯而上去往二樓。
二樓的樓梯口就是書房，小玉怯生生的站在門口一步不敢入內。
“殿下，書房內，四姨娘一向不準奴婢進去。”
子夜點了下頭並沒有強求，自己推開門邁步走了進去。
書桌椅，坐塌，書架，很簡單的擺設，連個裝飾都沒有，但。。。
眼熟的一幕啊，同樣規格大小的罐子擺滿了整個書架。
子夜並沒有立刻去打開，而是先與腦中的小靈交流起來。
“這就是你所說的旁觀？”
她一見屍體眼前就像是看電影一樣的死者死前的一幕幕閃過，看到凶手，不僅是凶手，是任何一個人在她麵前，裝得再無辜她一樣是一眼便看出本質。
比如那個管家，恭恭敬敬的樣兒，口口聲聲對主子位的愛戴，誰能知道他竟然與他主子的女人有一腿兩腿加三腿？
再比如方越，表麵上看著他一副不服氣的樣兒，其實內心正直純正，並無異心，不過他的無異心是指對冥寒的無異心。
等等。
也許有人喜歡這種感覺，無論是誰在自己麵前都是透明的，世界盡在掌握。但子夜不喜歡，非常非常的不喜歡。
子夜曾經願意去刑部，現在願意擔任刑局刑司君，重的不是要知道誰是凶手，也不是那麽偉大的還天下一個清明，她是喜歡那破案的過程，享受那一層層撥開迷霧的酸爽。。。哦，原來凶手是他她啊，哦，原來幕後之人是他她呀，真是沒想到呢。
可現在呢？
瞧一眼什麽都知道了。
小靈默之，它才不傻，這時它說什麽都不對，索性什麽都不說。
“來人。”
“在。”方越閃身就出現在書房外，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因為子夜的語氣，裏麵毫不掩飾著帶著怒意，方越以為殿下是惱了他剛才的擅自行為。
無端的把怒氣發到屬下的身上，這是子夜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看到戰戰兢兢的方越那一刻，子夜便冷靜了下來，指了指書架上成排成排的罐子：“把這些罐子全帶回刑局，夜九，把薑老請來。”
“是。”
“是。”
一明一暗的兩聲後，隨著聲音的落下，連子夜都已消失在書房內。
本來，她有培養李夭之心，不過現在暫時不想。
世間有世間的律法，律法不得處時，律法不公時，地靈才會出手。
別問子夜為什麽知道，她特瞄的就是突然就知道這條地靈法則了。
比方說，有人罪大惡及，但官府就是怎麽都抓不住他，地靈也許某天就看不過眼將丫給滅了，但像是這種凶案什麽的，國有國法，在國家處置前，地靈不會插手，也不便插手。
人有七宗原罪，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SY，這才是地靈處罰的最行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