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深夜之謀

“叩~~,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寒冷的夜,除了打更聲外,四處一片寂靜。

在這片寂靜中,卻有著幾道黑影穿行於街旁的屋頂,轉眼便消失無蹤。

薛府後院的主院內,在這正常人都應該早已入睡的時間,依舊還四處通明,顯示著院子裏的主人還未入睡。

蒼老的薛老國公坐在書房桌案後,筆下如飛。

“吱~~”老國公夫人端著茶推門進來,放到桌案上,臉上有著無奈,“老爺,很晚了,喝了參茶去休息吧?”

薛老國公頭也未抬,“放那吧,你先去休息,我一會兒就來。”

薛老國公夫人歎息了一聲,沒再說什麽的轉身離開。

夜漸漸的越來越深,許久後,薛老國公才放下了筆,自己親自舉燈,離開了書房。

隻是他不知,他前腳剛才,後腳一道黑影就自窗子進入了書房。

賢王府主院,子夜背窗戶而立,身後不遠處的桌案上,一份手抄的書信擺在那兒。

“十九爺,現在咱們該怎麽辦?”開口的是刑部總衙頭鄧彪,一個魁梧的漢子,手臂的肌肉看著似要把衣服撐破。

其它幾人皆目光灼灼的盯著子夜的背影,他們這幾個,郎中嚴皓澤,右侍郎衛子儒,主事魏仁亦,都官主事毛健民,比部主事林泉,都是以子夜馬首是瞻。

子夜未轉身的反問:“你們看呢?”

衛子儒想了下道:“十九爺,下官看,此事若是依信中所言,海明之死著實太冤,可此事牽扯也太廣了,若十九爺再查下去,恐對十九爺不利。”

魏仁亦讚成衛子儒的話,“十九爺,皇上下令您查辦此案,可是並未說明時間,十九爺不若將此事朝後推去。”

急性子的鄧彪不幹了,一拍桌子怒氣的瞪著倆人,“按你們的意思,海明那小子就白死了?”

嚴皓澤被嚇了一跳,拍了拍胸口一臉不爽喝道:“你有本事你去忠正候府,把忠正候抓了,然後告訴天下,大長公主的未來孫女婿不隻把人的肚子搞大了,他爹還寫了信讓那被搞大肚子的女人的親爹把她孩子給弄沒了,連人都給整瘋了,然後還把責任推到了海候府。

再然後海侯府裏和那女人定了親的海明死了,還死因不明,屍體下落不明。嗬嗬嗬嗬,偉大的鄧大捕頭,你那麽厲害,那你來說說,這案子,十九爺怎麽破才對?”

鄧彪是性子急,可也不蠢,否則也不會坐在這裏。

剛才他是衝動了,但嚴皓澤這似沒頭沒尾,其實已經明了的一說,他也明白這事兒十九爺為難,故憋著張紅臉別過頭不看嚴皓澤,不過也不再開口。

都官主事毛健民出來當和事老,“十九爺要查的是海明的案子,隻要將海明的案子理出來便可,不必動到後麵的這些條條道道。十九爺,下官看,這封信咱們可以先忽視它,找出海明的屍體為重點,這才知道死因,才能進行下一步。”

子夜轉過身走到桌案後坐下,二郞腿一翹,指尖輕點了點膝蓋,點點頭,認可了毛健民的話,“我現在是懷疑海明根本沒死。”

眾人皆驚,比部主事林泉不解問道:“十九爺,若是海明沒死,為何海候府要到刑部報案?”

子夜頭大的揉了揉太陽穴,並沒有開口。

衛子儒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猜測:“十九爺太出名了,誰都想借下勢。找攝政王出頭,他們不敢,所以就來找十九爺。

從抄回來的信中可以看出,忠正候府,富國公府,他們無論是因為什麽,但目的都是要針對海候府。

如果海明真的沒死,現在有兩個可能。一、海候府藏起了海明,用海明的假死,求皇上讓十九爺親自負責此案,十九爺有白麵神算之譽,海候府想借十九爺的手,把兩府要害海候府之事公眾天下。

這二嘛,海明落入了某些人的手中,海候府向刑部報案,用海明的假死,借十九爺之手救回海明。”

“天哪,這也太亂了。”鄧彪表示自己的腦袋已經不夠用。

毛健民勸道:“十九爺,如果真如衛大人所說,那海候府可是想陷十九爺與幾難之境,十九爺可要三思而行。”

豈止是幾難,簡直是要陷十九爺於不義與不孝之地。

大長公主是皇上的嫡親長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甚至高於皇後,皇上剛親口承認了十九爺為子,若是十九爺現在讓長公主臉上無光,那可是不忠不孝之徒,皇上,有可能都會因此事惱了十九爺。

子夜突然眼珠子定向了鄧彪,看得鄧彪不自在的屁股挪了挪,“十九爺,您有事吩咐。”別用那眼神看他,他全身發毛。

“你找個信得過的手下,要身手好的,最好會演戲眼光好的那種,從明天起在海候府後門盯著,不用管別人,盯住了海老候爺身邊的老管家。”

“是,十九爺放心。”

眾人一聽子夜這命令,就知道他心中已有計較,皆是鬆了口氣。

衛子儒笑問道:“十九爺,您是怎麽猜到海明沒死的?”

“海家那老匹夫,既然那麽疼愛自己的孫子,還連夜去求著皇上要爺破這案子。但他表麵好似很急,其實細致一想,他一點兒也不著急。

爺要查屍體,他死活不肯,哭得和死了親爹一樣,這隻能說明,他要麽是拿不出屍體來讓爺去看,要麽就是被爺白麵神算的名頭嚇到,怕爺看出屍體是假的。

爺讓人盯著海候府幾天,果然,海老匹夫靈堂半步都沒進去過。一個疼愛孫子的人,怎麽可能孫子死了一步都不去送一下?

隻能說明。。。。。。

靈堂棺材裏要麽沒屍體,要麽不是海明本人。”

眾人皆是了悟之色,沒人懷疑子夜說的話,在場之人,哪個不知道子夜是有著自己暗衛的人,他能查出這些他們不明知的,很是正常。

嚴浩澤突然想起來一事,“十九爺,明天是長公主府辦迎年宴,我家收到請柬了,十九爺您應該也收到了吧?明天您是否出席?”

子夜送他一個詭異的笑容,“去,怎麽不去。爺我在京城隱形了多年,難不成,你不覺得爺該出去露露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