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夜半

夜已深,海麵除了臨近船隻那兒船上反射過去的點點波光,四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像隻巨獸張著大嘴正等著船隻朝著它嘴中行進。

船上走道相隔幾米便亮著一盞燈,整艘船上隻有幾間倉房依舊還亮著燈,就連三層都是漆黑一片,唯有甲板最邊沿的尖端處的大旗之上一棵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閃著柔柔的光。

四處寂靜一片,除了偶爾響起幾道上官家護衛巡視的腳步聲。

二層靠最角落的一間倉房,在巡視護衛的腳步聲已經到達三層後,門無聲的打開,探出個蒙著麵的腦袋,從被包裹在衣下的玲瓏身段與發形可看出是個女子。

女子確定下周圍無人後,朝著身後招了招手,然後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這時房裏又出來一個同樣是蒙著麵的男子。

男子將門無聲關上,同樣消失離開。

消失離開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也可以說是沒法注意到,在他們頭頂上方的走道上,此刻正站著一男一女二人。

銀發在海風中輕輕飛舞,夜明珠那微弱的光映射在臉上,使得本來就看不清的臉越發顯神色莫變。

站她旁邊的許副院長一臉心痛:“他們。。。?”

晚上他被子夜叫上來,說是有出戲給他看,他就猜到子夜是查到了什麽,或是猜到了什麽,結果。。。

說句自私的話,當聽到何升中的是麗陽春毒時,雖是不排除院中學子所為的可能性,但他心底更傾向於是上官家自己的內部問題,同時也希望是上官家自己的內部問題,這才連累了他的學生。

這樣想著實有些沒良心,可這樣才是對學院最為有利。

雖心中是這樣的希望,可該他身上的責任他也不會推。下午事發後他仔細的查了所有學生,尤其是和何升這幾天走得近的幾個。

大家都並無不妥,而且都有人做證,這下他放心了不少。

晚上休息前他還無恥的抱著坐等著上官家將事實與處理結果交給學院的心態,誰知衣服還沒脫就被叫了上來,然後臉被打得那叫一個疼。

“不急,再等等。”子夜的聲音依舊還是那軟膩膩的娃娃音,可許副院長卻是聽出了裏麵的諷意與冷意。

雖然聽說不太舒服,畢竟他堂堂一院之副院長,現在竟然被自己的學生給鄙視了。

這時也不方便說其它,而且許副院長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這兩個學生隻是夜半無聊出來轉轉,並不是想行什麽惡毒之事。

此刻他已經不願去理這倆人怎麽半夜會在一個房間裏了【學院基於對學生的保護,有著明確規定,男女生間不可交往過秘,其實就是防早戀,防對學生身體的傷害,處罰還滿重的,被發現不是關緊閉室就是體罰,如罰為奉者】。

其實,他就是希望自己的臉別被打得太腫,因為他下午是親自的查過一次的,若是。。。那不顯得他無能嘛。

可是等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的停在何升的房門口,許副院長所有的希望全化為了泡影。

何升中午左右中毒,下午他向學生調查,何升毒已解之事已不是秘密,在這夜深人靜之時,這兩人如此小心翼翼的來找何升,許副院長就是再不願,也能看出他們心思不純啊!

“此事事關上官家,希望許副院暫時別插手。”

身邊空氣微動,回首望去,旁邊已經沒有了人影,許副院想跟上,動了動腳,最終還是沒動的一聲歎息。

修靈之人就是休息,也會在身邊設下結界,至於門這種東西,如非特殊材質,真正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對於修靈者來說,那是毫無用處。

女子無聲的推開房門,裏麵隻有何升一臉依舊帶著病態蒼白色的躺在床上,雖感覺訝異,訝異於何升此行情況,學院竟然沒有派人來照顧與保護。

但機會難得,兩人神識刺探了下周圍,確定是安全後女子進入了房間,男子依舊站在門邊暗處。

女子進去後目標明確,閃身來到床邊,從袖子中拿出一個拇指粗的白瓷瓶,打開蓋子就要朝何升嘴裏倒。

就在這時,一隻白嫩的手握住了女子的手腕。

女子震驚的轉頭看去,然後臉上未被蒙上的地方一片慘白,因為她的靈力隨著子夜的一握,她已經感覺不到了,不隻是靈力,她此刻感覺自己全身一點兒勁也使不出來。

從女子手裏將瓶子拿了過來到鼻下一聞,子夜輕聲笑了:“嗜血,真是好東西。”

鬆了手,女子失了子夜的力立刻軟到在地。

同時,蒙麵男子也被郝長老給丟在女子身邊。

將毒藥瓶收起來,這時一護衛已經搬了椅子進來,就放在倒在地上的兩人麵前。另一護衛上前毫不客氣的扯下兩人臉上的蒙布。

這兩人子夜都有印象,還都是‘熟’人,男的正是當初被方野在擂台上打的吳翰文,女子正是喬豔玲,那個路嚴述後娘帶進家門的路父的親女兒。

這倆倒是勾搭到一起了。

子夜玩味一笑的坐下:“我想知道,你們的毒哪裏來的?”

兩人都硬氣的別開臉,一副誓死如歸,死也不說的硬氣樣兒。

子夜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先有麗陽春毒,後有嗜血之毒,這倆都是幾大巨毒之一,看來你們背後的人很有能耐啊!”

子夜這話讓喬豔玲心中一喜,子夜這麽說,是不是說明子夜其實是怕他們背後的人?

一向嬌縱,後來又認了個在她心中牛逼閃閃的師傅的她,自認她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公主。被抓時的害怕與被子夜一捏又失力的恐懼,在這一刻已然全部消失。

“你是子夜師姐吧?”喬豔玲已經不感覺害怕了,想拍拍衣服站起來,可她現在腳還軟著,於是改為盤腿坐著,高揚著頭,似乎這樣就能俯視子夜一樣。

她這樣子令眾護衛與郝長老麵色立時難看了起來,如果不是子夜給了大家一個鎮定的眼神,護衛的巴掌早已經衝那張難看的臉‘親’上去了。

什麽東西,敢對他們上官家的寶貝小小姐如此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