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拍花子案一

審問並不難,這時代的民對於官有種本能的懼怕,更何況主審還是一品賢王。

賢王這倆字可不是簡單的倆個字麵意思,炎習自立國以來,賢王這個封號本就是意義不同,代表的不是功就是威。

拍花子留在法華寺內的本就不是主要成員,寺廟被封鎖就已經嚇破了膽,再被提溜來審問,都不用太費功夫,連個刑具都沒動,該審不該審的全審出來了。

這團夥到底有多少人不知道,據他們所說,應該人數不少,不過主要在南方活動,重點是江南一代,因為那兒的姑娘長得漂亮,離著京城又遠,重中之重是,似乎有保護傘。

京城少,但並不是沒有。

智清就是京城拍花子團夥的主負責人,也正是昨天子夜聽到交接聊天的那個青年和尚的師傅,戒明大師的徒孫。

在佛家界來說,智清已經算是地位不凡,如果搬到皇室來講,智清的身份也隻比子夜低那麽一丟丟。

智清是無為大師撿回來的棄兒,被丟在法華寺門口,可以說是無為大師一手養大。

剛開始是按外門弟子來養,後來無為大師見他悟性及高,在十七歲時才燙了戒疤收為親傳弟子。

智清聰明,嘴皮也利索,比他的幾個師兄都得無為大師的疼愛,出山的機會就比其它的幾個師兄多。幾乎無為大師每次出山,或是去其它寺廟交流佛法,或是下山化緣,智清都會被帶在身邊。

也正因著如此,智清慢慢的就被山下的生活所吸引。

在寺裏隻能每天誦經誦經,吃的是齋聽的是經睡的是硬板床,一星油葷碰不得,每天還不是這個戒就是那個戒。

可山下呢,有著漂亮的姑娘,吃好喝好住好,還想做什麽就可以做什麽。

而且他聰明,什麽東西一學就會,幾乎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寺裏的經文他熟記的比大他十來歲的師兄還多。幾次下山化緣所了解,像他這樣聰明的人,若不是和尚而是當普通人的去讀書的話,那考個功名將來可是有可能當官的。

想想,官啊,出門侍衛開道,回府嬌妻美妾,豈是做和尚天天和一群臭漢子睡著硬板床,耳朵聽著經文嘴裏還背著經文可比。

這個想法對和尚來說那是要遭天遣的,智清從原來突有這想法時的壓抑與克製,到了後麵開始恨收養自己的無為大師。

若不是他將自己收進了寺裏,還自做主張的讓自己當了和尚,自己現在有可能都已經成了官了。

這種不平衡的心態壓著壓著,漸漸的智清就有些開始變態。

因為他平日的表現及好,不隻是無為大師喜歡他,就是主持方丈都看中他,將招待貴客的事情交到了他手裏,已經快成了寺裏的二把手。

有了這個便利,智清表麵是寺裏一眾僧人敬佩的大師,一麵私下在為自己謀福祉。

可以說在京城不少達官貴戶的眼中,無為大師是誰不大認識,但智清大師卻是令人敬重的大師。

這令智清越發的膨脹也越發的不滿於現狀,當個寺裏的二把手有什麽意思,要當就要當一把手。

但法華寺的方丈是皇上親選,這可不是隨意就可能搶來的位置。

這令智清有種空有才華卻始終不得誌的挫敗感。

就在這時,有人盯上了他。

一天夜裏,他正晚課,卻突然的一陣頭昏眼花,然後他的禪房內就進來了個穿著暴露的美豔女子。

智清那時剛過三十,正是血氣方鋼的年紀,又本對自己和尚的身份不滿,幾乎什麽戒都破了,但色戒還守著。

主要是寺裏也沒妞,他能碰得上的妞一般不是有權人的家眷就是有錢人的家眷,他也沒那膽子破這色戒。

這送上來的美豔女子在他麵前又是妞又是撩的,最後直接白花花的撲在他懷中,什麽戒立時全被他一橫一撇的給拍飛了。

一夜風流後,智清迷上了那銷魂的味道,將那女子藏在自己的禪房內過起了小日子。

後來那女子告訴他,她是拍花子團夥裏的人,她的上頭逼她每三個月要往江南送去十個姑娘,否則就要她陪團夥裏的人,供大家發泄。

那時智清正與她蜜裏調油的,怎麽舍得她去陪其它人,於是心裏一番不是太難的糾結後,就從那女子手裏接過了這任務。

智清能在寺裏當二把手,還什麽戒都破了都沒人知道,可不是隻靠著自己,他收的幾個徒弟中喝酒吃肉一起的就有不少個。

這種為了解救‘師娘’的事情,徒弟怎麽能不加入進來?

於是,一個在國寺內的拍花子小團夥成立了。

智清的徒弟下山化緣時去物色貨源,專挑那種京外莊子裏長相不算,年紀在十三到十六間的姑娘,家裏情況是選的越窮越好。

這時代的和尚都有些手腳,選好貨源探好路,半夜三更的迷藥一灑麻袋一套,搞定。

這時代的姑娘名聲比命還重要,次日就是家裏人知道自家姑娘沒了也不敢聲張,自家尋找或是親戚一起找找,若真是找不到,報案什麽是絕對不敢的,否則不隻是姑娘的名聲沒了,家裏名聲都跟著受連累。

拍花子團夥就是借這優勢,從未失手,也從來沒引來官府的注意。

據智清交待,他們將姑娘藏在山頂無意見發現的天然山洞內,每天送點吃的過去就好,等湊足了十個,剛開始是由那美豔女子去通知,然後有來人將這些姑娘領走,每個姑娘二十兩銀子。

前麵都是那個美豔女子做為交接人,後來那美豔女子得了髒病,並且還把髒病傳給他,他一怒之下將那美豔女子失手打死,屍體就丟在望不到底的崖下。

他本以為拍花子的買賣到此結束,心裏還有點兒不舍這無本的買賣飛了。

不曾想過了兩個多月,寺裏來了個滿臉大胡子的男人來與他交接,並且還告訴他,一個姑娘賣價是百兩,並不是他原先收的二十兩。

雖然恨不得將那美豔女子拉出來重新再打死一次,但人已經死了,被占去便宜的銀子也不知在哪裏,智明再不甘也隻得往未來將得到手的好處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