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季尚書

大長公主府內的算計,子夜並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他也隻會一笑而過。

太皇太後之事已了,他已歸京,上朝自然就成了必不可少的任務。

恰逢十五大朝,京中幾乎所有官員都在場。

皇上表揚了子夜治療曲陽疫病的功績,賞了不少好東西下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令眾多官員心中震蕩的同時,也都起了不少小九九。

治療疫病,這可是從無僅有的大功績,皇上竟然隻是賞了十九爺,卻並無其它的表示。

雖說賞的東西不老少,但對於已成一品王的賢王,有著皇上寵愛,有著攝政王視若親子,那些東西應該是不放在眼裏吧。

連同去的林神醫都得了個的‘祥南候’封號,雖未賜府坻,但也是賞了黃金萬兩,豈是一座府坻的價值?

可是十九爺這個主事之人,竟然隻是賞了些身外之物?

難不成皇上對十九爺的寵愛都是表麵的?

不過細思一下,十九爺已經是一品王了,若剛賞封,那豈不是與攝政王同尊,好像也是不妥。

可怎麽就是感覺怪怪的呢?

還有,十九爺明明是東南巡查使,不可能就隻一個治疫之功吧?

可皇上竟然連提都沒有提過其它?

這是十九爺真的在此行除疫病外什麽事兒都沒幹,還是另有隱情?

總之是直到罷朝,看到十九爺被皇上叫走,幾乎所有人腦子裏都被一事困擾著——皇上到底是何意?

回到刑部,處理了些堆積了許久的案子,天已見黑,子夜才回到了賢王府。

客堂裏已經有道不停來來回回的身影在那兒急切的等待。戶部尚書是個四十出頭有些凸頂的男人,微胖。

一看到子夜回來,他急得是連行禮都忘了就衝了出來。

“十九爺,出事了。。。。。。”

子夜抬手一擋,截下了他後麵的話:“是皇上下令讓你們不用查曲陽銀兩去處之事了對嗎?”

“是,皇上早上將臣傳到禦書房,和臣說了許多話,但話裏話外,都是讓臣與戶部別再過問曲陽貪墨銀一事。”

他剛被傳去,皇上又是關心戶部這幾天的辛苦,又是誇他的功績的,弄得他心裏還有些飄飄,結果後麵的話出來,如果不是他定力好,非得問問為什麽?

不是幾兩,也不是幾十兩,更不是幾百兩,那可是幾千萬兩啊!

進了客堂,來到主位坐下,剛好下人來奉茶,子夜隻是示意季尚書坐下,等下人離開後才開口:“皇上既是不讓查,那自有不讓查的原因,你們戶部聽命便是。”

“可是。。。。。。”那數量也太大了,真的就不管不顧了嗎?

季尚書有些失望,平王走前交待過他,戶部有事,哪怕他自己有事,隻要十九爺在京中,都可以前來請教與求救,這事兒這麽大,十九爺竟然讓他真的別查。

子夜飲了口茶臉上露出了淡笑,是他喜歡的洞頂芙蓉:“季尚書在朝為官也不是一天兩天,應當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貪墨之案是爺捅出來的,爺都不急,你急什麽?

季尚書沒差點被茶水噎死,深呼吸的緩了口氣後:“十九爺,這些年國庫所缺,您與平王的關係,應當也是清楚,為了這次震災之事,國庫裏可以說是把能用的銀子全拿出來用了。

不瞞十九爺說,國庫現在連下月官員的月奉都拿不全了。

此事臣也上奏過皇上,可是皇上卻是讓臣先交於平王處理。

十九爺,平王現在人還在江南,就是平王在京城,沒有來處,平王又將如何處理?”

見子夜眉頭已經微擰,季尚書語氣也急了:“十九爺,此事臣本不該來煩擾您。平王出京前有所交待,讓臣遇事先來與十九爺相商,臣,臣這也是沒有辦法了。

若是皇上旨查貪墨一事,就是暫時國庫空虛,臣也可與同撩有所交待,可是現在這樣不查了,半月一過,臣去何處弄來銀子發奉?”

這的確是個麻煩,子夜突然有些想笑。

皇上堂堂一國君王,竟然這樣算計自己的兒子,他還隻是扶個靖王上來到明麵,皇上竟然已經開始讓兩個兒子鬥起來了。

子夜終於明白今早皇上把他傳到禦書房裏,卻是一件正事不談,隻是關心他此次出行是否遇到了危險和碰到什麽好玩的等等,連他收養的倆孩子都關心了關心。

原來。。。。。。

子夜也開始為二哥不值,貪的是太子,是王家。苦的是百姓,是他自己的子民。皇上不是自己這個一國之君去為民謀福,而是用此事來平衡兩個兒子。

見子夜不語,季尚書更急了:“十九爺,有些話本不該是為臣子該講的,但平王信您,那臣就也信您。”

他也是拚了,有些話說出來,那可是滅族之罪。

見子夜平靜的點頭,季尚書額頭細汗都冒了出來的接著講道:“十九爺,平王有信於臣,平王雖是沒有明說,但信中所言,臣也能看出三分之意。

貪墨之事,明明是王家所為。

臣知曉這些年皇上對王家是有忌憚,可這明明是對王家不利的把柄,為何皇上偏選無視?

國庫交到平王手裏時就是現在這樣空空如也,當時朝中還欠著四關一年的軍餉,又逢再發軍餉,這可就是兩年的軍餉。

平王當初沒日沒夜的前往各州,被冷遇,被欺壓,在路途中病重得差點兒沒燒傻,【又例舉了幾件平王差點兒因要稅而失了命的事兒】,費了半年的時間才湊上來這些軍餉。

十九爺有所不知,國庫裏的銀子,哪一兩哪一錢不是平王這些年一點一點的弄來的?

可是就這樣一下的。。。。。。臣,臣,臣心裏憋屈得很。”

季尚書也是個性情中人,本來的膽怯到了後麵就成了為自家主子叫屈。

他說的事情,子夜不是很清楚明白。

但國庫交到二哥手裏時是空的,這點他知道,九皇叔有提過。這些年國庫裏的銀子,說是二哥一手積來的不全對,但二哥的功勞的確是不可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