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太皇太後殯天二

“放屁。”一把甩開了太皇太後,皇上終於還是失控了,站在床前狀若癲狂的瞪著太皇太後。

“朕當年是太子,父皇怎麽可能要將皇位傳給九弟?

九弟那時已是族長,赫連家從來就沒有族長與皇帝是同一個人的慣例,你別告訴朕,要從九弟這兒開始破例。

赫連家的慣例從來會改變,也不可能改變。

至於惠如,朕封她皇後,朕讓她做天下最到高無上的女人。什麽狗屁情情愛愛,到時她心中隻會有朕一個人。

小十九就會是朕的親兒子,他有治國之才,朕將來會將皇位傳於他,他的才能,不正是為這天下而生嗎,不本來就應該是朕的兒子嗎?”

被甩到一邊,吃力的用手支撐著自己的太皇太後嘲諷的輕輕一笑:“你瘋了,從一開始。。。就搶了別人的。。。東西,你就是拚命,拚命的想保住,早晚,還是要。。。還給別人的。

你恨。。。恨哀家,哀家無所謂。

哀家也的確。。。自你打小開始,便,便不喜歡你。你表麵,表麵對誰都和善,其實心眼兒。。。小得比針尖還小。

太子,不愧,不愧是你的親兒子。

你這樣的人,怎麽能,怎麽能。。。生出哀家。。。那般好,那般好的。。。小十九來?”

皇上的雙眼早已陰冷的眯起,伴著太皇太後的話,他已伸手,漸漸的朝向了太皇太後的脖子。

太皇太後看到了,卻毫無所謂,甚至將頭抬起了些,露出了自己的脖子,依舊嘲諷的說道:

“哀家。。。一生,最。。。最後悔。。。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就是當初。。。先帝去世時,沒有,沒有。。。因為九兒不願當皇帝。。。而阻止你登位。

你太貪婪,也太。。。不知知足,當了,當了皇帝,你想要。。。想要所有人。。。都隻能聽你的。

九兒,九兒隻要。。。是,是族長一天,就是你。。。的眼中釘。。。肉中刺。

呃~~”

一手死死的掐住了太皇太後的脖子,阻止她那些令自己憤恨的話再出來,皇上唇角一勾,“對,老祖宗,您說得都對。

朕當了皇帝,九弟本該早早的將族長的位置讓出來,誰讓他這般不知趣?

。。。。。。”

突兀的,外麵遠遠的傳來了路公公歡喜中帶著哽咽的聲音,“十九爺,您可算是回來了,快,快快,太皇太後可想您了。您快去瞧瞧太皇太後吧,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唔~~~~”

皇上神色一變,立刻的鬆了手,並且快速的將已經昏死過去的太皇太後扶躺下蓋好被子。

他這一切剛一做好,一道急切的腳步聲已經從外殿傳了進來。

滿頭銀發,因為趕路與急切而顯得臉色有些蒼白的子夜急步的走了進來。

撲到了床前跪下,伸手緊緊的握住了太皇太後的手:“老祖宗,子夜回來了,您看看子夜,子夜安全的回來了。

子夜答應過您,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回來,子夜做到了。

老祖宗,您也答應過子夜的,要親眼看著子夜成親生子,您怎麽可以食言?”

不知是因為子夜的呼喚,還是因為心有不甘,太後太後竟然睜開了雙眼,目光含著期盼,不舍,擔憂等無數的情感,張了張嘴。

可最終,卻是什麽都沒有說的永遠的閉目了雙眼。

“老祖宗,老祖宗,老祖宗!~~~不要,求您,不要,不要。。。。。。”子夜撲到了太皇太後身上,緊緊的環著她的腰,似乎這樣,就能讓她不會離開。

“求您了,子夜以後一定全聽您的,子夜聽話。子夜再也不讓您擔心,求您,求您了。睜開眼看看子夜,您睜開眼看看子夜啊。”

“孩子。”皇上臉色哀戚的拍了拍子夜的肩,“老祖宗走了,她最是心疼你,吊著口氣等著你回來。老祖宗看到你平安,她走得定是安心的。”

子夜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隻是緊緊,緊緊的抱著太皇太後。

歎息了一聲,皇上抬腳走了出去。

不多久,宮裏響起了九聲長鳴鍾,頓時到處哭聲一片。

是真還是假,路公公無法去判斷,但他能肯定的,是現在依舊死死的抱著太皇太後的賢王,是真正傷心的一個。

“賢王爺。”跪到子夜麵前,滿臉是淚的路公公欲言又止後,終隻是伏地痛哭。

此刻的子夜,全身心都在太皇太後突然離世的悲哀中,並沒有發現路公公的異常。為何他喊的是‘賢王’後大哭,而不是正常的喊著‘太皇太後’後而大哭。

太後殯天,來得最快的除了宮裏的皇後等人外,就是宮外較近的皇室中人。

這些人中,來得最早的,是大長公主與文王。

太後已是一身華服的躺著,床前除著跪著皇宮嬪妃在那痛哭外,最顯眼的,是跪在床邊的那滿頭銀發。

抹著淚過去,大長公主跪在了皇後下位處,文王是男子,男子不得入後妃寢室,隻得跪在外殿處。子夜是寢殿內唯一的‘男’士。

這本是於理不合的事兒,但皇上未開口,並且,老祖宗對十九爺的寵,那是天下皆知的事兒,十九爺無論是因失了靠山而悲傷,還是真對老祖宗的感情,這時沒有一個人會願意出來當那個惡人,就是皇後都睜了一隻眼閉一隻眼。

大長公主年歲已高,是在跪的裏麵年紀最大的一位,太皇太後嬪天,哭送就要兩天兩夜,但炎習也並非毫無人性,像大長公主這樣年歲的長者,一般意思意思的跪個三四個時辰就可以起來坐著哭送。

至於其它後妃,青年中年王妃什麽的,自然沒有這般的待遇。

坐在離床不遠處,這下離得近了,大長公主能更清晰的看著子夜側臉,慘白到毫無血色,雙眼中布滿血絲,連本來銀亮的白發,此刻也失了它的光澤。

想要勸一句,可這時說什麽都是錯的,大長公主隻能內心一聲長歎,別開了臉默默抹淚。

老祖宗殯天,自這幾個月一直躺在床上,大家內心其實早已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