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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夜哽咽了一下。
家裏早就一貧如洗了，父親這病來勢洶洶，去了醫館診治又久不見好，他早就想重新找一個大夫看看，可是，父親顧及家裏的情況，怎麽都不願意。
“爹，您放心，司公子是好人，他說幫您看病，不用錢的。”
百裏夜連忙安慰自己的父親，“您就讓他瞧一瞧，說不定，他可以治好你！”
他們去醫館的時候，醫館大夫診治的結果，是肺結咳。
據說，肺結核，是一種幾乎不可能痊愈的肺病，就算想要有痊愈的機會，那也必須讓病人在十分良好的環境下生活，精良的飲食和珍貴的藥材，缺一不可。
他，一直都在盡力讓父親過得更好，好讓他的病，多幾分痊愈的可能。
“這……”
百裏夜的父親，還在猶豫，司禦天卻已經伸出手來，探上百裏夜父親的脈搏，然後，又在他的胸口處，按了按，聽他呼吸時胸腔的震動。
“這是肺水腫。”
司禦天診斷了片刻，收回手，“你父親呼吸的時候，胸口起伏很大，顯得十分困難，這是由於肺部腫大造成的。其二，你父親偶有咳嗽，並伴有吐血沫的症狀，是因為肺部水腫發炎，造成細小血管破裂，逆流混入痰和唾沫。”
百裏夜頓時一愣，“可是，醫館的大夫說，我父親患的是肺結核……”
司禦天搖搖頭，“伯父，您咳嗽的時候，胸口疼嗎？”
“不疼。但是，就是悶。”
“那就對了。”
司禦天肯定道，“這是肺水腫，不是肺結核。肺結核雖然也是咳嗽，咳痰，咯血的症狀，但是，肺結核病人咳嗽的時候，胸口會產生疼痛，而肺水腫不會。”
這兩個病狀，區別雖小，嚴重程度，相差的可就大了！
“肺結核若是醫治不好，很容易會丟了性命。但肺水腫沒有那麽嚴重，隻要對症下藥，一段時間就能治好。百裏夜，你將藥渣取來，給我看看。”
他的診斷，絕對不會出錯，
百裏夜的父親這麽久都不見好轉，應該是藥材上麵，出了問題。
聯想到自己剛剛進門前聞到的那幾味藥材的味道，司禦天的心裏，也有了些底。
百裏夜很快去而複返，手上的牛皮紙裏，攤著厚厚一疊黑色藥渣。司禦天伸出手，在上麵翻撿片刻，終於徹底的皺起眉頭，“你每日煎給你父親喝的，就是這一副藥嗎？”
百裏夜不明所以，“是啊，是附近良心醫館的大夫開的，一副要十塊六品狂晶石。”
“……”
這也能叫做藥？
紫蘇，白前，百部，這些確實是治療肺病的藥，但那是治療肺炎的，治療肺水腫和肺結核，不應該用這些藥材！
最重要的是，這副藥裏，除了這幾味和肺病搭得上邊的藥材之外，其他的藥材，都沒有任何醫治肺病的作用，準確的說，和雜草沒什麽區別！
這樣的藥，是哪個無良大夫開的，就這一副藥，竟然要逼得百裏夜窮困潦倒，去當鋪當掉家中寶貝，來維持生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