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感謝“整軍經武”書友的打賞!)

沒過多久,施福、成升以及閩軍中的其餘一些中級軍官便被五花大綁地押解了到了龐嶽麵前。

官階最高的施福和成升首先跪了下去。

“罪將施福,拜見定武伯!歸降來遲,萬望恕罪!”

“罪將成升,拜見定武伯!懇求定武伯恕罪!”

與此同時,兩人身後的那些被雙手反綁的閩軍軍官也齊刷刷地跪倒在地,懇求恕罪。

龐嶽並未立即開口,而是先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跪倒在自己麵前的施福等人。隻見施福大約三十多歲,身材高大,麵相俊朗,雖然淪為階下囚,但眉宇間依然透著幾分英武之氣,與曆史上的記載並沒有多大出入。旁邊的成升則與施福年紀相仿,中等身材,其貌不揚,體型有些偏瘦,但看上去卻是格外結實精幹。至於其餘的閩軍軍官,龐嶽隻是略微掃了一下,並沒有過多關注。

不過,最讓龐嶽感到詫異的還是成升此人。如果按照原來的曆史軌跡,到了這時侯,成升已經在與張家玉部義軍的作戰中陣亡,沒想到在這個時空裏居然還好端端地活著。但仔細一想之後,龐嶽還是釋然了。因為,或許是蝴蝶效應的緣故,這個時空的曆史與後世書籍上所記載的曆史已經有了一些不同。李成東部回師廣東之後,並沒有先奔赴東莞鎮壓張家玉部,而是直接奔向了清遠。既是如此。本該在東莞附近被張家玉部義軍擊殺的成升自然也就活到了現在,也算得上是在情理之中。

施福和成升跪下之後,久久未聽到龐嶽的反應。又不好立刻抬頭,心中頓時七上八下,從未感到時間過得如此之慢。他們本來已經得到了施琅的保證,但此刻心中也沒有了底,畢竟自己的生死問題眼下正掌握在龐嶽手裏,人家要怎麽處理完全是一句話的事,甚至可以完全推翻之前的許諾。

正當施福和成升忐忑不安、心中悔意漸起的時候。頭頂上終於傳來了龐嶽的聲音:“你們可知道自己所犯何罪?”

聽到如此一問,施福反倒不像剛才那樣緊張了,將頭又低了幾分。率先答道:“回定武伯的話,罪將等一時鬼迷心竅,背祖棄宗,背叛朝廷投降韃虜。協助虜賊攻城奪地。實在是罪大惡極、人神共憤。但罪將等仍鬥膽懇求定武伯能給罪將等一個改過自新之機,罪將等一定知恥而後勇,一心一意為國殺虜,用自己的鮮血去洗刷先前降虜之恥!”

早在被押來清遠的路上,施福便想好了這番對答。他的話剛落音,成升等人也紛紛響應起來,意思大同小異,無非就是自知罪孽深重、懇請龐嶽給他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雲雲。

盡管已經感受到了施福等人話中背台詞的意味。但龐嶽卻沒有去計較,語氣一緩。繼續道:“先人有雲,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諸位將軍既然能幡然醒悟,也算得上是為時未晚,都起來吧!”

見這些被俘的閩軍軍官都被反綁著、單憑自己的力量一時難以起身,龐嶽便又吩咐周圍的親兵:“扶他們起來,鬆綁!”

被扶了起來並鬆綁之後,施福終於鬆了一口氣,聽龐嶽剛才的語氣,他似乎已經不再打算深究,如此一來,自然是再好不過。即便麵對著陳邦彥、曹天琦等人那充滿怒火的目光,施福也不再往心裏去,因為他知道,最終的決定權還是掌握在龐嶽手上。

等被俘的閩軍軍官都被鬆綁之後,龐嶽又道:“諸位先下去吃口熱飯,歇息一下吧。未得許可,不可隨意走動。如有什麽要求,可隨時通過周圍的將士向我提出。我若有什麽事要找諸位,也會派人來告知。”

“多謝定武伯!罪將等遵命!”施福等人一一向龐嶽躬身抱拳答謝,剛才龐嶽的那番話又讓他們安心了不少。

……

等到施福等人被帶了下去之後,龐嶽也是暗暗地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如今,施福部閩軍已經被徹底解決,隻剩下了元氣大傷的李成棟尚未落網,離徹底解決兩廣之事又近了一步。

“定武伯,”這時,曹天琦指了指施福等人離去的方向,似有不甘地說道,“那等背祖棄宗的降虜之賊,何不除之而後快?”

陳邦彥雖然不如曹天琦那樣直接開口,但也是臉色陰沉,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剛才施福和成升等人已經不知死了多少遍了。事實上,陳邦彥也並不是什麽迂腐之人,在抗清的曆程中也曾多次拋棄前嫌,主動寫信給那些原屬於明軍的清軍將領,號召他們勿忘國恥、舉兵反正。但對施福和成升等人,陳邦彥一時還難以做到完全釋懷,因為就在昨日,那些人還屬於與他不共戴天的死敵,揮軍向東門發起瘋狂進攻,使得他麾下的義師官兵損失慘重。這一芥蒂可不是過了一個晚上就能輕易消除的。

看了看曹天琦和陳邦彥的表情,龐嶽解釋道:“陳大人、曹總兵,請聽我一言。他們降虜時日不長,也未曾有過李成棟犯下的那樣人神共憤、不可饒恕的累累血債,既然已經歸降,我等再奪其性命,那今後清虜綠營軍中還有誰肯輕易向我朝歸降?再者,眼下兩廣的軍政要務歸兩廣總督楊廷麟大人總攬,即使那些清將確實該殺,最好還是等楊大人趕到清遠之後再由他來定奪。”

陳邦彥歎了口氣,微微頜首道:“那些賊子確實可惡,但定武伯所說也不無道理。罷了,此事還是暫且作罷,看看他們日後之舉。若是他們依然不思悔改、做下惡事,陳某定不會放過他們!”

見曹天琦依然耿耿於懷的樣子,龐嶽便轉移了話題:“陳大人、曹總兵,我們方才已經商定,所有繳獲的清虜鎧甲、兵器全部歸二位麾下的將士所有。正好,那些繳獲的軍械物資正存放在不遠處的軍帳內。如果二位願意的話,龐某可以先陪你們去看看。”

聽到龐嶽如此一說,目前正缺鎧甲武器的曹天琦頓時眼睛一亮,臉上的表情也迅速緩和下來,爽快地道:“末將豈能不願意?先在此謝過定武伯了!”

陳邦彥也露出了笑容:“那就有勞定武伯了!”

龐嶽點點頭,領著陳邦彥、曹天琦等人走向了那幾個堆放著軍械物資的軍帳。

等看到那些堆成了小山的盔甲、武器後,曹天琦頓時心花怒放,陳邦彥也是激動不已。這些裝備已經足以把他們麾下的官兵全部武裝起來,有了這些精製的長槍、刀盾、硬弓以及成捆的羽箭等製式武器之後,士兵們再也不用拿著木矛木棍去和清軍進行殊死搏殺了。更重要的是,這些裝備都是湖廣鎮所繳獲,但龐嶽卻毫無條件地送給了他們。麵對從天而降且如此厚重的一份大禮,陳邦彥和曹天琦心中自然是激動、欣喜萬分。

“陳某在此代表眾位義士謝過定武伯了!定武伯的仁厚慷慨,我等沒齒難忘!”陳邦彥再次心生感慨地道,“有了定武伯饋贈的這批軍械,我義師中的熱血男兒必定能擊殺更多的清虜,收複更多的失地!”

曹天琦也強壓住心中的激動笑道:“多謝定武伯!末將營中的那些兔崽子們要是知道了這個消息,不知道會高興成什麽樣子!”

龐嶽也笑了:“曹總兵如果有空,隨時可以遣人來搬!至於如何分配,就由你和陳大人商量著辦吧!”

“定武伯說的可是真的?”曹天琦似乎有點不太相信,自己可以這麽快地接受這批武器。在經過前兩日的戰事之後,他麾下的官兵損失不小,隻剩下了六七百人。但他相信,隻要用了足夠的糧草尤其是足夠的鎧甲武器,軍隊擴編起來也絕不是什麽難事。

“當然是真的!”龐嶽點了點頭。對這些繳獲的武器裝備,龐嶽當然沒有什麽舍不得的。湖廣鎮的將士們已經不需要這種武器,還不如送給極度缺乏武器的抗清隊伍,反而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再者,利用這批武器去搞好與陳邦彥等廣東地方縉紳的關係、擴大自身的影響力,也絕對物超所值的。

得到了這個肯定的答複,曹天琦似乎一刻也不想耽擱,迅速地與陳邦彥商定了分配的比列之後便匆匆地向龐嶽告辭,回去組織搬運的隊伍去了。在他跨出帳門的那一刻,龐嶽甚至還聽他輕哼起了某支不知名的小調,頓時忍俊不禁。

看著曹天琦離去的背影,陳邦彥不禁笑著搖了搖頭:“曹總兵老是這麽急性子,定武伯不要見怪!”

“怎麽會?龐某正願意結識像曹總兵這樣的性情中人!”龐嶽笑道,“另外,不知陳大人眼下是否有空?龐某正好有些問題要討教一二。”

陳邦彥爽快地答道:“定武伯太客氣了,有什麽事請盡管問便是,陳某一定知無不言!”

“那好,我們去中軍帳說吧!陳大人,請!”

“定武伯先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