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山窮水盡疑無路

元宵聽到我和二叔之間的兩句談話,也趕緊走了過來,問道:“二叔,你看出什麽來了?”

“安全離開這裏的方法。”二叔淡淡的說道。

雖然我和元宵臉上都浮上一抹喜色,但是感覺上仍舊有些難以置信,我好奇的問道:“二叔,你從哪看出來的?我怎麽看不出來呢?”

二叔笑了笑,“倒鬥,是一門很深的學問,不但要膽大,更重要的是心理素質和清醒的頭腦!”然後看了看我說道:“你看你剛才那個樣子,還沒怎麽樣呢,自己先絕望了,這個時候即便是有機會,你也抓不住了。所以,二叔告訴你一句話,記住了,無論到任何時候,手亂腳亂心亂但是腦子不能亂,哪怕是必須死,也得分析出一個合適的姿勢再死!你聽懂了嗎!”

二叔的話讓我微微一怔,隨即重重的點了點頭,“二叔,你放心吧,我懂了!”二叔略帶欣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然後,元宵接著問道:“二叔還沒說呢,離開這裏的方法到底是什麽?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二叔指了指牆上說道:“答案就在這些壁畫裏!”然後壓低聲音說道:“你們看,文墨還留在那裏,肯定也是這個原因。”

我轉頭看過去,果然看到文墨還在壁畫的前麵仔細的看著,時不時的看了看供廟的裏麵,似乎在比對著什麽。

二叔接著說道:“最後的那幅壁畫,雖然看起來場景和細節和他前麵的壁畫相比,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但是,從這些畫麵的技法和水平來看,都絕對不是隨意而為,所以這幅畫表現了一個特殊的場景,或者說是一個特殊的地方。”

說到這裏,二叔帶著我們走到了壁畫的前麵,指著最後麵那副奇怪的壁畫說道:“這幅壁畫隻有一張,而且和其他畫麵對比,顯得十分的跳躍!雖然它看上去顯得有些孤立,但它和前麵的那些是有著必然的聯係的!”

聽二叔這麽一說,我們不自覺的看向前麵的幾幅畫,企圖找出這之間的聯係。

前一幅壁畫上麵所畫的內容看上去其實十分的簡單,仍舊是供廟周圍的戰鬥。但是我盯著這幅畫看了一會兒,很快就發現它有一個十分奇妙的地方,那就是隻要你盯著這幅畫集中精神,就會發現供廟逐漸凸顯出來。這說明整幅畫雖然表現形式複雜,但是構圖的焦點是在供廟上麵的。

我立刻就明白了二叔的意思,開口說道:“二叔你的意思是,後麵那幅壁畫所描繪的場景是這供廟有關係的!”

二叔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所以,如果我們把後麵那幅畫看做是一個新的特殊地點的話,那麽前往那個地方的途徑,應該就跟供廟有密切的聯係!”二叔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旁邊的文墨,“文墨,你怎麽看?”

文墨轉身離開站供廟的中央的位置,看了看頂部,然後說道:“不僅僅跟供廟有關係,我覺得入口恐怕就在這供廟裏麵。”

我們先是一驚,然後又看了看最後那幅壁畫。我們抬頭看了看上方,元宵開口說道:“這供廟孤立在這,怎麽看也不會出現畫麵上的那種情況。”

這時,袁安突然也開口說道:“這供廟是這天地互化局的中心,如果真的有最後這幅畫上所描繪的如此非同尋常的場景,那麽上古先民一定會把入口修建在這裏,我覺的文墨說的沒錯!”

“可是會在哪呢?”一邊說著,我們就開始尋找。

可以找了一會兒卻一無所獲,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文墨忽然間走到了蚩尤之角的跟前跪了下來。元宵在旁邊一看就笑了,“嘿,沒想到老大還信這個,他這是求蚩尤大神保佑嗎?”

而我看到文墨跪倒之後,就趴在了地上,抬頭朝著石桌下麵看過去,就在我們不明所以的時候,他伸出手去在那裏扳弄了幾下,我們突然間就感覺腳下一震,緊接著就聽到了嘎吱一聲。我們全神貫注毫無思想準備,立刻都被嚇了一跳。

我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最後那幅壁畫前麵的地麵上裂開了一個大口子。

我們趕緊走過去一看,才發現那裏出現了一個洞口。舉起用手電照下去,就會發現這下麵修建著一級級台階一直延伸到黑暗當中。

盡管我們剛才分析的頭頭是道,可當我們真的找到了這個隱藏的通道,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驚訝的神色。

元宵不禁感歎道:“我去!沒想到這裏真的暗藏玄機,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我看了看眾人,“咱們要不要下去看看?”

元宵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廢話!要想離開這個鬼地方,耗子洞咱也得鑽!”一邊說著,元宵已經一步邁了進去。我們立刻跟上去,走進了這個漆黑的洞口。

起初這個洞口通過起來有些狹小,元宵都是稍微挪動了一下身子才擠進去的,但是到了裏麵就寬敞了很多,台階十分的寬大,並肩走兩個人都沒有問題。

我往下走了一段,抬頭看了看上方的洞口,盡管我不知道沿著這些石階最終能不能走出去,但是至少我們有了新的希望。有的時候,人就是這樣,走在路上不甘心後退,可當真的走到進退兩難的絕境的時候,又難免後悔。如果這時發現了新的方向,就會不顧一切的走下去,很多時候我們就是這樣一步步的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上方的洞口已經離我們遠去,而下麵的台階還在一直延伸,根本看不到頭,我不知道這些石階的盡頭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麽。

盡管這裏的台階寬度足夠,但我們還是習慣性的緊貼右邊的石壁,魚貫而行。由於這裏情況比較簡單,大家又是一個接一個點的行進,所以為了節約光源,我們關閉了各自的手電,隻留下了隊首和隊尾的兩隻,這樣雖然看上去光線比較暗,但其實已經足以為我們的行進提供照明。

在經曆這些事情之前,我並沒有長期處於黑暗中的經曆,對於人類眼睛感光的敏感度,我並沒有一個深切的體會。那個時候,關於人類眼睛的感光度自動調節,我隻知道如果從明亮的地方去黑暗的地方,眼睛需要適應一會兒才能看清楚周圍的東西。但是在經曆了這幾次的事情之後,我發現其實人類對於黑暗中光線的敏感程度,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強的多,隻是這需要一個長期的適應過程。

經過這麽多天的地下生活,我們的眼睛都更加適應了黑暗的環境,現在隻要不是特殊的情況,我們隻需要借助一些非常暗淡的光線,就能夠達到一個比較理想的近距離的視野效果。

另外,為了安全起見,大家一致認為元宵走在最前麵不太安全,這是我們和袁家眾人少有的意見統一的時候。於是,我們不顧元宵的抗議,強行把他拖到了後麵,這樣元宵後麵的文墨就成了隊首,這種情況應該是眾望所歸,沒有人再有異議。

走在石階上,我時不時的就會在旁邊的石壁上看到一些縫隙,小的差不多有一指多寬,大的則差不多有一尺左右,我隻知道這藤門山內部裂縫很多,縱橫交錯,隻是沒想到竟然多到這種程度。與此同時,我還能偶爾聽到水流的聲音,以及水滴打在岩石上的“啪嗒”聲。

這藤門山內部水量蘊藏豐富,在很多年之前可能更甚,這些山體中的縫隙,可能多半就是因為千萬年水流的腐蝕衝刷而成的。

這裏極為安靜,而且被黑暗包圍,這種情況下,我們會不自覺的盡量降低自己所能發出的任何聲音,好像生怕會驚動什麽一樣。

走著走著,一直沒說話的元宵,終於不甘寂寞,他壓低了聲音說道:“這裏怎麽這麽多裂縫呢!你們說,這裏麵不會藏著什麽東西嗎?”

我被他一說,本來就有些擔憂的心,突然就是一緊,我沒好氣的說道:“閉上你的烏鴉嘴!”

可是元宵似乎不以為然,“你怕什麽,我要是說話這麽靈就好了,那我就盼著咱們走著走著就走出去了,怎麽樣,這麽說夠吉利了吧!”

我冷笑一聲,沒有說話。可忽然間,我竟然感受到了一陣風吹了過來。再這樣的環境中,忽然被一陣吹到,還沒感覺出是不是冷,我就立刻打了一個寒顫。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突然出現的異常,於是就停下了腳步,田老四打開手電左右看了看,好奇的說道:“奇怪,這裏位於地下,哪來的風呢?”

元宵笑了笑,“有風,說明這裏和外界是聯通的。怎麽樣,還真被我說著了,沒準咱們走著走著還真就走出去了!”

我搖了搖頭,“別扯淡了,你沒發現咱們一直是在往下走嗎。怎麽走出去?難不成是穿過地心從地球的另一邊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