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老大歸來

我聽得出來,這個聲音在向我們靠近,而且速度很快。

我和元宵對視一眼,於是就兩個各自躲藏在了一旁的枝葉中。沙沙的聲音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了,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我全神貫注的盯著斜上方的枝杈,握著短刀的手,不由的開始冒汗。突然間一個黑影上麵鑽了出來,我因為太過緊張,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抬手一刀就刺了過去。

可沒想到,我這一下竟然刺空了,與此同時,我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腕,一下就被抓住了。我的手腕被用力的向外一擰,我立刻疼的大叫,手裏的短刀險些脫手掉下去。

元宵一見我被製住,舉槍就要打,可他剛一抬頭,就是一愣,“我去,怎麽是你?”

那個黑影也有些詫異的開口說道:“你們怎麽會在這?”

這個聲音聽起來很耳熟,我也抬頭一看,竟然是文墨。

此時,我顧不上驚訝,因為我的手腕還被他死死的抓住,我抬手給了他肩膀一拳,“啊!!趕緊鬆手!!”

文墨這才把我放開,接著說道:“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你們。”

元宵把槍揣進腰間,“我說老大,你去哪了?我跟你說,你差點都見不到我們了。”

此時阿娜朵也走了過來,我們找了個可以落腳的地方,就把文墨走後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跟他說了一遍。

文墨聽著也是不住的皺眉,“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看來這裏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的多。”

我看向文墨,“文墨,你剛才去幹什麽了?咱們也會在這?”

文墨告訴我們他剛才追著那個偷襲我們的人影越過山崖,不過他們當時並沒有直接穿過沼澤,而是向左跑了一段,才穿過去。文墨的這個描述,讓我想起了那個在樹幹上刻著的箭頭標記,難道當時真是我們自作聰明選錯了路線。

於是我問文墨,“你在穿越沼澤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麽危險?”

文墨隨即搖了搖頭,“沒有,總體來說很順利,我一直跟著那個人影,到了沼澤盡頭的叢林,就失去了他的蹤影。”

元宵聽完了文墨的講述,有些驚訝的說道:“老大,這個人很厲害嗎,竟然連你都追不上?!”

文墨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我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個人對這裏的環境很熟悉,他能夠找到最合適的路線,這樣節省了不少的時間。”

“這,”文墨的話讓我有些吃驚,“難道這裏還有人居住?”

元宵神神秘秘的開口說道:“有沒有可能是當初的那些上古先民還有後代留在這裏?”

文墨搖了搖頭,“這種可能性不大,不過有人在咱們之前就到了這裏,這是一定的。”

阿娜朵有些猶豫的問道:“那個人會不會是卓丘也?”

文墨當即搖了搖頭,“不是,他的身形我能看出來。”

聽到文墨這麽一說,阿娜朵的眼神瞬間有些失望。我接著問向文墨,“老大,你是怎麽又找到這個位置來了?”

文墨說道:“我聽到了槍聲,所以就過來看看。另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看到了煙信。”

“煙信?”我一下瞪大了眼睛,“老大,你也看到了那道煙信?”

文墨點了點頭,一旁的阿娜朵立刻撲上去,追問道:“那你說說,丘也會不會真的有危險?”

文墨這個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我以為他已經到了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境界,可是沒想到,阿娜朵一撲上去,文墨竟然有些慌張的往後躲了躲,我頓時覺得心裏好笑,平時幾乎無所不能的文墨,竟然被一個女人逼的後退。

我扶住了阿娜朵,“阿姐,你別著急,這種事文墨也說不清楚啊。”

阿娜朵還是帶著有些期盼的眼神,看著文墨,“你們都叫他老大,而且我也看出來了,他比你們要強得多,也許他能看出不一樣的含義。”

阿娜朵這麽一說,讓我和元宵頓時感覺有些沒麵子。

元宵表情尷尬的說道:“阿姐,你也別這麽說,老大也不是神仙,他不能什麽事都是知道啊!”

文墨想了想,然後看了看我說道:“你二叔暫時應該沒有什麽危險。他為這件事已經準備了很多年,應該沒那麽容易被擊破。不過,咱們還是最好還是盡快和他匯合。”

我問文墨,“咱們下麵應該往哪走?”

文墨略一沉吟,卻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見他這個樣子,我們也沒有繼續追問,就算文墨不說話,現在他來了,我們就省心了,他去哪我們也跟著去哪,就行了。

在這之後,我們各自找了一個地方休息,元宵這次終於吃到了東西,我在旁邊看他激動的拿著麵包的手都有點哆嗦了。看著他那個迫不及待的樣子,讓我想起了電視裏看過的那些犯了毒癮的癮君子。

元宵這頓飯吃的狼吞虎咽,噎的直翻白眼,我真怕他一口氣上不來撒手人寰。我提心吊膽的看他吃飽了,靠在樹上閉眼休息,我這才鬆了口氣。所有人都在休息,我卻有點不太踏實,不為別的,我就是有些擔心文墨,因為有他在,很多事情都會好辦得多,我們也能少走不少的彎路,這裏個地方走彎路,那就是跟閻王爺玩擦肩而過。

而我所擔心的就是,如果我睡著了,睜眼一看,沒準文墨這小子又不見了,不知道什麽原因,我就是突然產生了這樣的想法。也是因為這樣,我不敢睡著,即便是閉上眼睛休息,我也是偶爾睜眼看一下。

不過,剛才跟巨型盲蟲的那一頓折騰,我確實感到十分的疲乏。就這樣過了一會兒,我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漸漸的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忽然間醒了過來,發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我趕緊睜開眼睛一看,就看到文墨剛才所在位置已經空了!

我激靈一下坐了起來,四處看了看,文墨真的不見了。我的心裏不由得暗罵起來,這個家夥果然不聲不響的又離開了!

我氣惱的起身站在樹杈上,又仔細的找了找,也沒有發現文墨的蹤跡。文墨總給我這樣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既像一個主心骨,但是這個主心骨又不是那麽牢靠,時而會指望不上,但是在一些關鍵時刻,他又是我們保命的關鍵。這真是一種矛盾的感覺,不過我又忽然覺得自己很不講道理,文墨憑什麽一定要保護我們的安全呢?隻是因為他比我們強嗎?平心而論,文墨為我們做的遠比我們為他做的要多的多!

人家幫我們是情分,不幫是本分,人類本性的貪婪,總會把別人的付出,當成是理所當然,尤其是別人主動出手的時候。

想到了這些,我的心裏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剛才的怨氣也消失不見。而我對於文墨的這次離開所產生的情緒,由怨恨變成了擔憂,我覺得我應該做的是擔心他的安危,而不是指責他不留下保護我們!

此時天已經亮了,太陽也已經升了起來,我趴在加下粗壯的樹杈上,向下方的沼澤張望。樹下過膝深的水清澈見底,可以清晰地看到裏麵盤踞的樹根和草根,時而還有小魚等一些水生物遊過。

我又轉頭看了看昨晚經過的那片低位沼澤。此時,明媚的陽光照耀在上麵,幾隻鳥兒在沼澤水麵覓食。我不禁想起了朱熹的兩句詩,“勝日尋芳泗水濱,無邊光景一時新。”隻不過這裏不是泗水濱,這裏是沼澤地。如果隻是看到了這裏此時的“光景一時新”,誰又能想到昨晚這裏猶如修羅地獄般的景象。

我找了一圈,還是並沒有看到文墨。而我的動作,驚醒了一旁的元宵和阿娜朵。元宵揉了揉眼睛,看著我正趴在樹杈上向下張望,愣了愣,開口問道:“卓然,你這是?晨練呢?”

“練你大爺!”我沒再理他,而是抬頭看了看上麵的樹枝,開口說道:“文墨不知道去哪了,我在找他。”

“老大又走了?”元宵驚聲說道,“本來還以為這下安全有保障了呢。”

我轉身看了看元宵說道:“文墨又不是咱們的保鏢,他有什麽義務來保護咱們呢?”

元宵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倒是也有道理。”

旁白阿娜朵開口說道:“可是咱們是一個團隊啊。”

我踩著茂密的猶如階梯一樣的樹杈,一邊慢慢的爬上去,一邊頭也沒回的說道:“既然是一個團隊,咱們也有保護文墨的義務。”我本想再嘮叨兩句,不過還是閉上了嘴,我有什麽資格說別人呢,我自己剛才發現文墨不見了的時候,最先想到的不是擔心他會不會出意外,而是心生怨恨他為什麽不留下幫助我們。真是過分啊!

元宵在後麵問道:“哎,你去哪啊?”

我開口說道:“我去高一點的位置看看能不能找到文墨去了哪裏。”

聽我這麽一說,阿娜朵和元宵都站了起來,“我們也一起去吧。”

我剛想回應,忽然上麵樹枝一晃,一個人從上麵跳了下來,正是文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