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錯偏執反派後【穿書】;

桃子九/文;

——

“他究竟喜歡你哪裏?”

“……”

“是眼睛……還是嘴?”

謝嘉川又做夢了。

夢裏依稀能看見一坐一站的兩個身影。

跌坐在地的那人背對著他。

謝嘉川隻能瞧見對方緊繃的身體,似是在強裝鎮定,卻被哆嗦的指尖泄露了情緒,以致呼吸之間都帶著惶惶色彩,顫栗不已。

而另外一個人……

少年人身形高挑,整個人隱於一片濃稠陰影之下。

夜色深重,謝嘉川看不清楚那個人的臉,但卻能感覺到,這人的嘴角應該是噙著笑的,隻是這笑意隨著尾音的那聲輕嗤,添上幾分瘋狂且嫌惡的味道。

少年眼瞼微垂,不悅的眸光也隨之懶懶落下,睥睨自己腳邊的人,然後倏然俯身,伸手——

瘦長幹淨的五指冷不丁掐住對方的脖子!

那是一隻非常漂亮的手,指節輪廓勻稱,淒清月色透過寒風拂過的窗邊紗簾,灑在他瘦削的腕骨上,襯得本就冷調的肌膚透出某種病態的蒼白。

他不緊不慢地使力,手背也隨之繃緊,青筋清晰可見。

眼見對方撕心裂肺地咽嗚掙紮,少年更是變本加厲,幾乎要將人直接掐著脖子從地上給拎起來,一步一步逼近窗台。

隨後又是一聲漫不經心的嗤笑。

略顯少年氣的聲線伴著低低沉沉的啞音,清冷且涼薄,懶洋洋地哂笑:“是眼睛吧?”

“……”

“把你這雙眼睛挖了怎麽樣?”

聞言,對方明顯慌了,好不容易才從喉嚨裏擠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你這個瘋子!”

少年卻對眼前人的斥罵置若罔聞,饒有興致地一字一頓道:“也不知道如果把這雙眼睛給挖了,他還會不會繼續喜歡你謝嘉川。”

謝嘉川……

這聲音來得很淺,像隨口提起又輕輕落下,懶得再多給半秒,頃刻間散在這雪窖冰天裏。

有瞬間死寂。

恐懼如翻騰潮水般洶湧襲來!

明明該是旁觀者的視角,可自己的名字從這人的嘴裏說出來,頃刻間讓他如墜深淵。

眼前是黑的,喉嚨裏也火辣辣的。

而少年人掐在他脖頸處的指尖卻似裹了層結晶的冰霜,就抵在他的頸動脈上,涼得嚇人,就連五髒六腑都仿佛被這人狠狠捏在手裏,帶著涼絲絲的疼痛絞在一起。

不……

不要!

意識混沌間,他又聽見少年好整以暇的聲音,盡在咫尺,就在他的耳邊。

“求我,”這個人說,“求我,就放過你。”

謝嘉川突然就驚醒了!

他猛地睜開眼,急促地喘息——

心髒仿佛在某一瞬間直接竄到嗓子眼,差點沒能緩過氣來。

KTV包廂裏,炫彩燈球緩緩轉動,四周鬧得不像話。

五彩的燈光掃過謝嘉川的精致眉眼,旁人瞧過去時,最先注意到的是謝家小少爺在這片綺麗中略顯茫然的漂亮桃花眼。

那雙澄澈眼睛迷迷蒙蒙的,似沁了一層水霧,隨著光線一明一暗,視線長久地定格在天花板上某個虛無的點,一直沒眨眼。

有人猶豫道:“謝小少爺是不是不舒服,要不都散了?”

畢竟所有人的都知道,謝家二少爺自小身子骨就弱,兒時有回燒得厲害,人差點就沒了,也因為此,謝老爺子直接把人給寵上了天,平日裏保護地極好。

若不是今天在自己的生日宴上直接把人哄來這,按謝嘉川的作風,是絕對不可能跟他們這夥人一起鬼混的。

見謝嘉川不吭聲,隻慢吞吞眨了下眼,對方更是擔心:“沒事吧你?”

他一邊說,目光緊緊盯著謝嘉川的側臉,隻覺得如果謝家二少爺身強體健,肯定是不少豪門貴族覬覦的聯姻對象。

畢竟光靠這一張樣貌出眾的臉,就贏在了起跑線,哪還有別人什麽事。

不過……

其實現在也不差,這人的矜貴像從骨子裏生出來的一樣,隻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什麽都不說,就有種難以言喻的氣質。

就好比現在。

對方的目光從謝嘉川的臉側不動聲色往上移,最終定格在謝嘉川的眼尾處。

隻見謝嘉川那烏黑的眼睫微不可見地顫了顫,垂眸間視線也一並往下瞥去,不知道在想什麽,安靜的幾乎有些過分,讓人的心跳似乎也隨著他一起停了那麽幾秒鍾。

少頃,謝嘉川才搖搖頭:“沒事。”

說著謝嘉川長長籲了一口氣,溫熱的指腹摩挲了幾下脖頸處。

他已經來到這個世界整整一天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絞盡腦汁回憶了一番書裏的劇情,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竟做了這樣一個令人窒息的噩夢。

書裏的具體劇情謝嘉川實在談不上了解,畢竟他也隻是隨手翻看了下開頭和正在連載的最新章,瞅了幾眼劇透版的長評。

隻知道原書主角受作為豪門世家的真少爺,出生之時便被有心人故意調包,自小孤苦伶仃,受盡屈辱。

本以為被親生父母尋回後就能結束這狼狽不堪的生活,結果周圍還盡是豺狼虎豹,竟沒一個是安好心的。

除了一個人。

那位主角受心心念念惦記了許多年的白月光,直至後來重逢,一直是主角受生命中唯一溫暖的光。

而他,謝家小少爺,就是那個白月光。

說難聽點,就是自帶高光再加上十級美顏濾鏡的高級炮灰。

畢竟白月光的劇情不多,死的非常早,存在的方式基本都以回憶殺的描述呈現。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

雖然我死了,但是我無處不在。

在原書中,胸懷赤子之心的主角受就是在白月光死後才完成覺醒的最後一步,可謂是主角受人生中至關重要的轉折點,也是整個故事真正的開端。

反正曾經覬覦過、或者傷害過白月光的人,都被主角受整得挺慘的。

其中死的最慘的,莫過於那個曾與白月光有過婚約的偏執反派,致使白月光最終嗝屁的罪魁禍首。

謝嘉川隱約記得這位大佬可謂是反派中的反派,對主角受的萬人迷光環完全免疫不說,甚至還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自從知道白月光與主角受之間的羈絆後,便將所有對主角受的負麵情緒全部宣泄在了白月光的身上。

見主角受為此傷心難過,他就越開心。

這種惡趣味,簡直變態到令人發指!

是可忍孰不可忍!

說什麽都不能讓這樣的劇情發生。

謝嘉川正想得出神,耳畔忽然傳來一陣很輕的氣息。

身邊人湊近謝嘉川,像是害怕把人給嚇著,把嗓音放得極輕:“是不是太悶了,不然我們出去透透氣?”

對方瞧著謝嘉川陰晴不定的臉色心裏就發怵,唯恐這少爺病了痛了,還強忍著不說。

明明前一秒才仗著自己是壽星把人拉來,信誓旦旦向謝家老爺子保證絕對把人完好無損送回去……

若是出了什麽差錯,他今晚幹脆也別回家,直接給謝嘉川陪葬算了!

結果謝嘉川非但沒有拒絕他,甚至還比他先一步站起身,附和道:“行,我也覺得有點悶。”

話音未落,人已經往外走了。

忽聽門外「哐當」一記,傳來一陣惡狠狠叫罵。

“臭小子!勸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恰巧謝嘉川神色懨懨地打開包廂門,猝不及防與門外凶神惡煞的壯漢四目相對,打了個照門。

說時遲那時快,謝嘉川根本來不及閃躲,就見一身姿單薄的少年被那壯漢狠踢一腳,直接在他腳邊摔了個結實。

那少年也是個硬骨頭,這一腳應該踢得不輕,痛得蜷縮起身子,竟依舊死死咬緊牙關半點沒吭聲。

謝嘉川:“……”

謝嘉川人都麻了。

他隻是開個門而已!

原書中的世界如此危險嗎?

怪不得白月光會被反派折磨成那樣都沒人管!

太過分了吧!

或許是謝嘉川的表情實在是耐人尋味,偏偏卻長了張溫和標致的好相貌,那壯漢睨了眼倒地的少年,又朝謝嘉川啐了一口:“要命的話就別多管閑事,滾遠點!”

瞧這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不經打的主。

同一時間,謝嘉川的身後瞬間炸開了鍋。

這種場麵,那夥二世祖一瞧就知道是怎麽回事,準又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但在這場上混的都是人精,也沒幾個敢真正惹到他們頭上來,平添不必要的麻煩事。

可今天不一樣。

想來是謝二少爺平時不愛拋頭露麵,認識謝嘉川的確實沒幾個。

其中尤其數壽星陸宴最為激動。

他腦袋一懵,也沒想到難得帶謝嘉川出來玩一次,居然能遇上這檔子破事,趕忙撩起袖子衝上前,隨時準備幹架,唯恐這病弱小少爺受半點欺負。

孰料陸宴沒來得及打抱不平一聲吼,就見印象中的病弱小少爺眉梢輕挑,旋即稍斂了斂眸,眸光中帶著的輕淺笑意隔著燈紅酒綠中特有的微醺光亮,自略微上揚的眼尾沁出來。

隻是這笑意多少帶著點挑釁,嘲弄味十足。

謝嘉川嘴角彎彎歪了下腦袋:“就憑你?”

陸宴:“……”

就很絕。

哪還有半點柔弱的樣子。

作者有話說:

好久不見——

——

放個預收文案,感興趣的小夥伴可以收藏一下——

《病美人炮灰他想通了(重生)》

前世,盛景年嬌生慣養,隻願為一人折腰。

誰知家道中落,聲名狼藉,落到人人可欺的狼狽地步。

一朝重生,盛景年回到家裏破產前。

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不過是一本豪門文裏的炮灰男配:

為了男主不顧一切,甚至賭上性命,甘心成為對方的墊腳石。

結局受盡屈辱,隻換來對方簡簡單單一句:“放過我吧,我另有所愛。”

盛景年:“……”

這能惹?

而此時的訂婚宴上,他的父母還沒有遇難,竹馬不及天降的男主也還在身邊。

盛景年下意識把目光放在了另一個身影處。

雖年紀輕輕卻手段毒辣、喜怒無常,圈子裏都說那是個沒人敢惹的大人物——

陳肆。

可盛景年比誰都清楚,陳肆就是個占有欲極強的瘋子。

前世他錯信男主,中了男主的圈套在一個極寒的雨夜被陳肆撿回家,甚至不惜為了男主放棄自尊,苦苦哀求對方。

而陳肆就輕捏著他的下頷,眸裏藏著陰鷙的光,嗤笑問:“為了那個人,你什麽條件都答應?”

“……”

“包括你自己?”

盛景年突然覺得……

這人顏好、活好、又多金,不比那個渣男強多了?

他上輩子一定是瞎了眼!

——

陳肆上輩子為了得到一個人,說是處心積慮也不為過……

他將對方困在自己身邊,互相折磨。

一睜眼,猝不及防回到了幾年前。

盛景年親昵勾住他的脖子,一雙笑眼漂亮得不像話:“我失戀了。”

“……”

“缺個男朋友。”

強取豪奪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