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垢，無垢！”

小房間中，隻有這倆個字在回響著，除卻這倆個字之外，還存在著的，那就是洛北急促的呼吸聲。

他還記得，他還是北辰風的時候，那一年，他才十六歲，獨自外出曆練，到了山海大陸，然後就因為他要偷燒鵝吃，與這個名為葉無垢的少女相遇了。

那不是誤會，雖然是開頭是誤會，後來就和誤會無關了，二人相遇了，然後一路闖進了一處神秘之地中。

在那神秘之地中，他們相識、相知、然後相互依靠，一路走過，直至走到了盡頭。

然後為了自己，少女永遠的留在了那裏，他再也不能夠見她一眼。

之後…沒有之後了！

回到九天戰神殿，他努力修煉，認識了另外一個女孩子，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不，還要更早一些，他的記憶中，就沒有了那個為了他，而永遠沒有出來的少女。

他對她的那份記憶，就永遠停留在了那個時候。

無論是之後在九天戰神殿中，還是隕落之後的千年時光，一直到現在，自己的記憶中，都沒有了那個，名為葉無垢的少女。

竟原來，她沒有死，沒有永遠留在那個未知的神秘之地中。

自己失去的那段記憶，為什麽不能恢複，為什麽…他沒有去多想這件事情，也沒有去問，因為他猜想到了一些，沒辦法去問。

他現在，也不需要去問個清楚明白，她沒有死，她現在，就在自己身邊，沒有什麽，比這更好的了。

“無垢！”

洛北輕聲呢喃著，握著她的手，輕輕撫摸著這張臉，為她拭去嘴叫邊上，殘留著的血跡。

“你還活著，真好！”

薑研和小蓮神情為之一動，原來，在洛北心中，葉無垢早就死了，可她明明沒有死，這又是怎麽回事？

“小北？”

“娘，您若有什麽話要說，其實不用說的，孩兒並不想知道那麽多，無垢沒死，這就夠了。”

記憶會消失，卻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

洛北推測不到真實情況到底是怎樣，他也不想多想什麽，那些都過去了，也不重要了，因為葉無垢沒死，她就在自己身邊，雖然錯過了許多時間，這很可惜，可未來，他們還有無數時間。

他不想因為以前的事情，再起任何波瀾。

雲汐然道：“這件事情，娘一定要給你一個交代！”

不顧洛北反對，雲汐然說道：“當年，你從外遊曆歸來，人就變得極度頹廢，甚至你還學會了喝酒，乃至是酗酒，娘知道，你是在借酒消愁，緩解你心中的痛。”

“可是看在眼中，娘心中更加之痛，娘不想讓你這樣，可又沒有其他辦法，所以，迫於無奈之下，在你某一次醉酒之後，娘將你和無垢的那段記憶給封印了。”

這，就是洛北那段記憶，至今都沒有恢複的原因。

千年之前，雲汐然就已經是天人至聖大圓滿高手，借助著九天戰神殿強大之物，她所下的封印，哪怕帝境高手都沒辦法化解掉。

畢竟，她是母親，她對兒子很清楚很了解，換成其他人來破解這個封印，在人體之中，在魂魄之中，就不可能那麽隨心所欲。

“因為你沒了那段記憶，所以才和沐清柔倆情相悅，才導致了你被沐清柔和蕭雲山背叛，隕落在化神劫之下。”

到這裏，算是給出了一個所謂的交代，也是讓人知道，前因後果到底是什麽。

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不知道的，如薑研和小蓮，她們萬萬沒有想到，洛北竟然真的有前世，他的前世，就是北辰傲天夫婦的兒子。

原來這中間，還發生過那麽多的曲折。

這一切…天道高高在上，實在難以把握的到。

“小北，對不起，都是娘的錯，如果不是娘自私的話，那就不……”

“娘！”

洛北偏過身子，伸出手，握住了母親的手，輕聲笑道：“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啊！”

雲汐然搖搖頭，道：“可是娘心裏，永遠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洛北忙道：“孩兒不怪您，真的，娘，孩兒不怪您，您都是為孩兒著想，一切的後來，那都是意外，那也是您所無法控製的。”

雲汐然淒冷一笑，顧自說道：“你隕落之後，無垢第一次來到九天戰神殿找你，那時，娘就知道自己錯了，要不是娘擅作主張，不會有那麽多的事情發生，你不會有事，無垢更不會有事。”

這句話，洛北神色猛地變化，忙問：“娘，無垢她，究竟怎麽了？”

葉無垢到底怎樣的實力，洛北摸不準，可是，天地主宰的身份，這個是改變不了的，這是事實。

既然天地主宰，在這個世界上，誰能讓她受傷？

可偏偏，她受傷了，看起來，這傷還無比的嚴重，在這天地中，誰人可以做到？

雲汐然憐愛看著昏迷中的葉無垢，眼中有無盡的自責。

“當年無垢來到九天戰神殿，知道你的事情之後，她沒多說什麽，徑直離開了，數月之後，她突然又找了過來，告訴我們，說，你可能沒死！”

這句話，除卻北辰傲天外，其他人都聽不懂。

就算葉無垢乃天地主宰，可知天地事，當年的洛北已經隕落，她又怎會說，他可能沒死？

而且，他的死，在當年，有無數人的見證，那已是事實。

雲汐然道：“聽到你可能沒死，我們也很震驚，但，我們願意相信你沒有死，可是，無垢憑什麽這樣說？我們問過許多次，可這些年來，她一直都沒有告訴我們，直到有一天！”

“那一天，是你的祭日，無垢到來，明確告訴我們，你還在世上，也是那一次，讓我們知道了，她竟有傷在身，隨後在我們的追問之下，她隻能說出，她問過蒼天！”

“問過蒼天，問蒼天！”

房間眾人，除卻早就就知道的北辰傲天之外，洛北四人，就算是在武道之路上，並沒有走太遠的柳萱，此刻都臉色大變。

因為她都知道，問蒼天，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難怪，在那些年中，葉無垢可以把握住，洛北還沒有死，或者說，她把握到的，是洛北還在人世間，哪怕無法知道洛北的轉世之身在什麽地方，卻知道洛北已經成功輪回了。

難怪身為天地主宰，那般實力的她，竟會受傷，而且還傷的如此嚴重。

難怪當天相見，她會那麽斬釘截鐵的和自己說，她要離開，讓自己斷了和她所有的一切。

難怪，她會一直不讓洛北知道她是誰。

難怪…有太多的不解，太多的疑惑，現在，都可以有答案了。

這一切，都因為，問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