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家小院,還是原來的小院子,然而這裏,已經沒有了熟悉的氣息,有的,隻是悲拗!

滕家沒有多少人,至少上次來到這裏的時候,洛北沒有見到有多少人,現在滕奎已死,小院子的人更加的少。

正廳中,放著滕奎的靈位,下首,一名中年婦人木訥的坐著,雙眼失去了所有的神采,看到洛北在滕雄陪著他走進來的時候,這才起了身。

“滕雄,這位是?”

中年婦人眼中,閃著戒備之色,語氣也是很生硬。

滕雄忙道:“嬸嬸,這位是洛公子,他是來拜祭叔叔的。”

說完,又說道:“洛公子,自從叔叔被殺後,很不少的人來過,大部分,都是不懷好意或是來找麻煩的,所以嬸嬸她…您請莫怪!”

“嫂夫人有禮,我是洛北,我來拜祭下滕老大。”

雖不清楚滕奎被殺多久,滕夫人依舊著裝喪服,看的出來,夫妻情深!

“原來,你就是洛公子!”

滕夫人竟知道洛北,連忙從靈位前,取來三根香給了洛北。

洛北暫時沒有多問,點燃香,輕輕三鞠躬後,將燃著的香,插在了靈位前的香爐上。

“世事如棋,誰都沒有想到,一別之後,竟然就是陰陽相隔!”

對滕奎而言,洛北隻是一個客人,對洛北來講,滕奎隻是跑船的老大,因為出海,二人方才認識。

即便前後也有一二十天的相處,但真正交談的機會不多,錯非蛟龍王出現,以及萬木島的事情,相信二人之間,交集會更加的少。

然則,世間沒有如果之說,認識了就是認識了,欣賞就是欣賞!

洛北欣賞滕奎的為人,有信譽,視信譽為天,哪怕麵對著蛟龍王這等高手,都不惜與之一戰,也要堅守著他的信譽,這樣的人,是條漢子。

原本歸來後,也隻是打算與之見上一麵,雖然很欣賞,雖也想交滕奎這個朋友,洛北也沒去多想什麽,更沒想過,要帶滕奎離開,給他更廣的天地。

對滕奎來講,跑船的生活,也許就是他這一輩子做大的樂趣,沒必要去改變他人的生活。

然而沒想到,當天一別,竟是永別!

滕夫人道:“洛公子有心了,妾身代亡夫,多謝洛公子!”

洛北回過身來,道:“我與滕老大,雖不是一見如故,卻也佩服他的為人,如今滕老大已經不在,嫂夫人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能辦到的,洛北絕不推辭。”

滕夫人道:“亡夫生前跑船多年,留下來的積蓄不少,足夠妾身日後的生活,洛公子好意妾身心領了,不敢麻煩洛公子。”

滕雄忙道:“嬸嬸…”

滕夫人看了他一眼,道:“看洛公子風塵仆仆,應該遠道而來,請洛公子稍坐片刻,妾身去給公子備一些吃的…”

“嫂夫人不需要忙活什麽。”

洛北道:“此來本意,是想和滕老大把酒言歡,想和滕老大交個朋友,既然他被人殺了,那自然,便要給他報仇!”

“洛公子?”

洛北擺擺手,淡然道:“嫂夫人擔心的,無非是天機樓的勢力,但嫂夫人覺得,我洛北,是那種魯莽而不知後果的人?”

“當然,此地,嫂夫人就不能久留了,就請嫂夫人收拾一下東西,隨我去天機樓,報完仇後,我帶你離開這裏。”

“可是洛公子…”

“難道嫂夫人不想為滕老大報仇,想讓他就白白的被人殺了?”

滕雄也忙說道:“嬸嬸,洛公子實力超凡,天機樓這處分樓的人,必然不會是洛公子的對手。”

滕夫人冷視了滕雄一眼,道:“你也知道,這裏僅僅隻是天機樓分樓?”

洛北淡笑道:“無論天機樓分樓也好,還是總部,殺人,他們就要償命,滕老大的仇,我報定了!嫂夫人快去收拾吧,免得走漏了消息,有些人借機逃走了。”

話已到了此處,滕夫人也無法多說什麽,她自是看的出,洛北不是一個,能被他人勸動的人。

想到此處,滕夫人又沉吟了一下後,說道:“滕雄,你去收拾一下,反正也沒有多重要的東西,我有些話,要與洛公子講!”

“是!”

滕雄旋即退出了正廳。

不久後,滕夫人方才正容的道:“洛公子,你可知道,亡夫為何會被殺?”

洛北眉梢輕揚,這也是他極為好奇的地方。

滕奎是跑船的,和天機樓之間無怨無仇,就算有那鄭通和韓淩從中惹事,天機樓能夠名動天下,行事自有一套,以韓淩的修為,不過天機樓分樓的一個小小管事,還沒資格決定這樣的事情。

滕奎再怎麽樣,當時都是玄宮大成境高手,加上跑船已久,號稱一線天行船者第一人,威望甚重,隻要他沒有過分得罪天機樓,就絕不會惹來如此殺機。

滕夫人回憶了一下,說道:“大約半年前,亡夫突然被請進了天機樓,數個時辰後方才回來,當時妾身問他,天機樓找他什麽事情,他沒有多說,但看的出來,他心情很凝重,當天將自己一人鎖在房中,隨後又喝醉了。”

“在他酒醉之時,妾身再問過一次,他翻來覆去,隻說了一句話!”

“是什麽話?”

洛北連忙追問,這句話應該很重要。

滕夫人道:“亡夫說,天機樓,有了很大的野心!”

“野心?”

洛北慢慢的沉默了下來,天機樓被創建之後,它走的路子和其他任何一個勢力不同,天機樓標榜自己,隻是做生意,不攙和其他任何紛爭,除非有人有勢力主動招惹,否則,天機樓絕不會與他方發生生意之外的交集或是糾葛。

天機樓隻做生意,但凡是生意,無論怎樣的生意它都做。

所以,情報買賣、保鏢、護物、刺殺、等等,但凡被稱之為生意的事情,天機樓都會做,但絕不會主動參與他方紛爭中。

它始終都恪守著這個規矩,正因為如此,天機樓方才被各方所接受,若沒有鐵一樣的規矩在製約著,相信,早就有大勢力對天機樓出手了。

天機樓能夠存在,就是很大程度上,明白做事,堅守規矩!

然而現在,天機樓有了很大的野心,這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天機樓也想參與到爭霸之中,想真真正正的,與各方勢力交鋒,從而,真正的主宰一方,而不是始終都要受到他方的節製?

世間中有很多事情,其他人不大清楚,天機樓必然知道的很多,或許,第二次天地大戰,天機樓也知道,它想借這一次的天地大戰,大肆的壯大自身?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滕奎之死,洛北應該找到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