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裳抱著金毛犬,獨身一人到索信智所說的地方。

由於十三太子死於非命的消息還沒有徹底傳出來,除了海瀾城門關閉,巨大的護城光幕,包括禁空結界開啟所照成一些影響外,不知情的百姓們還在舉行盛大的篝火晚會,載歌載舞,各種節目層出不窮,相當的熱鬧。

仙凡客棧也是大門敞開,裏麵賓客滿棚。

很多人在高談闊倫,舉杯對飲。

西陵裳找到朱時清,拿出令牌,又對接一些暗號後,很快被帶著一間密室裏。

朱時清先是啟動密法禁製,然後恭敬行禮道:“時清見過九郡主。”

西陵裳示意無須多禮,單刀直入道:“太子殿下讓我來聽你安排。”

朱時清臉上明顯鬆了口氣,露出喜不自勝表情道:“千盼萬盼,終於把郡主給盼來了。”

西陵裳臉上露出淡然高傲微笑道:“說說情況吧。”

“自十三太子遇險之後,全城關閉,幾種大型陣法禁製徹底啟動。接下來全城搜查已不可避免,但眼下我們有個極為重要人物必然馬上轉移。”

“人在哪?要往哪裏轉移?”西陵裳直截了斷道。

朱時清接著道:“人就在客棧,被我們喬裝打扮藏起來。隻是由於城門緊閉,一般身份無法出城,所以隻能勞煩九郡主一趟了。”

“今夜之前,一定要把他運送出城。而在東城外百裏,我們有接應人馬在等候。”

西陵裳臉無表情道:“這個人是誰?”

朱時清現出為難之色,似乎有些不好啟口道:“之前殿下交代過,這個人的身份千萬不能透露……”他邊說邊查顏觀色,見西陵裳神情拉了下來,很是難看,不由嚇了一大跳,急忙改口道:“不過九郡主既然想知道,想來問題不大。此人是宮裏內應聯同高手趁著十三太子出事,聖上出宮大亂之際,趁機虜出來的。”

“哦?”西陵裳心裏一動,從皇宮裏虜出來,這麽說此人極有可能是皇室中人。到底是什麽人值的索信智如此大動幹戈,冒著這麽大的分險呢?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來。

反過來,也說明索信智膽大妄為到哪種地步。

雖然心中這麽想,但西陵裳卻沒有接著問下去,而是適時轉移問題道:“路線安排好了嗎?隨從還有誰?什麽時候出發?”

朱時清暗鬆口氣,臉色這才變的從容道:“所有一切已經安排妥當,馬上就可以出發了。”

“那好,馬上走。”

朱時清急忙帶頭引路,他是巴不得把手中的燙山芋送走。半個時辰後,一輛低調中見奢華的馬車,駛出後院。

駕車的是一個築基期的普通修士,身份不顯。

當西陵裳坐上馬車時,意外發現馬車軟坐上躺著位小男孩。大約也就四五歲左右,男孩長的粉妝玉琢,白白嫩嫩,可愛極了。

從他的衣服與形像外表來看,非富即貴。唯一讓人遺憾的,是小孩一直暈迷在那裏。西陵裳有理由相信,從宮裏出來小孩,不是皇子就是皇孫。

第一時間,她感覺此行凶行萬分,一旦被查覺發現,那可是抄家滅族之罪啊。

但箭已上弦,不得不發。

西陵裳打出隔音結界,急忙問鄭崢道:“崢,這小孩肯定是皇孫,能讓索信智這麽重視,冒著這麽大風險虜來,應該是幾位太子的兒子,接下來我們怎麽才好?”

鄭崢也感覺有些頭疼道:“這索信智,當真是陰招不斷,這是直接把你陷入絕地啊。”

“你已接手這個任務,不出城肯定不行。太子耳目眾多,搞不好這個車夫就是梢子。假如要出城,更是麻煩多多。先不說其中被發現的風險。就算不被人發現,萬一事後被索信智捅了出去,你還是吃不完兜著走。

一向很有主見的西陵裳,聽到這話後,也有些拿捏不定。

鄭崢想了想,嘴角忽然冷笑道:“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你索信智夠陰,我們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西陵裳剛剛有個模糊想法,聽到這話,精神一振道:“崢,你有什麽好辦法?”

鄭崢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笑容道:“出城,我現在就出城,但絕不能交出這個孩子。”

西陵裳聽到這話,心裏安定不少,隨手撤掉結界,鎮定出聲道:“出發。”

馬車從一個秘密通道駛出。

一路平安,唯一讓人討厭的是路太堵,有些水泄不通。

平時十幾分鍾路途,硬生生給走成一個小時,這讓西陵裳有些焦心,又有些無奈。

終於,馬車像老爺一樣慢慢悠悠晃到城門口。

城門一個禁衛隊長帶領八個士兵站前一步,明晃晃長刀橫旦出來,厲聲喝道:“來者止步,聖上有令,今夜禁製任何人出城。”

車夫顯然是個機敏家夥,從兜下拿出一片金葉,躬著臉熟練無比遞過去,低笑道:“將軍,我小姐有急事,急需出城,你看能不能行個方便。”

禁衛掂量了下金葉子,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臉色掙紮幾下,最終還是把金葉子原封不動遞回,毫不客氣道:“少給我整花樣,說不能出城,就不能出城。”

車夫一看不行,又翻出三片金葉子。

禁衛雖然心意大動,但讓人意外的還是忍下來,說什麽也不放行。到最後,他變的有些煩燥起來道:“我最後一次警告你,要不原路退回,要不直接把你逮進大牢裏了。”

“哼,好大的官威啊。”

一聲清冷喝聲,從馬車裏傳了出來,接著似乎有一物品拋了出來,準確無比落在禁衛隊長手中。

禁衛隊長先是愣了愣神,再翻到手中令牌,黃澄澄的,很有質地感,上麵雕刻著一隻五爪騰飛的金龍。

“金龍玉令。”禁衛隊長臉色大變,急忙單膝跪地,高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現在我能出城嗎?”馬車裏又傳來冷清的聲音道。

“這……”禁衛隊長臉色慘白,急的如熱鍋上螞蟻。一方麵,馬車裏的人實在不是自己能惹的起;另一個方麵,陛下已經下達死令,除非有他親口詔書和令牌,哪怕是當今太子殿下來,也不能放他出城。

一時間,隊長陷入兩難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