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崢一直想等她轉身過來,可女子靜坐在那裏就像雕像般,如果沒去提醒,估計十天半月都不會有一絲變更。[眼快看書新域名..com,首字母,以前注冊的賬號依然可以使用]

帶著忐忑心情,他最終還是出聲叫道:“千秀。”

剛剛張嘴,鄭崢就發現自己聲音有點發顫,說話時舌頭打結,而分泌的唾沫全是苦澀味道。

“誰。”女子身子一僵,誦讀道德經的聲音戈然而止,她放眼打量四周,卻根本沒有發現人影。女子站了起來,聲音略帶一絲清冷道:“誰在這裏?”

雖然黑發遮擋了大部份臉廓容顏,可五官還是清晰倒印入鄭崢腦袋裏。瞬間,有如五雷轟頂,把他徹底震呆在那裏,整個大腦一片空白。

錯不了,她就是洪千秀。

就算滄海桑田,海枯石爛,也不會忘記那雙曾經讓自己輾轉反側,徹夜失眠的雙眸。

她比記憶中的相貌又有些清瘦了。眼眸裏似乎少了些清純,多了份天然魅惑。而本來淡淡柳眉,如今卻像蛾眉卷起,說不出是一種什麽感覺。

鄭崢深深吸口氣,極力平複激動的心情道:“千秀,我是鄭崢。”

“鄭崢……”出乎意料,千秀眼現迷茫,表情浮現扭曲之色,隨後很快平靜下來。再從她臉上,根本看不到一點激動興奮,仿佛形同陌人,根本不認識。她冷漠聲音如拒人千裏之外道:“我不管你是誰,又是怎麽進來的,限你三個呼吸之內離開靜思殿,不然別怪我不客氣的。”

鄭崢一腔熱血,頓時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手足冷涼,整個人有點懵了,不敢相信道:“千秀,我是鄭崢啊,你不記的我了?”

“再說一次,離開這裏,不然你死定了。”沒有一絲感情波動,沒有一點挽回餘地,鄭崢心痛的有如刀割般難受。

怎麽會這樣?

明明進入寒山瓊宮之前,公梁、蓬顏還言之鑿鑿說千秀如何想自己,可為什麽僅僅百年時間,就變成這副光景?

難道……

寒山瓊宮!對,一定是他們搞的鬼。

鄭崢整個肺都要爆炸了,別讓我查出事情真相,不然就算你瓊宮有渡劫期修士坐鎮,上麵還有真仙祖師給你們撐腰,真要做了什麽對不起千秀的事情,早晚也會把這裏夷為平地,寸草不生。

他竭力想讓自己冷靜,試圖從千秀表現上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但很快就失望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心浮氣燥,根本靜不下心來。

千秀目光狐疑看著四周,好長一陣子沒聽到那人說話,誤以為他已經離開,便從新盤坐下來,拿起道德經輕聲誦讀。

鄭崢目光盯著她背影,心裏百感交集。苦味雜陳。

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出原因。

他決定,暫時不走了,近距離觀察千秀一舉一動,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麽端倪。

可能是洪千秀好像也查覺到什麽,偶爾會放出神念掃蕩四周,但鄭崢隱匿術太過高明,加上修為又不如他,自然找不出什麽名堂。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日頭慢慢升高變豔,又變成滿天朝霞。眼見著夕陽西下,洪千秀終於站起來,完成修煉功課,開始拿起小秋兩人送來東西,一樣一樣翻看起來。

當她翻到那條鮮豔花朵時,臉上不由自主露出會心笑容。那一刻,鄭崢有種驚豔的感覺。那種嫵媚笑容,絕對是自然流落出來,就像是嫵媚天成,很能勾魂奪魄。他忽然有點相信琴小倩說的話,整個瓊宮的男弟子為她癡迷,為她瘋狂,可能是真的。

可以前千秀,不是這樣子的。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

洪千秀把竹藍裏材料都整理一遍,然後擺放的整整齊齊,她看了看窗外,見淡淡銀月已經浮現,忍不住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出聲道:“討厭身體,又隻能等明天了。”

這是什麽意思?鄭崢像是發現新大陸般,頓時精神大振。隻可惜千秀說完這話,又一次盤坐下來,閉目修煉。

太陽終於落下,月亮爬空,等到正中北鬥七星位置時,一道銀光傾斜下來,穿過靜心殿,進入洪千秀身體。

緊接著,她的身體激烈掙紮兩下,隨後回複如常。

幽幽歎息一聲,落的滿地惆悵。

鄭崢意外發現,經過銀光覆蓋後,之前千秀那對蛾眉忽然變的舒展開來,本來上翹睫毛,也軟化柔合許多,特別是之前看起來有股狐媚魅惑雙眸,奇跡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她形像氣質,徹底跟之前千秀相疊合起來。

“千秀。”

鄭崢似乎想明白了什麽,忍不住再次出聲叫道。

千秀嬌軀一震,急忙回頭打量四方,可是空蕩蕩的殿裏,根本沒有那人身影。她欣喜的眼眸瞬間轉成落寞,喃喃出聲道:“怎麽可能呢……”

“千秀,我是鄭崢。”

千秀又看了兩眼,有些懊惱拍了拍自己腦袋,自嘲道:“想崢哥想的走火入魔了吧,這是地仙界,不是地球,也不是海藍星域。”

“千秀,我來了。”聽到她自語自言這兩句話,鄭崢哪裏還忍的住,身影從竹藍裏飛快浮現出來。然後三步兩步走到她前進,直接把她抱在懷裏,顯的激動萬分道:“千秀,我終於找到你了。”

結實而又溫暖懷抱,讓千秀大腦變的一片空白。

“這夢好真實,我真不願意醒來。”千秀臉上浮起動人心魄笑容,卻情不自禁滴下幾朵晶瑩淚花,她終於緊緊抱住鄭崢,無聲哭泣起來道:“崢哥,你快回來,我好想你。”

鄭崢心情激蕩,輕輕把她推開,緊緊抓住柔荑,急切道:“千秀,這不是夢,是真的,我真的來了。不但回來,我還要把你帶離寒宮。”

千秀抽回纖手,不停撫摸鄭崢臉龐,淚水滂沱。

鄭崢一遍又一遍幫她擦拭淚水,溫柔道:“千秀,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早上的你,跟晚上的你為什麽天差地別,像兩個人一樣?”

“恩?”

千秀身子忽然定格在那裏,雙眸睜大到極致,全身哆嗦起來,像是害怕,又像是不敢相信,隻差點尖叫起來道:“崢哥,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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