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崢正思量之際,白素貞溫雅淺笑道:“即然已猜出小女子來曆,那麽所謂何事而來,真人應該心裏有底了吧?”

鄭崢果斷搖頭道:“還真不知道,你說說看吧。”

白素貞一時猜不出真假,便如實道來:“無量殺劫再起,三界不日陷入動蕩之中,為妖教能重新崛起,聖人天機蒙蒙中選擇真人輔佐悅王登基。隻是悅王根基不牢,勢力淺薄,真人雖是人中俊傑,但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今日特奉法旨,前來相助真人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鄭崢還未從白素貞身份清醒過來,又被它這個炸彈丟的大腦一片空白。

奉法旨前來相助?

奉什麽人法旨?當然是聖人法旨啊。難不成還玉皇大帝不成?

聖人終於想起自己這位渺小微弱的螻蟻,並且開始派遣人手出山相助了。

想到此時,鄭崢忽然有種流淚衝動,幸福來的太快了。

這些年來,日子實在是太艱辛。

這算是為自己正名嗎?

徹底落實妖教使者,領妖教聖人、人教聖母的天道旨意行走天下嗎?如果是真的,那從此以後,自己不再是孤魂野鬼,無根浮萍,而是聖人門下的使徒。

鄭崢深深吸口氣,竭力想平複激蕩翻滾的心情。

可是他發現,這次無論如何靜氣,如何深呼吸,卻是一點效果也沒有。

白素貞也查覺到鄭崢異樣,巧笑倩兮道:“真人還有什麽疑問嗎?”

鄭崢依然呆呆滯滯,白素貞連叫好幾次,直到墨玉輕輕拉他衣袖,這才如夢初醒,連連歉意道:“真對不起,剛才忽然想到一件遙遠而又塵封事情。”

白素貞倒也好脾氣,也沒有怎麽生氣,她心思明顯沒鄭崢那麽複雜,也沒猜到這不過隻是推脫之詞,顯的有些好奇問道:“真人想起什麽事情了?”

鄭崢淡笑,也沒有解釋,反問道:“白道友,你剛才說是來幫助貧道的。剛巧貧道碰上一件難事,不知……”

白素貞雙眸閃閃,有如一潭深水蕩漾,笑容像花開般美麗。她成功被鄭崢轉移注意力,嬌笑道:“真人是不是還在為糧食發愁啊?”

鄭崢兩眼圓瞪,剛才還模模糊糊神智,瞬間清醒起來,他也顧不上驚訝,連聲問道:“白道友可有妙計?貧道正為此事焦頭爛額呢。”

白素貞玉手一翻,出現個玉碗。

這碗五顏六色,珠光閃閃,外側繪製著天下九洲,大禹治水神圖。壁上洪水滔天,澤國萬裏,水妖興風作浪,百姓民不聊生。但碗壁內卻是另外一副圖案,大日金光徐徐,一望無際原野平地上,全是金黃稻田穀穗,孩童牧牛,村莊安詳。

鄭崢看的竟然有些頭昏目眩。

他心中一驚,牙齒抵住舌根,神智這才清醒過來,驚訝無比道:“好厲害的法寶。”

白素貞抿嘴嬌笑道:“當然了,這可是小女子特意向南華仙子借的。普天之下,五穀作物,百草植精,莫不在其中。”

鄭崢心裏充滿期待道:“那怎麽弄出糧食?”

白素貞拿出一枚稻穀,丟入玉碗中,合上雙眸念了幾聲咒語,玉碗一翻,金燦燦、黃澄澄的稻米,便如沙子一般不停傾倒出來。

鄭崢伸手接住,碾散穀子,露出貨真價實的白花花大米,不由大喜所望道:“果然是好寶貝啊。”他站直身體,拂袖整理衣冠儀表,對白素貞深深施一禮道:“白真人相助之恩,貧道時刻銘記在心,沒齒難忘。”

白素貞咯咯嬌笑道:“不用客氣,到時候十二副峰建好之後,留一座給小女子就可以。”

直到這時,鄭崢才完全清醒過來,對白素貞為何知道自己難處,又能恰當時機挺身出來相助問題,他問都懶的問,聖人手段,豈是自己所能猜測的?反正眼下最困難事情,算是徹底解決了。

他一口應下來道:“自然沒問題。”

“那就走吧,小女子對於廣寒星君的月桂神宮,也是好奇的很。”白素貞提議道。

解了燃眉之急,鄭崢自然心情大好,之前出來時,他可是向契詬打下包票,真要把事情辦砸了,回去也不好意思見麵開口。

鄭崢跟白素貞有說有笑,惹得墨玉有點鬱鬱寡歡。

他看在眼裏,卻沒說什麽,反而隨意開口問道:“白道友,就是你一人出山嗎?小青怎麽沒跟你來啊?”

“小青?”白素貞微微一愣,有些恍惚道:“你說的可是那條青蛇?”

“是的。”看到她表情,鄭崢真想抽一下自己大嘴巴。

“道友果然神通廣大,連青蛇事情也知道。不過它道行太低,沒有千八百年修煉,恐怕很難褪去本體,若沒有磨礪好性子,還是不出世好點。”白素貞微微驚訝後,便娓娓道來。

“恩恩。”鄭崢打哈哈應付過去。

速度很從,隻用了半天時間,三人就回到天霧山。

大妖們過了新鮮勁頭,個個圍坐在月桂樹下吐納吸收靈氣,趁著難得空閑的時機,拚命進行修煉,努力來提高自身修為。

所以鄭崢回來,並且帶著白素貞時,並沒有多少人知道。

帶著她參觀完月桂神宮,鄭崢又把自己意圖大致解釋一番,聽的白素貞連連點頭,隨後找了個地方,白蛇打出玉碗,開始傾倒穀物。

而鄭崢拿著乾坤戒指,在那裏拚命的裝。

足足裝了一天一夜,雖然沒有稱過,但初步估算下來,百萬斤還是有的。

有了這些糧食,光暮城後顧無憂。

跟鄭崢興奮不同,白素貞顯的十分疲憊道:“真人,這玉碗經此催生,裏麵植草精華差不多消耗殆盡,需要重新拿去從新蘊養。”

鄭崢急忙拿出恢複丹藥遞過去,感激道:“大恩不言謝,白道友,你先好好休息吧。”

白素貞勉強笑了笑道:“那就打擾道友了。不過三日後,小女子就要離開,一來要去複命,二來要把這寶貝還給人家。”

鄭崢關心道:“那白道友什麽時候再來?”

白素貞若有深意看了鄭崢一眼,淡笑道:“該來的時候,自然會來。”

有了這話,鄭崢心裏頓時安穩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