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舉目四周,天空倒是光怪陸離,時不時有彩光湧動,可眼下哪裏還有一絲人影?他頓時怒發衝冠,隨手一拍腰側,一隻小小的金絲靈猴跳了出來。

它在金童子身邊轉了兩圈,吱吱叫幾聲後,轉身就朝南方直躥而去,速度相當之快,轉眼就在十裏之外。

金頂見狀,急忙帶著金童子跟上去。

這猴子,乃是金光洞篡養的一種異獸。以速度跟靈活見長,它有個極為稀有的天賦神通,就是對氣味、真元的波動頻率有著驚人的識知能力,可以毫不客氣說,隻要被它盯上,很難再逃脫。

隻是金童兒剛剛燃起的希望,很快又破滅了。

因為他發現到一座山頭後,金絲猴就在那裏來來回回繞圈,任由師傅催促,就是轉不出地方來,反而在那裏上躥下跳、捉腮撓耳,表現的相當急躁。

“可惡。”金頂真人的同樣暴躁如雷。

金童子有些畏懼看著他,心裏惴惴不安。

他們的心情,外人自然無從知曉,而此時鄭崢跟墨玉正愉悅的在雲層裏談笑風。

就在剛才,他們聯手截下金童子,墨玉奪遺詔,鄭崢布下九宮迷魂陣,順手掩蓋一切行蹤軌跡,果然把金頂真人耍的團團轉。

墨玉咯咯笑道:“崢哥,這個燙山芋頭現在落入我們手中,接下來要怎麽辦啊?”

鄭崢沉吟片刻,緩緩道:“先看看情況。”

墨玉有些不明白道:“不給契王嗎?”

鄭崢淡然一笑,眼裏閃動高深莫測光芒道:“給肯定要給,但時機還沒有到,而且……”

見他吊起了胃口,墨玉嬌聲不依道:“而且什麽嘛?”

鄭崢冷笑道:“而且現在給契詬的話,等於害他性命。”

墨玉吃驚道:“為什麽?”

鄭崢微微合上雙眸,大拇指不停跟另外四指點動,像是在演算天機。少時,他臉上露出果然如此表情,沉聲道:“契厭死了。”

“啊?”墨玉驚呼一聲,瞪大圓眸道:“皇帝又死了?”

鄭崢輕輕的點頭,臉色逐漸歸於平靜道:“你現在明白了吧。”

墨玉臉頰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搖搖頭。

鄭崢耐心解釋道:“搶遺詔,隻是個幌子,也是行動的第一步。無論最終落入誰的手中,恬王一方必然不會承認,因為單單夜闖皇宮罪名,在如此敏感時刻,他是不想承擔,也承擔不起的。真正原因,就是借此機會殺了契厭。如此一來,才是他最願意看到的局麵。”

墨玉越聽越糊塗道:“契厭死了,那漢城不是更亂嗎?”

鄭崢笑道:“越亂才越好,玉璽最大作用,不正好發揮出來嗎?”

“原來如此。”墨玉臉上露出恍然大悟表情,玉顏上情不自禁露出後怕表情道:“這些人類,勾心鬥角的本事實在太厲害了,若是拿到彤雲山,恐怕不用怎麽撕殺,咱們內部就會被他們攪的一團遭。”

鄭崢歎口氣道:“我本已猜測到幾分,但沒想到契恬魄力比我想像中還要大。”

墨玉忽然有點心煩意亂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鄭崢笑笑道:“好辦,回越秀山。”

墨玉愣了愣,明顯轉不過彎來道:“這就回去了?”

鄭崢抬頭看向西南,那是大華皇城的方向,他有點惆悵道:“回去吧,不用多久,契詬就會親自登門了,到時候我們恐怕想呆也呆不了。”

墨玉應了聲,低著雪白玉頸跟著鄭崢身後,實際上她的心裏依然是團漿糊。

鄭崢停下腳步,墨玉一不留神,柔軟身體便結結實實撞在鐵板背上,臉上頓時變的霞光密布,小聲道歉道:“崢哥,對不起啊。”

鄭崢精神微微有些恍惚,很快回複正常,微笑道:“好了,你這小迷糊蟲。放心好了,恬王手裏雖然有玉璽,但絕不會亂用,特別在七十二諸侯沒有徹底退走之前,頂多私下裏招攬勢力時拿出來炫耀一方罷了。他會選擇一個絕佳時機,用一個最合適方法,讓玉璽從某位德高望眾,或者幹脆某位神仙手中在大廳廣眾之下獻給他,這樣才能收到最大效果。當然,不排除他犯昏招,出險棋,不過這個可能性極小。”

這下墨玉真的全明白過來了。

她又感歎一番,妖精雖然實力強大,但這心思頭腦拍馬也趕不上啊。

鄭崢決定回去,順手也把石鍾、玉屏收回來。

他敢打賭,等金頂真人回神過來,肯定會有幾分懷疑,但這兩位石頭成精,從來沒有在這裏出現過,就算他有所懷疑,也絕對拿自己沒有一點辦法。

倒是石娃……

算了算了,難得有機會,怎麽也要讓郭家見見他的爆棚的戰鬥力,況且有桃香在那裏盯著,出不了什麽差池。

金阿山。

郭奎連夜進入大華皇陵,求見契詬。

兩人青燈古屋,秉燭夜談,氣氛顯的十分凝重。

郭奎想起出來之前看到所發生的事情,忍不住心有餘悸道:“悅王,這大漢城又要變天,這下真的是徹底大亂。”

契詬表情也有點緊張道:“怎麽樣,我們人手都妥善安排好了嗎?”

郭奎長出一口氣道:“還好有異人提醒,我們的核心人員,包括重要產業都提前一步進行安置轉移,不然這次可要在這兵慌馬亂中損失慘重。”

契詬臉色有點鐵青道:“皇城到底亂成什麽樣了?”

郭奎無奈歎口氣道:“你是沒看到,那羽林衛、禁軍、九門司馬,甚至衙役、刀手,全城蜂湧出動,據說當夜被當叛黨斬殺人數已超三千,整個東門高牆上掛滿血淋淋人頭,腥味直傳十裏。其中,老臣還看到郎外中將蔣廳,議散大夫王若等人屍體。不僅僅如此,起碼有大半民宅被破門強行搜索,錢財損失不計其數……”

契詬重重拍在桌子上,雙目噴火道:“豈有此理。”

郭奎長歎悲聲道:“我大華江山,竟然沒落到如此地步,祖宗在天有理,我們怎麽去贖罪啊。”

契詬唇角**,目光複雜。

郭奎隨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寫下兩字:“厭去。”

契詬看了一眼,目光頓時爆出駭人光芒,隨手伸掌把水跡抹平,並沒說什麽,隻是胸口急劇起伏,還是出賣他那強烈跳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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