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孤魂野鬼

韋唯站在窗口,看到小娜他們三個坐車離開之後,頭也沒回就說了一句:“小葉,你打算怎麽辦?”

葉知秋也是剛進來的,他聽到韋唯的問話,苦笑一聲,說道:“小娜大概已經猜到,你和我有聯係,她才這麽說的。隻是,她沒有想到,你就和我在一起的。”

韋唯回過頭,說道:“你後天也會去的,是嗎?”

葉知秋摸了摸臉,沉默了一下,說道:“其實,沒有小娜這件事,我也打算去會一會這個號稱是北京城最為凶險的地方。隻是,小娜這麽一鬧,讓我把計劃提前了。”

韋唯看著葉知秋,說道:“小葉,你要去的話,也要帶上我!”

葉知秋仰起頭,看著韋唯堅毅的神色,又歎了一口氣,說道:“那好吧!不過,到時候可能會有一些無法料想的危險,你要多加小心!”

韋唯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我會注意的!”

這一個下午,葉知秋心裏有事,一直悶悶不樂的。葉知秋的情緒,韋唯看在了眼裏。等下班之後,韋唯提議去歌廳唱歌,排解一下心中的抑鬱。

葉知秋感覺盛情難卻,,就答應了。北京的歌廳,葉知秋還是頭一次進來,他此時的表現,無異於就是當年的劉姥姥進大觀園。

葉知秋和韋唯去的這家歌廳名叫“六石KTV”,葉知秋看到這個名字,天資聰穎的他很快就聯想到,這可能是一個名叫“磊磊”的人名字拆寫。葉知秋猜測的沒錯,這家“六石KTV”的老板,名字就是叫磊磊。

每走一步,葉知秋都感到新奇。歌廳的包間雖然號稱是隔音的,可在走廊裏,隱約能聽到裏麵雜亂的歌聲。好奇的葉知秋不時向包間裏張望,引得帶路的服務生竊笑不已。

年輕的服務生將葉知秋和韋唯領到了一個包間,然後,神神秘秘地問道:“兩位老板,要不要叫個陪酒小妹?”

韋唯笑了笑,說道:“陪酒小妹就不用了,你去給我們拿一件啤酒過來!”

“好的!”

服務生說完,屁顛屁顛地跑了出去。

韋唯拿起一個話筒,遞給葉知秋,笑著說道:“來!小葉,唱個歌!”

葉知秋接過話筒,興奮地說道:“偉韋哥,我可以唱嗎?”

“當然!”韋唯微笑著說道。

葉知秋拉了拉衣領,調整了一下情緒,擺了一個健美的姿勢,開始唱了起來。

這時,韋唯他才發覺自己錯了,錯的是是無可救藥了。韋唯懊悔,不該自作聰明地帶葉知秋來歌廳宣泄情緒。因為,韋唯這個時候發現,葉知秋雖然小夥子人長得還可以,可他的歌聲,簡直可以用來自地獄的咆哮來形容。

葉知秋的歌聲粗狂,而且不尊重歌手的原唱。從他的嗓子裏唱出來,雖然歌詞一個不差,可完全變了一個味。葉知秋的歌聲,簡直比野獸派歌手還要駭人聽聞。就是野獸聽到葉知秋的歌聲,也得嚇得掉頭就跑。

韋唯坐在包間裏,覺得尷尬萬分。外麵不時不好奇的吃瓜群眾透過門縫看進來,似乎想要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韋唯站在門口,雙手插兜,他是想要向外麵的人表明,自己並沒有在虐待葉知秋。

到了九點,好不容易等葉知秋的唱累了,才走出來歌廳。這時候,韋唯如釋重負,他這才深深體會到,外麵的世界是多麽的美好。

“小葉,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吧?”韋唯問了一句。

葉知秋聞言,笑著說道:“現在好多了!”

韋唯苦笑一聲,沒有說話。此時,韋唯心中卻在叫苦,暗想:“你現在好了,我可抑鬱了,渾身充滿了負能量。若不看十集新聞聯播,緩不過來這股勁了!”

葉知秋當然不知道韋唯的想法,他邁著輕快的小步,向韋唯停的車走去。韋唯的車停在了馬路對麵,葉知秋和韋唯剛穿過馬路,突然,葉知秋停下腳步,一臉凝重地看著一旁。

韋唯見狀,吃了一驚,他順著葉知秋的目光望去,隻見葉知秋盯著一個垃圾桶,不知在看什麽。

韋唯疑惑地問道:“小葉,你在看什麽?”

葉知秋伸手從衣兜裏取出銅錢眼鏡,遞給韋唯。韋唯見識過銅錢眼鏡的功效,他接過來之後,急忙戴在了臉上。

韋唯再次向垃圾桶望去,這一望,韋唯的臉色瞬間就變了。隻見在垃圾桶旁邊,蹲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男人。男人穿著一身青色衣衫,”臉上髒兮兮的,頭發淩亂的跟雞窩似得,正蹲在垃圾桶旁邊哭的傷心。

很顯然,這個中年男子是一個死了的鬼魂。

葉知秋遲疑了一下,快步走到中年男子跟前,問道:“喂!你在哭什麽?”

中年男子被葉知秋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一跳,他慌忙抬起頭,一臉驚愕地看著葉知秋。

“喂,問你話呢!”走過來的韋唯也插了一句。

男子神色慌張地站了起來,他看看葉知秋,又看看韋唯,一臉不可置信地嘟囔道:“你們……”

葉知秋自然知道,這個男子,他是在驚異自己和韋唯為什麽能看到他。葉知秋看這男子的模樣,覺得他也不像什麽惡鬼,就出言安慰他道:“你別怕!我們能看到你,自然不是普通人。剛才看你哭的傷心,就過來問問!”

這個男子給人的感覺就是很膽小,他佝僂著身子,雙手抄在袖子裏,縮著脖子,躊躇了一會兒,才向葉知秋和韋唯道出他的傷心事。

原來,中年男子名叫馬雲鵬,今年四十三歲,是浙江鄉下一個農村的。雖然馬雲鵬比當今國內大富豪馬雲多了一個鵬字,可生活狀況卻是天壤之別。馬雲鵬家裏窮,娶不起媳婦,打了一輩子光棍。

現在的農村,笑貧不笑娼。馬雲鵬父母雙亡之後,他忍受不了村裏人的冷言冷語,卷著鋪蓋卷離開了家鄉,來到了北京城。

按理說,馬雲鵬正值壯年,隨便幹點什麽,也不會缺了吃喝。可是,人各有誌,馬雲鵬向往自由,不喜歡被約束的生活。於是,馬雲鵬便做了一個拾荒者,平時,撿一些別人丟棄的飲料瓶,和一些破紙箱子什麽的,賣了錢,到也能自給自足。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就在上個月北京城的一場暴雨中,馬雲鵬失足落進了一個被雨水衝走井蓋的下水道裏。後來,雖然屍體被找到,可他身上沒有任何證明,隻能被作為流浪者送去火化了。

馬雲鵬死後,思家心切,想要回到遠在千裏之外的家鄉。可是,他隻是一個孤魂野鬼,想要返回家中,必須得有陽間或陰間地方官開的通關文牒。馬雲鵬聯係不到這些人,又想念家鄉,就在這個垃圾桶旁邊,無助地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