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父親言語,段夢雅沒有再言語,她相信父親有自己打算,便不再糾纏入燕之事了。

發自內心而言,這會兒,她羨慕妹妹,當初妹妹遠嫁北方,她以為入了虎穴,想著妹妹在北方小國孤苦伶仃一輩子。

誰知大燕崛起,雄霸北方,威脅南疆,更受到燕帝寵愛,結局與想象中截然相反。

她身在大楚,貴為皇後,卻落得空守閨房,不禁讓人自嘲。

段雲嘯留意到女兒失落表情,內心不禁升起幾分自責,安慰道:“雅兒,父親虧欠你的,會想方設法彌補,若你不想回楚宮,久居段府,也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嗯!”段夢雅點點頭,楚宮乃傷心之地,她寧願被熊武休掉,也不願久居。

下午,段雲嘯派人向熊武匯報段氏打算,再次被拒絕,熊武怒不可解,對段氏憎恨越發深厚,暗自發誓,待血影成功之事,便是段氏滅亡之日。

大燕,燕京城!

隅中時分,燦爛陽光籠罩燕京。

這時候,忙碌半天的百姓,紛紛趁著休息時間,前往燕宮前廣場。

按照朝堂昭示,今日中午,吏部尚書司徒等人官吏,會在燕宮外廣場審訊柳玄遠等人。

柳玄遠結局,數日來,似乎變成燕京城百姓,最上心,最在乎的事兒,大家均想親眼看看背叛者結局。

大燕素來有尊重軍人的傳統,新政中,許多法令,政策,均向軍人傾斜,更重要,這群為國征戰的人,有很高地位。

然而,柳玄遠身為兵馬大元帥,卻率先騎兵謀反,讓大燕軍隊陷入危機中,毫不誇張說,他在有意抹黑大燕軍隊形象。

今日,按照朝廷抉擇,司徒,餘澤瓊,拓跋衍審訊。近衛軍早早在燕宮外,搭好涼棚,擺設好刑訊道具,隻待等待審訊。

中午時,在百姓圍觀之中,司徒,餘澤瓊,拓跋衍從燕宮走出來,落座後,司徒命令近衛軍把柳玄遠,柳七七,及燕東叛亂世家族長,在鐵甲步兵嚴密保護下,從刑部天牢帶出,押解在燕宮之前。

對待柳玄遠之事,林楓態度很謹慎,殺肯定要殺,卻不能讓天下百姓有怨言,又震懾妄圖背叛世家大族。

司徒三名朝廷重臣落座,氣氛快速冷凝下來,吵吵嚷嚷百姓,再也不敢言語。

司徒執掌大燕法令,吏部,位高權重,在百姓心中有非常高威望,不過,他也是大燕文臣中,殺氣最重官員,連手握兵權,偶爾與皇上征戰沙場的文季師,殺伐也沒有司徒果斷。

攝於他製定的法令,百姓對他發自內心忌憚。

不久,鐵甲步兵押著柳玄遠等七八人出現,瞬時,引起百姓憤怒,紛紛叫嚷,咒罵,甚至百姓拿著棍棒上前,似乎要亂棍打死對方。

幸好有近衛軍協助,百姓心中有怒火,卻不敢造次,也唯壓製心裏怒火。

京中百姓見多識廣,很清楚近衛軍製作所在,與之抗爭,會受到刑法處置。

“殺叛賊,鏟除柳玄遠!”

“殺叛賊,鏟除柳玄遠!”

沒有與近衛軍對抗,卻不代表百姓沒有宣泄途徑,百姓呼聲不低,傳遍廣場四周,直到司徒起身抬手,大家才安靜下來。

一時,廣場上靜可羅雀,風輕雲淨,靜可羅雀。

在百姓注視下,司徒抱拳向在場百姓行禮,朗聲喝道:“鄉親們,按照皇上命令,本官與餘大人,拓跋大人,聯合審訊柳玄遠罪臣罪狀,今日號召大家前來,隻為做個見證。

依照柳玄遠等人,在燕東所犯罪行,依照本官看來根本不需要審訊。擁兵自立,騎兵叛國,乃抄家滅九族之罪,皆殺無赦!

不過,皇上仁德,為讓柳玄遠心服口服,才在燕宮廣場前審訊,柳玄遠,人證物證俱在,你可認罪!”

聞聲,被鐵甲步兵看押的柳玄遠,想要站起來,卻被鐵甲步兵壓製,一番掙紮失敗,柳玄遠不甘心的跪在地麵,猛地抬起頭,眼中帶著不甘目光,望著城牆上前,站在涼亭下的林楓,咆哮道:“皇上,叛亂之罪,末將心服口服,但是,皇上難道不想知道末將為什麽叛亂嗎,難道末將當初不想為國效力嗎?”

“說!”

這時候,城牆上麵傳來一聲冷喝,驚得他身邊宮女太監不寒而栗,不敢有太多言語。

殺氣,皇上身上殺氣太重了,好似要當場衝下城下,把柳玄遠碎屍萬段。

叛亂就是叛亂,哪來理由,有再多理由,解釋再清楚,叛亂終究乃殺頭之罪,不管柳玄遠說的怎樣,他必死無疑。

不過,念在昔日君臣情分上,林楓給柳玄遠解釋機會,讓他死的心服口服。

這時,鐵甲步兵鬆開柳玄遠,柳玄遠抖了抖身上囚衣,抬起頭,掃了眼四麵百姓,憤恨的道:“皇上,末將自認叛亂之前,沒有做半點對不起大燕之事,可惜皇上給末將最高榮譽,卻剝奪末將領兵征戰權力,晉國之戰結束,軍中大小將領領兵征戰在外,末將作為大燕兵馬大元帥,卻龜縮京中,若事情降臨在皇上身上,皇上是否會安心坐下來等待?”

聞聲,林楓沒有言語,雖說柳玄遠所說不錯,可惜,這不是造反的理由。

這時,司徒亦站起來,指著柳玄遠,橫眉冷對,喝道:“柳玄遠燕東之戰,乃南方重中之重,皇上派你與晉國公前往,足以表明對你有多器重。然而,你在燕東做了什麽,聯合世家,囚禁晉國公,清洗軍中將領,與楚國勾結,這些難道也與皇上有關嗎?”

“我....”柳玄遠不解的道。

“我什麽,難道你想說,這也是皇上逼迫你嗎,你若忠於大燕,一個理由就夠了,你若背叛大燕,一千個理由也不夠!”司徒橫眉冷對,表情平靜,卻說得柳玄遠啞口無言。

司徒善辯,大燕人盡皆知,今日言語,亦非胡言亂語。

此刻,柳玄遠人證物證俱在,他根本無需闡述更多,隻需按照罪行,直接行刑。

柳玄遠不再言語,司徒向百姓道:“柳玄遠,及燕東世家背叛罪行鐵證如山,依照大燕法令,該斬,滅九族!”

“殺!殺!殺!”

對於司徒判決,百姓振臂高呼,背叛大燕者,百姓毫無憐惜之情,大燕上下,重視軍人了,百姓對這種倒戈相向,引起內鬥之人,絕不姑息。

柳玄遠開了先河,被殺斬殺,他們絕不留情。

高台上,林楓掃了眼柳玄遠,柳七七,及燕東叛亂世家,直接轉身離去。

司徒宣布,道:“念及柳玄遠曾經有功於社稷,免去斬首刑罰,柳氏族人,皆賜毒酒一杯。”

百姓鼓掌稱快,柳玄遠,柳七七等人卻無助的垂下腦袋。

好死不如賴活著,今日,卻連生還希望也沒有了。

柳玄遠神情沒落,望了眼柳七七,隻覺得辜負父親期望,不過,成王敗寇,誰也挽救不了他們兄妹了。

很快,燕京城百姓互相告知,半天時間,柳玄遠等人結局傳遍京城。

日落時,林楓在曹阿蠻,羅達保護下,坐著龍攆離開皇宮,直奔柳府而去。

中午審訊後,柳玄遠,柳七七兄妹,沒有被拉去斬首,在鐵甲步兵監視下,帶回柳府。

作為昔日器重臣子,柳玄遠成為林楓心中一根刺,短時間內,根本拔除不掉。

夜幕將領,龍攆抵達柳府,守在柳府外的鐵甲步兵,打開大紅木門,林楓直奔囚禁柳玄遠兄妹的房間而去。

夜幕下,昔日大燕第一世家,落寞蕭條,雜草重生,府邸中,僅有成排,成排鐵甲步兵守護。

偌大宅院內,除了四周點亮宮燈外,成排成排房屋,僅有一處房間閃爍微弱燭光,便是囚禁柳玄遠兄妹的地方。

林楓沿著府中走廊,直奔閃爍亮光的房間而去,抵達房門前,守護的鐵甲步兵,掏出鑰匙,打開房門中鐵鎖。

曹阿蠻推開房門,率先走進去。

這時,柳玄遠抬起頭,望著曹阿蠻,隻聽對方道:“柳將軍,皇上來看你了!”

落音,林楓身影從外麵走進來,柳玄遠觀之,急忙向林楓行禮。

林楓沒有言語,坐在旁邊胡凳上,羅達也緊跟著走進來,身後士卒端著托盤,裏麵放著豐盛食物,進來後,逐一擺放在桌子上。

“柳玄遠,你我君臣一場,今晚,朕親自為你送行!”盯著旁邊神色愕然的柳玄遠,林楓語氣淡淡道。

然而,內心卻好似刀割,親手鏟除曾經的親信,這讓他內心非常難受。

柳玄遠拱手向林楓行禮,道:“謝皇上!”神情平靜,示意柳七七坐下吃飯。

柳七七置之不理,抱頭痛哭,她內心清楚,此飯乃斷頭飯,吃完了,馬上會有毒酒送上來,也許,桌麵酒壺中,裝著的就是毒酒。

觀之,柳玄遠麵色冷凝,猛然喝道:“坐下,吃飯,柳氏子弟,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

言畢,幫自己斟酒,一飲而盡,拿起竹筷,自顧自吃起來。

這時,坐在旁邊的林楓,猛地暴起,抓起曹阿蠻事先帶來的皮鞭,直接抽打在柳玄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