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蘇合,博爾赤,穆坤,三人在侯銘封率領刀鋒戰士手裏吃了敗仗,心中怒氣難消,準備把心中怒火全部轉移在鐵甲步兵身上。

恰逢紮蘇合率軍逃出重圍,博爾赤與穆坤不必繼續糾纏刀鋒戰士,所以,兩人準備實施先前計劃,離開之前,狠狠在鐵甲步兵身上撕塊肉,發泄心中怒氣。

此刻,三支部隊處於三個不同位置,即使後麵有侯銘封率領的刀鋒戰士追擊,隻要三軍從三個方麵攻擊,鐵甲步兵首尾難顧,縱然陣型看似強大,也擋不住騎兵衝擊。

坐在疾馳的戰馬上,瞧著遠處屹立在草原,蓄勢待發的鐵甲步兵,不管博爾赤,又或穆坤,均覺得逃離刀鋒戰士糾纏,解決企圖扮作攔路虎鐵甲步兵,隻要避開對方箭陣,將不費吹灰之力。

可惜,從未嚐試鐵甲步兵箭陣厲害的紮蘇合,在留意到去路被堵死,若欲逃離,必須從對方身上衝殺過去,根本沒有猶豫,就率領騎兵投入戰鬥中。

大軍狂奔數十步,博爾赤在無意中,餘光察覺紮蘇合率領逃出圍困的騎兵,竟然迎麵衝擊上去,前麵領略過鐵甲步兵箭陣威力,忍不住大叫紮蘇合蠢貨。

若是普通騎兵,紮蘇合從正麵衝擊,或許會有傷亡,但傷亡會控製在相應範圍之內,衝破對方利箭防禦,會對步兵大殺特殺。

然鐵甲步兵單不論戰鬥力怎樣,單單連續不斷,密不透風的箭陣,就會造成騎兵嚴重傷亡。

此刻,紮蘇合帶著像驚弓之鳥的殘兵,迎麵衝上去,妄圖衝過對方箭陣,誅殺對方。

這與飛蛾撲火,有什麽區別,非但無法重創鐵甲步兵,還會讓剛剛逃離刀鋒戰士包圍的部隊,直接麵臨箭陣考驗,稍稍馬虎大意,便有可能付出生命代價。

他剩餘不多的家底,將會被紮蘇合沒有頭腦的衝鋒全部敗光,忍不住加快速度,向鐵甲步兵左翼而去,企圖化解燃眉之急。

當紮蘇合率領騎兵不顧一切衝擊上來時,鐵甲步兵快速轉換隊形,扣動連弩,麵色冷峻射殺起來。

箭雨仿佛傾盆大雨落下,前麵衝鋒的騎兵,無一例外全被射殺,紮蘇合若非在箭雨襲擊而來時,意識到危險存在,迅速側身藏在馬腹之下,也是難逃劫難。

即使這樣,密集箭雨中,紮蘇合依然受傷,**在外麵的左臂,連續被兩支斷箭射傷,疾行的戰馬,同樣在狂風暴雨式箭雨中,受傷嚴重,即使依然奔馳前行,卻再也經受不起箭雨攻擊。

再看旁邊衝擊的騎兵,許多人在衝鋒中,來不及阻擋燕軍利箭,直接被射殺。

有人試圖拉弓搭箭,以牙還牙,奈何空中飛動的箭雨,源源不斷,有人稍作猶豫,三心二意,立馬成為箭下亡魂。

這時,他總算親自體會鐵甲步兵箭陣威力

對方在騎兵襲擊而來的過程中,大概分成三波,第一波士兵射擊之後,第二波射擊緊隨而至,接著第三波箭雨快速襲擊而來。

連續不斷的箭雨,在空中形成無縫隙,連貫的箭陣,根本不給騎兵還手機會。

一波又一波箭雨,宛若瓢潑大雨,從散落在草原各處,地麵所有生物,全部受到箭雨洗禮。

紮蘇合心中震撼,忌憚,卻像吃了秤砣鐵了心,沒有人退縮和放棄的意思。

妄圖起身跨在戰馬上,繼續衝鋒。

他不相信幾百步距離,三萬多騎兵,不能衝破八萬步兵組成的箭陣。

騎兵奔馳速度極快,數百步距離,根本不是問題。

當他準備移動身體時,空中繼續傳來穩穩聲音,剛剛露出的腦袋,又快速縮了回去。

噗嗤,噗嗤,箭雨落下,射傷騎兵的聲音在四麵此起彼伏。

紮蘇合親眼目睹奔馳中的戰馬,在受傷之後,忽然死亡身體不受控製,飛奔十餘步之外,倒在地麵,上麵的騎兵,或當場摔死,或直接被戰馬屍體壓死,或者戰馬倒地前,就直接被箭雨射殺。

觀之,他內心駭然,因為第二波箭雨襲擊而來時,他明顯感覺的戰馬身體晃動更厲害,顯然受到嚴重箭傷。

正在擔心時,疾行的戰馬忽然身體傾斜,紮蘇合麵色大海,趁著第三波箭雨尚未襲來,快速躍起,撲到前麵捂住的戰馬身上。

剛剛離開,戰馬轟然倒塌,直接飛出七八步,慘死地麵。

紮蘇合情不自禁心驚肉跳,若先前猶豫片刻,自己肯定與剛剛被摔死騎兵結局類似。

不過,緊張歸緊張,他依然騎在戰馬上快速飛奔,在他看來,鐵甲步兵優勢在於箭陣,隻要衝破再衝過百步有餘,鐵甲步兵為尋求自保,肯定要準備近身搏擊,那時,將會是騎兵的天下!

第三波箭雨落地,更多衝鋒的騎兵,倒在衝鋒路上,若非紮蘇合依然在堅持,許多人可能不會繼續衝鋒。

畢竟,這一路衝鋒,傷亡實在太大,隨時隨地,不曉得什麽地方就會出現致命箭雨,下一刻,可能活生生被射殺。

不過,在奔馳途中,許多騎兵也找到了竅門,像紮蘇合似得,側身戰馬腹部之下,一時間,傷亡數量大大減少、

倘若察覺戰馬出現異常,會快速飛撲到其他戰馬身上,力爭逃過一劫。

然而,總有許多騎術不精,或者運氣不佳的騎兵,在更換戰馬時,被飛來箭雨射殺。

短時間內,又有不少聯軍戰死,不過,即使傷亡慘重,卻沒有人選擇退縮。

趙鴻儒瞧見聯軍不畏生死衝擊,至少又有近萬人在鐵甲步兵箭雨下慘死,但對方卻沒有停止或者退縮的跡象,內心由衷佩服這支部隊。

佩服之餘,卻沒有手下留情,他清楚對方在箭雨中,強行衝鋒,寓意何在。

從前不管晉國,或趙國,許多騎兵將領,有與紮蘇合類似的想法,覺得騎兵對戰步兵,天生具有優勢。

數十場戰陣之後,鐵甲步兵依然征戰沙場,那些曾經的將領,不是變成俘虜,便是戰死沙場,黃土埋骨。

全神貫注留意對方行軍速度,估量著雙方距離,騎兵越來越靠近,快要到了準備兵刃,近身搏擊的零點,趙鴻儒笑了笑,厲聲吩咐道:“準備備戰!”

頓時前麵的端著連弩的步兵,快速收回連弩,卻沒有抽出斬馬刀,反而從隨身攜帶的布袋中,掏出許多鐵蒺藜,快速丟在麵前十餘步之外。

這才快速抽出斬馬刀,緊緊握在胸前,準備隨時迎戰。

另外,後麵的步兵,卻沒有停止射擊,斷箭連續不停從射出,好似沒有停止的意思。

鐵甲步兵作戰,慣用手法之一,前期利用箭陣射殺對方有生力量,等到對方傷亡過半,或者騎兵闖到鐵甲步兵之前。

前麵三排步兵會快速撒出鐵蒺藜,當騎兵靠近時,會在猝不提防中受到傷害,嚴重拖延對方行軍速度。

後麵步兵,依然堅持射殺衝鋒騎兵,當戰馬失去主人,在箭雨襲擊下變得瘋狂時,將會嚴重阻礙騎兵衝擊速度。

騎兵衝擊優勢會逐漸喪失,接下來,便是鐵甲步兵披掛上陣的時候了。

博爾赤始終留意著紮蘇合軍團前進軌跡,瞧見紮蘇合不畏生死,快速出擊,付出慘重代價之後,即將與鐵甲步兵接觸,內心傷感之餘,嘴角卻露出欣慰笑容。

紮蘇合軍團快速靠近鐵甲步兵了,他與穆坤率率領騎兵前行,從兩翼殺過去,肯定能夠重創鐵甲步兵。

豈料,處於兩翼邊緣的鐵甲步兵,始終注意著他們的行軍軌跡,在兩人帶隊靠近時,迎擊紮蘇合的部分鐵甲步兵,他們快速改變方向,在兩翼邊緣形成嚴密防禦。

博爾赤與穆坤若敢強行衝鋒,犀利強大的箭陣會招呼他們,是生是死,全靠對方運氣了。

今日之戰,聯軍死傷慘重,覺得有重創鐵甲步兵機會時,博爾赤絕不對不會放過複仇的機會。

越靠近到刀鋒戰士,博爾赤內心高興,心中擔心逐漸在減少。

但是,宛若機械化鐵甲步兵,在騎兵衝進連弩射程範圍之後,齊刷刷扣動連弩,短箭迅速飛出,前麵衝鋒騎兵,毫無意外被當場射殺。

這會兒,為殲滅鐵甲步兵,博爾赤內心憐惜傷亡的騎兵,卻沒有下令騎兵停止衝鋒,他幾乎與紮蘇合抱有相同心思,覺得穿過箭陣,便能大殺四方。

奈何天不遂人願,連續幾波箭雨就導致博爾赤帳下有不少人傷亡,頓時,博爾赤繼續衝鋒的心思動搖起來。

他帳下僅有穆坤分給近萬人騎兵,若不顧傷亡衝擊下來,這些人遲早會全部變成對方箭雨中亡魂。

瞟了眼後麵追擊而來的刀鋒戰士,這一次,博爾赤率先逃之夭夭,避開步兵箭陣,向東而去。

一路之上,內心懊惱不已,這次,若非自己太執著,許多騎兵根本沒有必要衝鋒,也不會白白送死。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錯了就是錯了,根本沒有更改的機會。

博爾赤羞辱,憤恨,隻盼有朝一日,卷頭重來,再報這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