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邯鄲城外!

燕軍帥帳內,林楓喝著小酒,聽著諸將匯報當前情況。

半月前,馬武逃離,讓林楓非常不高興,當眾嗬斥了趙鴻儒,馬武乃當時名將,在大梁軍中地位僅次鞠文泰。

讓他逃之夭夭,趙鴻儒簡直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過錯。倘若馬武有機會卷土重來,燕軍將麵臨不小的威脅,

不過,林楓有吞並南趙,搞亂北趙的計劃,當日之戰,燕軍沒有任何修整,派出趙鴻儒,趙俊,黃埔玄,迅速占領了曾經馬武攻陷的南趙四郡,順便把當初賣給趙帆的四郡也占為己有,林楓心中怒火才稍稍平息。

同時,派馮異與巴爾哈,阿史那留守虞洋城,整頓降伏的梁軍,順便牽製封子修軍團。

他本人在虞洋城逗留數日,發現梁軍沒有對馮異產生抗拒感,梁國百姓亦支持馮異鎮守九郡之地,留下部分糧草才帶領刀鋒戰士離開梁地。

燕軍占領南趙四郡後,林楓與趙鴻儒,趙俊兩人匯合,以護送趙帆返回南趙的名義,大軍迂回數百裏,自南麵進入南趙。

此時,趙帆並不清楚林楓留下馮異牽製封子修,更不曉得燕軍占領了南趙四郡。然而,當燕軍進入南趙,他沒有看到燕軍平日裏秋毫無犯的場景。

當燕軍進入南趙土地,不論林楓,還是燕軍將領仿佛變了模樣,徹底身上偽裝,露出爪牙,露出真實麵目。

刀鋒戰士,鐵甲步兵,及燕國輕騎,竟然發瘋似的,穿州過縣,無不把南趙世家豪族洗劫一空,好像一群土匪闖進來。

直至南趙皇都被洗劫後,林楓竟帶著他的家小,大軍迅速前往北趙邯鄲。

由於趙柯身死的消息,早早已經傳回北趙,從前的趙國六王爺趙穆,以及流浪在外,潛伏燕國的趙士德,及部分趙國皇親國戚,紛紛開始搶掙皇位。

按理而言,李牧率領虎賁軍從前線返回,有他這個護國神器在,趙穆,趙士德等人皇親國戚斷然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李牧乃托孤之臣,在北趙,乃至南趙軍中有著至高無上地位。

然而,當李牧邯鄲,因為諸王爭奪皇位之事,邯鄲城內暗流湧動,各方勢力你來我往紛紛前往虎賁軍大營,請求李牧支持自己。

李牧乃純粹的武將,向來不涉足政治,不論趙無極時代,還是趙柯時代,他隻掌管軍中事宜,為趙國驅逐四麵環視的豺狼虎豹,確保趙國安然無恙,不受侵擾。

十餘日內,北趙各方勢力粉墨登場,眼中隻有皇位,絲毫不提給趙柯,顧希文等北趙君臣報仇雪恨。

一怒之下,李牧率領虎賁軍,及柳灼崖訓練出的新軍,帶著北趙大部分虎賁軍,直接南下,進擊梁國與鄭國,準備給趙柯報仇,同時,對邯鄲城內紛爭眼不見為淨。

不得不說,李牧作為北趙臣子,為皇帝報仇雪恨,無可厚非,然而,同樣作為臣子,李牧在北趙群龍無首的情況下,依仗大將軍身份,打著為趙柯報仇旗子,擅自調動虎賁軍南下,儼然已經威脅到皇權。

好在北趙諸王為帝位紛爭不休,否則,李牧擅自調動兵馬,將會招來殺身之禍,即使他對北趙建立無數功勳。

也基於李牧帶著北趙虎賁軍,當前北趙防禦空虛,諸王把北趙瓜分為好幾個勢力範圍,林楓才敢率領二十萬燕軍,氣焰囂張穿州過縣,抵達邯鄲城。

燕軍抵達邯鄲城,徹底驚呆了趙穆和趙士德,兩人曾經均與林楓接觸過,趙士德更曾經長期在林楓手底做臣子,直到達州事件爆發,才倉惶逃離燕國。

趙士德極其清楚林楓手段,又因他曾經圖謀燕國,與林楓徹底為敵,是故,在燕軍抵達邯鄲時,邯鄲城空虛,守軍難以抵擋燕軍的情況下,他提前離開邯鄲,前往自己暗中經營北趙西南之地,靜觀其變。

依照他的猜想,即使林楓扶持趙帆登基,可趙帆在北趙沒有多少根基,短時間內把南北趙統一,然自己在北趙西南,接近蒼岩山的郡州經營多年,待燕軍撤離,一呼百應,依舊可卷土重來。

趙穆則在燕軍來臨,趙帆返回時,主動退出了皇位之爭,他在趙國沒有多少根基,當初與趙士德相爭,或許還有一線希望,趙帆返回,乃先帝血脈,他自是沒有趙帆更有資格爭取皇位。

所以,燕軍駐紮邯鄲三天時間,林楓幾乎以迅雷手段扶持趙帆登上皇位,當然,趙帆付出的代價也不小,直接被燕軍搬空了邯鄲城全部府庫,趙柯變法三年的全部收獲,徹底落入燕軍之手。

趙帆如願以償登上皇位,成功讓趙國再次統一,按理來說,趙帆該大赦天下,歡慶月餘,奈何喜慶的表情在趙帆麵孔中從未出現過。

相反,數日來,麵色中始終帶著愁雲,好像霜打的茄子,無精打采不說,內心中有道無名內火燃燒。

或許,在外人眼裏,他統一南北,該是彪炳千秋的事情,唯有他清楚,趙國再次統一,自己究竟付出多大代價。

知人知麵不知心,林楓平日裏道貌岸然,實則陰險卑鄙到極點,倘若說柳文龍是條毒蛇,林楓就是條變色龍,更陰險,更毒辣。

為鏟除林楓,同時,為召回李牧與封子修,趙帆多次暗中寫信,希望送往前線,兩人回京勤王,即使不能殺了林楓泄恨,也至少要讓燕軍離開燕國。

沒有了財富和積蓄,君臣勵精圖治數年,趙國終究會恢複當初霸業。

奈何送信之人不但沒有把消息傳遞出去,相反,莫名其妙消失,趙帆心中隱隱約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趙帆,這是要過河拆橋呐!”帥帳內,林楓把書信摔在地麵上,重重放下手中酒杯道。

諸將聞言,皆微微輕笑,皇上變得越來越無賴了,先搶奪南趙世家豪門財富,搬空南趙國庫,這扶持趙帆登基後,又把北趙府庫錢糧搬走。

任誰遭遇這般事情,怕也會產生報仇之心。

然而,諸將非但不覺得林楓做法有何卑鄙,相反喜聞樂見,隨著源源不斷財富流入燕國,會奠定燕國爭霸實力。

言語落音,帳外曹阿蠻來報,說道趙帆派太監汪榮送來文書,邀請林楓進宮,對林楓行答謝之禮。

“這個趙帆,哼哼,答謝之禮,傳汪榮進賬。”林楓輕笑,似乎猜出趙帆意圖,輕哼著,不屑道。

片刻後,一名四十多歲,粉麵無須的男子,昂首走進帳中。

“下官汪榮,奉皇上聖諭而來,邀請燕帝前往邯鄲城內一敘。”汪榮手拿文書,向林楓恭敬的道。

汪榮乃趙國老臣了,年輕時伺候先皇,趙柯繼位,又服侍趙柯生活起居,當前,趙帆登基,他又成為趙帆身邊重要太監。

林楓斜坐在帥帳中央虎皮軟塌上,瞥了眼汪榮,語氣輕蔑的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說來聽聽,趙帆究竟何意?”

汪榮麵露尷尬,那趙國使者身份,在邯鄲宮內趾高氣昂氣勢,在林楓麵前丁點也不敢展露,當前,趙國什麽情況,他不是不清楚。

隻得幹咳了一聲,展開文書,宣讀趙帆地文書。

“燕帝諸朕登基有功,乃朕知己,乃趙國福星,為彰顯燕趙兩國世代良好關係,今日,朕在宮中設宴,特邀燕帝進宮敘舊。”

汪榮讀完文書,林楓向曹阿蠻使了個眼色。曹阿蠻大步上前,簡單粗暴自汪榮手中奪過文書,轉而拿給林楓。

林楓攤開文書,掃了眼,麵色中漸漸升起出絲絲陰冷的笑意。

“世代交好,設宴,敘舊?趙帆傻,還是朕傻。”林楓言語中,毫不掩飾著諷刺之意。

聞言,汪榮白淨的麵孔中額邊暗滾冷汗,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唯有閉口不言,避免引起龍威。

林楓瞪著他,冷聲質問道:“汪榮,朕問你,趙帆一邊向李牧封子修去信,一邊又邀請朕前往邯鄲宮,莫不是準備設下鴻門宴,準備請君入甕,想要過河拆橋。”

汪榮神色立變,忙搖手道:“燕帝勿怒,勿怒,皇上不會,也不敢呐,燕帝有恩於皇上,有恩於趙國,皇上已經在文書中寫很清楚了,敘舊,敘舊而已,豈會加害燕帝。”

“哼,說得倒好聽,既是如此,趙帆為何三番兩次給李牧和封子修去信,說,為何?”林楓反問道。

“李牧將軍擅自領兵在外,皇上有所忌憚,是故,是故….”汪榮言語結巴的道,情急之下,額頭冷汗越發密集。

“有所忌憚,趙帆在忌憚朕吧?”林楓疑心,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又增加幾分。

“燕帝,多慮了,多慮了。”汪榮言語蒼白的解釋,希望有機會快點離開燕國帥帳。

“王八羔子,當朕三歲小孩嗎?”林楓陡然暴起,抓起酒杯直接砸在汪榮胸前,目露凶光,冷冷道:“回去告訴趙帆,朕非三歲孩童,沒那好糊弄,再給他半日時間,若不把南趙割給燕國,日落之前,燕軍會破城而入,占領邯鄲城,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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